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那顆原本背對著娜蒂的“頭顱”,在沒有任何外力扭轉的情況下,如同一個壞掉的木偶,發出極其細微的“咯啦”一聲輕響,開始……
極其緩慢又僵硬地……
朝著娜蒂的方向……
……轉了過來!
破草帽下,原本應該無神地望著前方田野,此刻卻隨著頭顱的轉動,角度一點點偏移,最終……
直勾勾地“盯”住了下方那個正彎腰揉腳、毫無防備的身影!
就在這時——
光線的陰影,毫無征兆地覆蓋下來,將蹲在地上的娜蒂完全籠罩!
娜蒂揉腳的動作猛地僵住!
她眼神帶著一絲茫然,有些奇怪地抬起了頭。
瞳孔猛然收縮至針尖大小!
一會后,娜蒂捧著水壺,唱著歌謠從小回到了幾人農作的地方。
塔莉看著樹林的方向,下午會有烏鴉襲擊他們,需要怎么做才能避免……
想到法克曾經說過,這個棚子的牲畜救了他們一命,她眼神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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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親自為白茶裁制了一套象征至高權柄的服飾。
那并非圣潔的白袍,而是一套流淌著暗金紋路的肅穆神父服。
繁復的裁剪勾勒出她纖細卻挺拔的身姿,寬大的袖口與衣擺處,隱隱可見用同色絲線繡著邪異的符文,在教堂幽暗的光線下若隱若現。
白茶穿上這身黑袍,緩步踏上圣壇。
她微微揚起下頜,那雙總是帶著慵懶或玩味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漠然,如同高天之上俯視凡塵的神祇。
一股無形的威壓自然而然地彌漫開來。
睥睨的姿態,加上這身象征絕對權威的黑袍,竟真讓她顯露出幾分不容褻瀆的“神明”味道.
“好了。”
修低沉的聲音在寂靜的教堂中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來拜見新的神明。”
很快,教堂沉重的側門被推開。
以艾希禮為首的一眾修女,懷著滿心的困惑與不安,步入這彌漫著異樣氛圍的圣堂。
當她們的目光觸及圣壇之側,姿態如同君臨天下的人類少女時,所有人都瞬間僵在了原地,臉上寫滿了極致的茫然與難以置信!
艾希禮的瞳孔更是猛地收縮!
她怎么敢……怎么敢站在那個位置?!
還穿著……神父大人的圣服?!這簡直是……
褻瀆!
滔天的憤怒和信仰被踐踏的屈辱瞬間沖上艾希禮的心頭!
她幾乎要不顧一切地尖叫出聲!
就在此刻——
白茶冰冷的目光掃過下方呆滯的修女們。
她的紅唇輕啟,清越而帶著奇異穿透力的聲音,清晰地回蕩在空曠的穹頂之下:
“吾即是偉大的阿拉之神。”
“爾等螻蟻……”
“——需虔誠侍奉于吾!”
規則怪談的提示音響起,【詭異技能:‘真言’——發動!】
嗡——!
一股霸道絕倫的規則力量,伴隨著白茶的話語,如同無形的海嘯,瞬間席卷了整個圣堂!
所有修女,包括艾希禮在內,原本覺得、荒謬、褻瀆、不可理喻的想法,在“真言”之力降臨的瞬間,開始迅速瓦解!
她們的思維被強行扭曲!
眼前這個穿著黑袍、姿態睥睨的少女……
是神明?
茫茫的迷霧瞬間吞噬了她們原本清晰堅定的信仰。
她們的眼神從極致的憤怒和難以置信,迅速轉變為空洞的迷茫,最終凝固成一種被強行灌輸的“敬畏”。
她……真的是阿拉之神?
這個可怕的疑問如同毒藤,在她們被“真言”犁過的意識荒原上瘋狂滋生。
艾希禮的感受最為強烈和痛苦。
她剛剛才被神父大人以近乎滅殺的方式懲戒過,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懼和瀕死的窒息感尚未散去。
此刻,這股霸道絕倫的“真言”之力,又如同冰冷的鐵鉗,死死扼住了她搖搖欲墜的理智和信仰!
兩種極致的沖擊在她靈魂中激烈碰撞!
反抗的念頭剛剛升起,脖頸處那無形的幻痛和神父大人冰冷殺意的眼神便如影隨形!
“真言”的力量趁虛而入,瘋狂地篡改著她對“神明”的認知。
也許……也許真的是自己錯了?
也許……阿拉之神的化身……?
劇烈的掙扎在她眼中一閃而過,最終被巨大的恐懼和“真言”的強制力徹底壓垮。
她死死咬著下唇,嘗到了血腥味,身體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著,卻終究……
沒有反駁。
只是如同其他修女一樣,低下了曾經虔誠仰望神壇的頭顱。
圣壇之上,白茶冷漠地俯視著下方一片臣服的黑色頭顱,仿佛在欣賞自己最新的“作品”。
她纖細的手指輕輕撫過黑袍袖口冰冷的紋路,紅唇無聲地翕動,吐出一句唯有自己能聽見的低語:
“嘖,神愛世人?”
“——神只需要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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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日。
又死了一個。
這一次,是袋鼠國的天選者——娜蒂。
她的尸體以一種極其扭曲、褻瀆的姿態,陳列在旅店一樓大廳的正中央。
那雙曾經靈動的眼睛,只剩下兩個汩汩冒血的、深不見底的黑洞。
口中,屬于舌頭的部位空空如也,只余下模糊的血肉和斷裂的筋絡。
她似乎經歷了難以想象的痛苦掙扎,整個身體幾乎被肢解,鮮血如同潑灑的油漆,浸透了身下大片的地板。
濃烈的鐵銹味混合著內臟破裂的惡臭,彌漫在空氣中,幾乎令人窒息。
剛從墓地巡邏歸來,帶著一身疲憊和墓土氣息的法克、川下深井以及沃羅尼哈,推開旅店大門,迎面撞上的便是這如同地獄屠宰場般的景象!
“Oh… GOd… NO…”
法克倒抽一口冷氣,臉色瞬間煞白。
“呃啊——!”
沃羅尼哈她雙腿一軟,整個人如同被抽掉了骨頭般,“噗通”一聲重重跌倒在地,身體控制不住地劇烈顫抖,喉嚨里發出野獸般的嗚咽:
“又……又是它!是那個東西!怎么辦……我們該怎么辦?!難道……難道每天晚上……都要這樣死掉一個人嗎?!我們……我們都會死在這里的!”
川下深井強忍著胃部的翻江倒海和深入骨髓的恐懼,伸手去攙扶沃羅尼哈,聲音干澀地試圖安撫:
“振作點!沃羅尼哈!今天……今天不是我們去農場!是吉吉和羅琳他們……”
他下意識地看向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