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澤被瘙癢折磨得幾近崩潰。
剛進家門,范夫人便一臉急切的迎了上來,“元澤,怎么樣,我們家的錢財可要了回來?你姐夫咋沒跟著回來?”
“沒有,秦壽生視財如命,進了他的口袋,想要回來哪有那么容易。”沈元澤被癢癢的心煩意亂,“放心吧,我姐夫在里頭挺好的。”
范夫人急得雙手直拍大腿,張嘴就嚎了起來,“我的命咋就這么苦啊,辛辛苦苦攢下的家業就這樣沒了,以后可讓我咋活啊.....”
“行了,這事等會兒再說,我現在身上癢癢的厲害。”沈元澤邊說邊用力抓撓著。
范夫人這才發現他脖子上布滿了抓痕,“元澤,你這是咋了,不會是得了臟病吧?”
說著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幾步,生怕被傳染上。
沈元澤不愛聽的瞪了她一眼,“什么亂七八糟的,你兄弟我是那樣的人嗎?我剛才去大牢提審犯人,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癢癢起來,應該是大牢里陰暗潮濕,招上了跳蚤。”
范夫人一聽,這才放下心來,“既然是跳蚤作怪,你快去換件衣服就好了。”
沈元澤匆匆回到房間,把衣服扒了個精光,
可身上依然還是鉆心的癢癢,雙手不停地抓撓,越撓越癢,越癢越撓。
他整個人像發了瘋似的,薅著頭發原地跺腳,嘴里哭爹喊娘。
下人見狀,忙去請來郎中,
可郎中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只得開些止癢的藥膏,讓沈元澤試試。
可抹上藥膏后,沈元澤身上的癢意絲毫沒有減少,反而更鉆心的癢了。
無奈之下,下人又給他準備了一大桶溫水,讓他先洗洗身子,看看有沒有效果。
沈元澤泡進水里,剛開始還哼哼唧唧,不停地扭動身子,
過了不大一會兒,那鉆心的癢意慢慢消散,
等他洗完澡出來,仿佛重獲新生,身上徹底不癢癢了。
沈元澤穿戴整齊,心里長長地舒了口氣,
真是邪門了,剛才無故癢癢的要命,差點沒把他癢癢死,
看來牢房里有不干凈的東西,以后還是盡量少去那種地方為好。
范夫人見弟弟好了,繼續舊話重提,“元澤,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們家的錢財可還能拿回來?”
沈元澤無奈地搖頭嘆了口氣,“姐姐,秦壽生就跟個貔貅似的干吃不屙,到嘴的肉怎么會輕易吐出來,要不還是算了吧!”
“你說的輕巧,十多箱的財寶,那可是范家的全部家底兒,他秦壽生就算是縣令也不能無緣無故抄我家產,我要去寧京找知府大人告狀,我就不信大寧朝沒有王法可言。”
“行了姐姐,民不與官斗,就算告狀也白搭,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偌大的范家不過是明面上的錢財被抄走,田地依然還在,會有東山再起的一天,你先回去等我消息,我盡量把莊子鋪子的地契給要回來。”
“那好吧!”范夫人一時也沒了主意,只好點頭答應。
送走范夫人,沈元澤想到秦壽生已經下了命令,讓他不管想什么辦法,今天也要讓陳青青認罪。
如今沒有完成任務,該怎么跟他交代?
沈元澤不禁皺了下眉頭,監牢里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萬一在渾身癢癢怎么辦?
若是不去審案,秦壽生責怪下來也麻煩,算了,還是先去看看他怎么說吧!
打定主意,他再次來到縣衙內宅,向秦壽生交差,
“大人,卑職剛才對陳青青嚴刑拷打,可她始終咬緊牙關,拒不招供,看來這個案子一時半會兒還結不了。”
“你怎么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真是沒用。”秦壽生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以前不管什么樣的犯人只要進了大牢,不出一日就能把案宗全部整理完畢,陳青青不過就是一介女流,怎么如此費勁,你趕緊再去,什么時候把她嘴巴撬開,什么時候再來見我。”
“大人,陳青青雖然是一介女流,可她嘴強牙硬,這些日子已經被獄卒打得遍體鱗傷,依然不肯招供,還有力氣掙脫繩索跟我拼命呢!”
“竟還有這種事?”秦壽生的眉頭輕輕皺了一下,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不等沈元澤開口,一旁的陳若蘭忙接過話茬,“老爺,沈縣丞所言不假,陳青青確實與常人不同,她以前性子怯懦,沒有一點主見,看起來傻乎乎的,
可自從一年前,不知她中了什么邪,簡直跟變了個人似的,不但會給人看病,還學會了熬制白糖,像這種異類,心腸定然十分狠毒,依妾身所見,必須盡快把她除掉,以防意外。”
“這哪是人,簡直就是妖怪。”秦壽生聽得連連點頭,“夫人所言極是,像這種妖人必須快刀斬亂麻,真要是讓她逃脫,那可就麻煩了。”
說完,他看向沈元澤,“不管你是好言相勸,還是威逼利誘,今天必須把案宗整理出來,也好早日上報刑部。”
“大,大人,不是我不想去,是我去了也沒用,陳青青真是軟硬不吃!”沈元澤被癢癢怕了,他可不想再去監牢里遭罪。
秦壽生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你個廢物點心,連個娘們兒都對付不了,我要你這個縣丞還有何用?趕緊給我去,膽敢在瞎耽誤工夫我撤了你的職。”
“這......”沈元澤猶豫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求救的眼神瞥了一眼陳若蘭。
陳若蘭知道陳青青的厲害,俗話說,遲則生變,夜長夢多,
為了防止意外發生,必須盡快把陳青青弄死,要不然心里不踏實,
想到此,她忙搶先道,“老爺,既然陳青青死不認罪,不如就來個先斬后奏,以免夜長夢多。”
秦壽生一聽,連連搖頭,“不行不行,朝廷有規定,要慎刑慎殺,刑事案件必須逐級上報,得到刑部復核后方可動用極刑,真要是現在把犯人殺了,朝廷追查下來,我就得被革職嚴辦。”
“有這么嚴重嗎?”陳若蘭臉上有些不高興,“那得等到啥時候,難道她一輩子不認罪,就一輩子不殺她?”
“夫人別急,我就不信那丫頭片子真是鐵嘴鋼牙,總有一天她會招供的。”秦壽生忙笑著寬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