天選者們陸陸續續的進入了表演館。
存活的天選者還有:龍國白茶、浪漫國法克、漂亮國塔莉、泡菜國金秀珍、阿三國雷諾茲、櫻花國青木瑾子、灰熊國維克坦、巴巴羊吉吉、駱駝羅琳,仙人掌烏利爾,哈士奇戴維森、新希蘭天選者莫里克。
第二天尚未結束,天選者的數量已然銳減一半,無形的壓力如同粘稠的蛛網,纏繞在每個人的心頭。
白茶慵懶地揉了揉眉心,似乎對周遭的緊張氛圍渾然不覺。
她徑直走向觀眾席最后一排,舒適地靠進座椅里,對著其余忙碌的天選者揚聲道:
“今天,我當觀眾。”
想到哈哈先生那些詭異規則中確實包含隨機抽取觀眾“互動”的環節,眾人一時沉默,無人出聲反駁,只是眼神復雜地瞥向她。
泡菜國的金秀珍惡狠狠地盯著白茶那副閑適的模樣,從鼻子里發出一聲極冷的嗤笑。她轉而對著其他天選者,語氣尖刻地催促:
“還愣著干什么?不趕緊去招呼游客,是想等著被清理嗎?”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出去,背影帶著一股壓抑不住的戾氣。
吉吉望著她離開的方向,小聲嘀咕:“我怎么覺得這女人越來越怪了……”
法克搖了搖頭,面色凝重:“在這種地方待久了,誰能一直正常?”
他說完,也邁步跟了上去。
羅琳快步走到法克身邊。她心知自己難以依附實力莫測的白茶,只能在剩下的天選者中尋找同盟。
塔莉過于冷靜敏銳,讓她感到不安,相比之下,法克似乎是個更實際的選擇。
“法克,”
她試探著開口,聲音帶著刻意的柔和,“我們能像櫻花國的木瑾子、烏利爾他們那樣組隊嗎?互相也好有個照應。”
吉吉在一旁聽著,沒有插話。
法克腳步未停,甚至沒有多看羅琳一眼,干脆利落地拒絕:
“抱歉,我不組隊。”
“……好吧。”
羅琳臉上的期待瞬間凝固,只能勉強扯出一個遺憾的表情,眼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懊惱與算計。
十九點整。
“砰!咚——!”
表演臺中央的燈光如同數道慘白的探照燈驟然亮起,死死釘在舞臺中心!
幾乎同時,伴隨著刺耳的彈簧扭曲聲和一團濃得化不開的彩色煙霧,臺面上兩塊木板猛地向上炸開!
一個身影以一種完全違背人體結構的、極度扭曲的姿勢,像被無形線繩粗暴扯起的提線木偶,從地下猛彈而出,高高拋向空中。
并在最高點違反物理定律般停滯了駭人的一瞬,才輕飄飄地、如同羽毛般落回臺面。
哈哈先生頭上歪戴著一頂沾滿可疑深色污漬的破舊小丑帽,臉上涂抹的白粉斑駁脫落,露出底下青黑的皮膚,濃墨重彩的黑色油彩將那張咧開的巨口勾勒得如同撕裂的傷疤。
他僵硬地、一節一節地張開雙臂,做出一個浮夸到令人不適的歡迎姿勢,喉嚨里發出一種混合著尖銳笑聲和某種濕黏摩擦的怪異嗓音:
“尊~敬~的~游客們~~~歡迎來到哈哈先生的——奇~妙~舞~臺~~~觀看我的——精~彩~表~演~!”
與昨天毫無二致的開場。白茶忍不住掩嘴,打了個慵懶的哈欠,眼角甚至滲出生理性淚水。
表演館內,時刻保持著完美雕塑般笑容的游客們:“......”
哈哈先生那對如同劣質玻璃珠般的眼珠子猛地轉向白茶,死死鎖定了她。
這個該死的人類……竟敢……打哈欠?!
他僵硬的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眼珠子在眶里咕嚕一轉,隨即用一種更加高亢尖銳的聲音宣布:
“今天!我們將邀請一位幸運的助手——上臺!和我玩~游~戲~!”
話音剛落的瞬間,所有天選者都感到一股寒意從脊背竄起,不約而同地、驚恐地往后縮退了一步。
一片死寂的恐懼中,只有一只手臂輕松愜意地高高舉起,伴隨著清亮甚至帶著點興奮的女聲:
“我!我要玩!”
白茶的聲音打破了凝滯的空氣,臉上洋溢著與周圍格格不入的躍躍欲試。
哈哈先生那對玻璃珠般的眼睛在白茶身上停留了不足半秒,便漠然地移開了。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針,緩緩掃過臺下每一張寫滿恐懼的天選者的臉。
最終,那令人窒息的目光牢牢釘在了渾身微顫的羅琳身上。
哈哈先生夸張地吸了吸鼻子,仿佛在品味空氣中某種無形的氣味,隨即咧開一個巨大而詭異的笑容,幾乎要延伸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齒。
“這位女士~”
他尖細的嗓音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悅,“就是你啦~!”
“不……!”
羅琳的瞳孔驟然緊縮,巨大的恐懼瞬間抽空了她腿部的所有力氣,讓她“撲通”一聲軟倒在地,抖得如同風中落葉。
一旁的金秀珍先是猛地松了一口氣,隨即意識到這是一個絕佳的擺脫潛在威脅和看笑話的機會。
她幾步沖到羅琳面前,毫不客氣地一把揪住羅琳的胳膊,用力將她往起拽,語氣冰冷而急迫:
“還愣著干什么?趕緊給我上去!”她厲聲喝道,目光卻掃向周圍其他猶豫不決的天選者,“你們都想替她上去嗎?還不快幫忙!”
哈士奇國的戴維森被點名,身體一僵。
他看了一眼哈哈先生那越來越不耐煩的詭異笑容,又看了看面無人色的羅琳。
最終還是咬著牙上前,和金秀珍一左一右,幾乎是半拖半拽地將徹底脫力的羅琳架了起來,踉蹌地朝著那燈光慘白的舞臺推去。
羅琳絕望的目光在臺下掃視,如同溺水者尋找浮木,最終死死鎖定了看起來最有可能心軟的吉吉。
她聲音發顫,帶著最后的乞求:
“吉吉…求求你,救救我…我們一起上去,好不好?我一個人不行的……”
然而,吉吉在她的注視下,臉色煞白。
非但沒有上前,反而像是被燙到一般,猛地向后退了一小步,嘴唇囁嚅著,終究一個字也沒能說出來,只是避開了她哀求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