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青從陳小魚手中把背包拿了過來,從里面拿出一個紙包,打開遞到劉掌柜面前,
“您看下,這就是我熬制的赤砂糖。”
劉掌柜差點驚掉下巴,眼珠子都冒出來了,“你說這些赤砂糖是你熬制出來的?”
“沒錯,是我熬出來的。”陳青青對他的表現并不感到驚訝,畢竟在這個技術落后的時代,不是所有人都懂得熬制赤砂糖的工藝。
劉掌柜滿臉的不可思議,“據在下所知,熬制赤砂糖需要生長在南方的柘樹,咱們安陽縣地處大寧朝北邊,根本不可能有柘樹,不知姑娘這糖是用何原料所制。”
“這個劉掌柜不用知道,我既然能制出赤砂糖,自然有我的辦法。”
“對對,在下唐突了。”劉掌柜忙失禮道歉,繼而夸贊道,“陳姑娘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手藝,了不得,真是了不得。”
他說著捏起一小塊赤砂糖仔細看了看,隨即放在鼻子上聞了聞。
這才放到嘴里細細地品嘗起來......
“您覺得這赤砂糖的品質如何?要是滿意,咱們可以談談合作。”
“顏色紅褐,質地均勻,吃起來綿軟清甜帶有香味,入口細膩,如口含寶玉,不錯不錯。”
劉掌柜滿意的一個勁點頭,放下手中的糖塊,目光炯炯地說道,“這赤砂糖的品質上乘,實不相瞞,我有意收購,就是不知道這價錢?”
陳青青估計赤砂糖的平均利潤應該在一成至一成半之間,照這樣計算,赤砂糖的進價應該在八十五至九十文錢之間。
經過剛才李記副食鋪的事,陳青青也不打算跟他兜圈子浪費時間,直截了當道,
“我給你的價格是八十五文錢一斤,你看你能接受嗎?”
劉掌柜心下一喜,南方的客商一斤赤砂糖要九十文錢,而且還不跟他合作。
為了能夠進到赤砂糖,他把價錢給到了九十二文,可那人始終就是不賣給他,
現在只要八十五文錢,真是天上掉下個大餡餅,正砸在他頭上。
他眉眼都帶著笑意,“陳姑娘給的價格公道合理,就這么定了。”
“不知你要多少斤,幾天供一次貨?”
“這.....”劉掌柜一臉遲疑,“實不相瞞,在我這長期買糧食的酒樓倒是有幾家,他們也問過我?guī)状魏螘r有赤砂糖,可我卻一直沒有進到過貨,
一會我挨家去問問,若是都在我這里拿貨,我要的量肯定不會少,不知陳姑娘手里現在有多少赤砂糖?”
陳青青笑道,“今天帶的不多,只有四十斤。”
“好,這些我都留下了,以后咱們長期合作。”
劉掌柜已經想好,只要進到赤砂糖,就比對面的李記便宜五文錢一斤,
到時就賣九十五錢一斤,只要消息一出,清水鎮(zhèn)的酒樓,醫(yī)館,點心鋪肯定會蜂擁而至前來購買。
“劉掌柜放心,既然你是我第一位主顧,有貨我自然先記你來。”
劉掌柜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半響又道,“咱們清水鎮(zhèn)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想那李記副食鋪也售賣赤砂糖,再加上我家也就足夠了。”
陳青青立刻就領會了他的意思,他是想壟斷經營。
物以稀為貴,這么屁大點的地方,若是家家都賣,確實不如集中經營。
“您放心,在清水鎮(zhèn)我只與您一人合作。”
劉掌柜臉上頓時笑開了花,“那就好那就好,陳姑娘真是爽快人!”
陳青青在清水鎮(zhèn)只給劉記雜貨鋪供貨,劉記雜貨鋪也不能進購別人的赤砂糖,而她保證赤砂糖的質量,二人簽訂契約,合同也就算生效了。
劉掌柜走到柜臺,從抽屜里拿出三兩四錢銀子,“這是貨款,請陳姑娘收好,要是明天還有貨,勞煩陳姑娘直接送過來就行。”
陳青青收好銀子,起身告辭,“好的,明天我會按時來送貨。”
“好好,陳姑娘請慢走。”
劉掌柜送走陳青青后,立刻出門去找了他的幾位老主顧,把進購赤砂糖的事情說了一遍,并且一斤的價錢只要九十五文。
那些酒樓,醫(yī)館紛紛答應從他這里購買,四十斤赤砂糖還沒走兩家就被全部定完。
劉掌柜笑得合不攏嘴,照這樣下去,看對面的李記副食鋪還怎么在他面前張狂......
陳青青和陳小魚走出店鋪,心情大好,打算早點回家。
這時陳小魚肚子里發(fā)出一陣咕嚕嚕的叫聲。
他摸了摸肚子,可憐巴巴地望著陳青青說,“娘子,我餓了。”
陳青青暗道大意,小魚已經被她救回來半個多月,這些天就用米湯吊著命,一直沒吃干貨。
今天醒了又是追牛車跑,又是幫她拿糖袋,不餓才怪。
目光掃到路邊的餛飩攤,說道,“咱們就在這兒吃碗餛飩吧。”
“好啊,好啊!”
小魚說著朝著餛飩攤連蹦帶跳的跑了過去。
“哎,真是小孩子心性。”陳青青嘆了口氣,走了過去,朝攤主喊道,“兩碗餛飩。”
“好勒,馬上就來。”攤主熱情地招呼一聲。
不一會兒,兩碗熱氣騰騰的餛飩就擺在他們面前。
小魚拿起勺子,姿態(tài)優(yōu)雅,輕輕吹了吹餛飩上的熱氣,然后小口小口地吃著。
他的每一個動作都透著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氣,與這簡陋的餛飩攤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陳青青看著他,忍不住打趣道,“小魚,你吃個餛飩都如此講究,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皇宮里用膳呢。”
陳小魚瞥了邊上的人一眼,見他們都在狼吞虎咽,“哦,我應該那么吃才對。”
說完雙手抱起碗,猛地喝了一大口湯。
陳青青剛想說“燙”,陳小魚已經被燙得呲牙咧嘴,但還是強忍著把嘴里的餛飩咽了下去。
“你慢點,又沒人跟你搶。”陳青青又好氣又好笑,
陳小魚咧著嘴,嘴里還含糊不清地說道,“娘子,這餛飩太好吃了,我忍不住。”
想起救他時身中劇毒的樣子,陳青青不禁陷入了沉思。
用餐禮儀是從小養(yǎng)成的,并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這小魚沒失憶以前沒準是個貴人或者富家子弟,被人迫害所以差點命喪野狼谷......
陳青青想著想著,愈發(fā)覺得小魚的身世神秘莫測。
見她沒吃,陳小魚抬起頭,“娘子,你怎么不吃,是不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