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賓沒想到,如此簡單的一個間諜案,背后所牽扯的事,已經(jīng)完全超出自己的掌控。
如何能更好的利用好這條線索,且又能不將火燒在自己身上,將是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
別說自己了,這件事恐怕再來一個老板,都不一定能兜得住…
但既然都已經(jīng)掀開一角,那此事絕不能就這么算了。
次日一早。
陳國賓便出門前往老板的辦公室。
馬秘書被捕入獄,雖然被隱瞞沒有外泄,但這家伙負責處理軍統(tǒng)工作的人沒在工作時間出現(xiàn),還是在內部引起不小的騷亂。
陳國賓見到老板的時候,他正看著眼前成堆的文件頭疼,不出他的預料,在自己將馬秘書的事匯報后,被狠狠罵了一通,然后就是無論如何,都得將剩下的特務全部抓起來。
老板很是頭疼,誰不知道得抓住。
可現(xiàn)在兩眼一抹黑,該怎么抓,如何抓都是一個問題。
正想辦法制定接下來的行動,以便揪出潛藏的日本特務時,就聽到手下匯報陳國賓求見。
此事畢竟是陳國賓發(fā)現(xiàn),難不成這小子想來邀功?
畢竟此事也算是立功,陳國賓此刻正被邊緣化,雖然嘴上說著不在乎功勞,但身在軍統(tǒng)有功勞在眼前,誰腦子有毛病不想要?
陳國賓想趁機上位也很正常,可這他媽都什么時候,你還想著這些?
老板心里雖然生氣,但還是召見了陳國賓,沒好氣說:“有事?”
看老板的臉都快黑成煤球,陳國賓就知道他的心情很不好,試探性的問:“長官,針對他們的調查,是否有結果了?”
“有什么結果?能有什么結果?你想有什么結果?”老板使勁一拍桌子,對著陳國賓開啟了靈魂三問:“不該死的人全都死了,還能怎么往下查?”
一聽這話,陳國賓面不改色說:“長官,屬下正是為了這件事而來。”
“昨天回去后,我想到一個問題,我們是否能通過那個賣抄手的小攤的人際關系開始調查呢?”
“你以為老子是蠢貨,想不到這一點?”老板沒好氣說:“這家伙的人際關系很普通,這狗日的也很少和外界交流,根本沒人關注過它。”
“我看未必。”陳國賓笑道:“這家伙是賣抄手的,平時都在用骨頭熬湯,院子里也丟了不少骨頭,或許…我們可以將調查視線,放在渝城內的肉攤上?
聽到陳國賓這番話,老板略微一想,眼前一亮。
有道理啊。
昨天只顧著生氣,差點忘記這茬!
那狗日的是自己做小生意的,和他交流不止一個客人,只要針對渝城內的肉攤展開調查,說不定真能有意外收獲。
放在以前自己不可能想不到,媽的,最近真是忙的連軸轉,竟然能忽視這種小細節(jié)。
想到這一點,老板心里更生氣了。
昨天到今天,竟然只有陳國賓一個人想到這件事?
老板來不及生氣,當即打電話喊來蔡伊凡,命令他立刻針對渝城內的肉攤展開調查。
蔡伊凡一聽,頓時想到了什么,興奮說“”“有道理,這家伙是做小生意的。”
“哪怕去肉攤買東西都是很正常的事,根本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老板高見,這下失去的線索又回來了,根據(jù)這條線索肯定能查出更多的線索,軍統(tǒng)沒您指導工作果然是不行啊。”
末了,蔡伊凡還不忘記拍老板的馬屁。
聽著耳邊的彩虹屁,老板臉色有些不太自然:“少廢話,快去吧。”
“是!”蔡伊凡顧不得為什么陳國賓會在老板的辦公室中,當即挺身領命離開。
直到蔡伊凡離開,老板這才看向陳國賓說:“表現(xiàn)不錯,怪不得你小子能夠在淞滬混的風生水起,深得小鬼子的信任。”
“可惜突然被人出賣,現(xiàn)在想去也去不了。”陳國賓故意說。
聽著陳國賓這話,老板雖然面不改色,但心里卻開始后悔。
本就是看陳國賓沒后臺沒根基,所以才選擇當投名狀出賣,現(xiàn)在看來,還是得將他放在淞滬才能發(fā)揮出更大的作用。
陳國賓又問:“針對馬賢的調查,有結果沒?”
“沒有。”老板搖頭說。
“老板,昨天我有發(fā)現(xiàn),不知道當講不當講。”陳國賓開始想怎么將這家伙是日本人的事,暗示給老板。
“說。”老板示意陳國賓坐下。
陳國賓坐在老板對面說:“馬賢這混蛋玩意雖然做了漢奸,但骨頭卻出奇的硬,說實話,我見過不少日本人,都沒這種骨頭…”
“如果這家伙是漢奸的話,那未免有些太忠心了,自己身份都暴露了,可還是寧愿自己死,都不愿意說出自己所知道的情報…”
“哦?”老板眉頭深思。
現(xiàn)在想想,的確有些奇怪啊,完全不符合常理。
像這種半路投敵的漢奸,有時候都不用兩鞭子,就會將自己知道的情報全盤托出,可馬賢半點有用的話都沒說啊。
“你說,有沒有可能,這個馬賢本身就是日本人,所以才會對日本如此忠誠?”陳國賓小心翼翼說道。
“當然,這只是屬下一點小小的猜測,也許馬賢就是對鬼子忠心也說不定。”
“你說的很有道理。”老板點頭說:“日本人冒充華人在政府單位工作,最終被發(fā)現(xiàn)間諜身份不是沒發(fā)生過。”
“還好發(fā)現(xiàn)的及時。”陳國賓假裝后怕,有意無意說:“這家伙才沒鬧出太大的亂子,如果像馬賢這種家伙再多一點,那咱們麻煩就大了。”
“可惜,我們暫時不知道,這家伙冒著身份泄露的風險,都要傳遞的情報究竟是什么。”
“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份情報非常重要!”
老板心里本正琢磨著陳國賓有關馬賢是日本人的理論,然后又聽到他后半句話,猛地回過神,看向他問:“你剛才說什么?”
“我說馬賢傳遞的情報肯定很重要。”陳國賓故作迷茫說。
見老板的反應,他就知道自己這些話奏效了。
果然還是跟這種老狐貍說話有用,簡單一句話就能敏銳捕捉到重點。
“上一句,你最開始那句話。”老板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