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維安雖然嘴上說著時間晚,但是當沈安鈴執意如此的時候,他的嘴角也開始自覺揚起,就連洗澡的速度都快了不少,然后第一時間來到了床上。
此時他的手慢慢攀上沈安鈴的肩膀,緊接著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那是從沈安鈴身上傳來的香水味。
清香撲鼻,彌漫著顧維安的整個鼻腔,然后順著鼻腔,直入心臟。
白天的疲倦慢慢退去,心臟開始加速跳動。
顧維安閉上眼,將所有的動作都開始放慢:“讓你久等了。”
就在這時,顧維安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環抱住。
顧維安想慢慢來,但是沈安鈴并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沈安鈴比顧維安還要積極。
當顧維安坐在她跟前的時候,她便毫不猶豫伸出了雙臂,用耳朵貼著顧維安心臟的位置。
“噗通”、“噗通”……
心臟聲像是不知疲倦的水車,一遍又一遍地翻動著。
顧維安同樣伸手,將沈安鈴抱住。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沈安鈴如銀鈴般的說話聲:“今天警察來我們公司了。”
顧維安停下了繼續往前探的雙手。
見顧維安沒有回應,沈安鈴繼續說道:“你猜猜是因為什么事情?”
顧維安終于說話了:“這個我從領導那里聽說了,聽說高越升死了。”
“是的,高越升死了。”沈安鈴的聲音越來越輕,然后她抬頭,以顧維安能聽到的聲音,小聲說道:“那么你覺得殺害高越升的兇手會是誰呢?”
這句話說完,臥室里又一次安靜了。
沒有人說話,甚至連平時只要一動,就會發出“吱呀”的木質床板,都安靜了下來。
兩個人一動不動,就是靜靜地坐著。
“殺害高越升”這幾個字,成了此時最尷尬的詞。
這樣的沉默持續了五分鐘,沈安鈴終于笑著打破了尷尬:“我是想說,應該有很多人都盼著高越升死吧?”
她可不是為了聽這沉默聲,而特地等到十一點的,所以她努力以顧維安可以回答的問題提問道。
顧維安表面上沒有回應沈安鈴,但是他的心聲卻被沈安鈴給全聽去了:【高越升死了,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前面的開場白結束,沈安鈴開始直入主題:“我總感覺我今天一直被什么人盯著,不會是警察開始懷疑我了吧?”
沈安鈴一直在注意著顧維安的反應,懷中的顧維安震了一震,然后開始安慰沈安鈴:“不會的,在警察看來,你跟高越升不過就是同事關系。更何況你不過就是一個弱女子,怎么可能打倒武術奇才高越升呢?”
“話雖這么說……”
顧維安繼續說道:“警察就算是懷疑你,但你事實上沒有殺人。警察肯定沒有實際的證據,不會抓你的,所以你不用擔心。”
顧維安表面在安慰沈安鈴,實際上心里卻在想著:【警察這么快就注意到我放在地上的蝴蝶結是沈安玲的了?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這些聲音,都伴隨著顧維安的心跳聲,傳入了沈安鈴的耳朵里了。
沈安鈴逐漸瞪大了眼睛。
她終于知道,為什么擺在警察面前的懷疑對象有那么多,警察卻只盯著她自己追蹤。
原來是顧維安把她的蝴蝶結放在了殺人現場。
至于警察為什么查的這么快,估計是將蝴蝶結上的指紋和指紋庫進行比對了吧。
沒想到兩個月來想要借刀殺人的計劃,最終還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沈安鈴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怒,不過因為兩人相擁,顧維安并沒有發現沈安鈴的表情。
顧維安沒有感受到沈安鈴的不對勁,還在自顧自心想著:【我有殺人目的,沈安鈴同樣也有。只要警察懷疑沈安鈴,就不會懷疑到我身上,那樣我就是安全的。】
沈安鈴的心拔涼,原來這就是一直在她枕邊同床而睡的人。
原來她在計劃讓顧維安殺人的同時,顧維安同時也在算計著他。
而顧維安備殺計劃的一環中,還有把她拉下水的一環。
想到這,沈安鈴不由自主地在心里給顧維安鼓掌道:顧維安啊顧維安,你真是做了一個好計劃啊,在這個計劃里面,所有的人都變成了你的工具。
只不過……
沈安鈴也不是那種任人宰割的羔羊,相反,她是那只隱藏在黑夜中,眼神泛露兇光的豺狼。
不過就是懷疑嘛。
只要她愿意,警察會重新懷疑到顧維安身上。
溫柔是她的保護色,但是她絕不會允許有人欺負自己。
當沈安鈴知曉這一切之后,她自然不會隨意被顧維安利用。
沈安鈴推開顧維安,和顧維安拉開一定距離之后,她的眼神得以和顧維安對視。
顧維安還是和之前一樣,看上去老實,但是此時的沈安鈴就好像是不認識顧維安一般,看著他。
“顧維安,雖然你這么說,但是警察的眼神可不是騙人的。我感覺他們是真的懷疑我,也許,他們已經懷疑是我殺了高越升。要是……要是他們把我當成嫌疑犯,抓進警察局審訊,那該怎么辦?”
顧維安搖了搖頭:“不會的,如果到那個時候,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救出來。”
顧維安雖然這么說,但是沈安鈴看到了顧維安的表情始終非常冷靜,沒有任何想要幫自己脫罪的沖動想法。
她心里明白,如果顧維安真的會幫自己脫罪,就不會把罪名栽贓到她的身上了。
沈安鈴別過頭去,直接躺到了床上:“我累了,明天還要上班,先休息了。”
她已經知道了大致情況,實在不想跟顧維安繼續說話了。
顧維安見此,也沒有說什么,給沈安鈴蓋上了被子,然后關上了燈。
一切又重歸平靜。
但是沈安鈴卻在顧維安看不見的角落,悄悄嘆了口氣。
她的心很累,她在思考該怎么樣在警察面前解除自己的嫌疑呢?
不在場證明、殺人兇器……這些詞都沖進了沈安鈴的腦袋里,它們像是一根根棉線,串成了一團。
沈安鈴想著想著,漸漸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