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在一個巨大的、由無數(shù)面鏡子組成的、如同萬花筒般的圓形大廳中央,他們看到了歌聲的來源——
一個背對著他們穿著粉色洋裝的小女孩坐在一個破爛小木馬上。
小木馬正在一前一后地、緩慢地自動搖晃著。
地上,散落著一些破舊的布娃娃.............
小女孩似乎察覺到了他們的到來,搖晃的木緩緩?fù)O隆?/p>
歌聲戛然而止。
“小妹妹,”
白茶的聲音刻意放得輕柔甜美,帶著一絲誘哄,
“剛才是你在唱歌嗎?唱得真好聽!你是不是迷路了呀?來,姐姐帶你去找媽媽。”
她邊說邊和越燭緩緩靠近那背對著他們的小小身影。
就在這時,小女孩慢慢地、極其緩慢地開始轉(zhuǎn)過頭——
那根本不是什么天真無邪的臉龐!
一張灰敗死寂、毫無血色的臉轉(zhuǎn)了過來,雙眼布滿猙獰的紅血絲,幾乎要凸出眼眶!
她猛地張開嘴,露出一個非人的、黑洞洞的口腔,一股帶著濃重腐朽氣息的黑氣如同毒蛇般直撲白茶面門!
“小心!”
越燭反應(yīng)快得驚人,低喝一聲的同時,手臂已環(huán)住白茶的腰身,瞬間帶著她向身后放去,險險避開那致命黑氣。
落地瞬間,他毫不猶豫地抬腿,凌厲一腳狠狠踹在小女孩的肩膀上!
“砰!”
一聲悶響,那小女孩如同一個被撕破的殘破玩偶飛出去,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上。
白茶迅速掙開越燭環(huán)在她腰間的手,動作利落得沒有半分留戀。
她手腕一翻,竟是從規(guī)則空間里抽出了一根看似古樸的木棍,二話不說就沖上前朝著那剛剛爬起來的小女孩打去!
“不對!不對!這小孩子不對!”
她一邊打一邊還皺著眉頭嫌棄地點評,
“這表情不對!這么猙獰!這么怨毒!你不是小屁孩!”
“啊——!”
木棍落下,小女鬼頓時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白茶手中的安魂木顯然已消耗過大,光芒黯淡,威力大不如前。
小女孩雖然慘叫連連,痛苦地在地上翻滾,卻并沒有像預(yù)期那樣失去意識。
就在白茶舉起棍子準(zhǔn)備再補一下時,那在地上翻滾慘叫的小女孩突然停止了掙扎。
她慢慢地抬起頭,那張可怖的鬼臉竟在瞬間發(fā)生了變化——
灰敗褪去,變成了一個蒼白卻十足乖巧可憐的小臉,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也變得清澈濕漉漉的,盛滿了淚水和無助。
她帶著哭腔啜泣道:
“姐姐……我好痛……”
白茶揮棍的動作猛地頓住。
看著眼前這個瞬間變得人畜無害、楚楚可憐的小女孩,她臉上的兇悍和嫌棄眨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手腕一轉(zhuǎn),那根揍鬼的木棍就被她利落地收回了空間。
緊接著,臉上瞬間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哎呀呀,”
白茶蹲下身,笑瞇瞇地看著小女孩,語氣軟得像棉花糖,
“原來是小可愛迷路了啊?剛才是姐姐不對,姐姐跟你開玩笑呢~嚇到了吧?不怕不怕,姐姐帶你去找媽媽……”
小孩姐眼神深處飛快地閃過一絲極淡的迷茫與困惑。
爸爸媽媽?
那是……什么?
很久很久以前,好像有過……但記憶早已模糊不清。
然而,面對眼前這兩個氣息強大、長得又格外好看的哥哥姐姐。
尤其是那個笑吟吟卻讓她本能感到更危險的姐姐,她下意識地咽了口根本不存在的口水,怯生生地順著話頭往下說:
“是的,姐姐……我、我迷路了。”
“真可憐吶,”
白茶臉上的同情簡直要溢出來,她伸出手,看似溫柔地想摸摸小女孩的頭。
但在指尖即將觸碰到那看起來軟綿綿的頭發(fā)時,又極其自然地轉(zhuǎn)了個彎,落在了小女孩瘦弱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起來吧,你跟在姐姐后面,
站在一旁的越燭,在小女孩在被白茶觸碰肩膀時,聲音那幾乎微不可察的瞬間僵硬。
他冰冷的視線沉沉地壓在小女孩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不悅。
越燭不喜歡任何存在觸碰他的白茶,哪怕只是她主動伸手。
所有分散她注意力的、可能構(gòu)成威脅的,都讓他心底泛起難以言喻的煩躁。
那名為丫丫的小女孩似乎被越燭這毫不掩飾的冰冷目光嚇到了,猛地低下頭,瘦小的肩膀幾不可察地瑟縮了一下。
她手指緊張地絞著身上那件破舊衣裙的衣角,聲音細(xì)弱得幾乎要散在空氣里:
“好、好的姐姐……我……我叫丫丫……”
白茶她滿意地笑了笑,非常自然地松開丫丫,轉(zhuǎn)而重新挽住了自家老公的手臂,指尖在他結(jié)實的小臂上輕輕一搭,姿態(tài)親昵又依賴。
“走吧老公~”
剛走出兩步,那個低著頭的小女孩丫丫眼珠微微轉(zhuǎn)動,腳步下意識地就想朝著旁邊一面扭曲的鏡子偏移——
“小孩姐。”
輕飄飄的聲音卻像一道冰冷的韁繩,瞬間勒住了丫丫的所有動作。
“我勸你最好別動那些小心思哦。”
白茶側(cè)過半邊臉,唇角勾著甜美的笑,眼神里卻沒有絲毫溫度,
“姐姐我呢,脾氣不太好。你要是再想往那些鏡子里鉆,試圖搞點什么小動作……”
她頓了頓,笑容越發(fā)燦爛,說出的話卻讓人如墜冰窟:
“……我就不讓我老公只是看著了。他會很不高興,然后呢,我就讓他——吃了你。聽懂了嗎?”
越燭配合地垂下眼眸,冰冷的目光再次落在丫丫身上。
緊接著他低頭,薄唇親昵地碰了碰白茶散發(fā)著清香的發(fā)頂,語氣平淡卻認(rèn)真地糾正道:
“老婆,糾正一下。我不會吃她,太臟了。我會直接把她融成一團(tuán)最精純的陰氣能量團(tuán),給你當(dāng)彈珠玩。”
白茶聞言,立刻夸張地踮起腳尖,“吧唧”一聲在越燭線條冷硬的側(cè)臉上印下一個響亮的吻,眼睛亮晶晶的:
“哇!老公你真是太好了!想得真周到!比心!”
越燭因為她這突如其來的親吻和夸獎,周身冷冽的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