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自家女兒委屈的模樣,林玄威滿是心疼,不好再繼續(xù)說教,輕輕揉了揉她腦袋,溫聲道。
“馨兒,你要記住,父親就你一個女兒,以后決不能再做這種危險的事。”
“生意上的事有我處理,你現(xiàn)在的任務(wù)就是盡快完成學(xué)業(yè)。”
林可馨輕輕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地問道:“爹,你說救我的人是誰啊?”
救命之恩,不得不報。
反正不可能是日本人,林玄威笑著安慰道:“先別想這么多,先去換衣服吧,最近幾天在家好好休息,就別出門了。”
敢當(dāng)街殺日本人的,又豈能是簡單角色,出于對自己女兒的關(guān)心,林玄威可不想讓她和這些人扯上關(guān)系。
“哦…”林可馨應(yīng)了一聲,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轉(zhuǎn)身回到自己房間。
直到林可馨離開,林玄威這才坐在沙發(fā)上捏著鼻梁緩解情緒。
林氏商會本就是依附在一個幫派中夾縫中生存,吃點別人指縫間漏下的飯菜,生意也算能過得去。
但隨著永仁商會一統(tǒng)閘北各幫派,原本依附的大山轟然倒塌,他們的處境就開始艱難了。
因為規(guī)模不大,就像是根雞肋,永仁商會也沒當(dāng)回事。
林玄威也想趁此機會,將商會發(fā)揚光大,也知道永仁商會背景深厚,但也得有門路才行。
“老爺,您喝茶。”
福伯不知從何處,端著一杯茉莉花,遞給林玄威。
從13歲被上一任家主從垃圾堆里撿到,至今52年,一直兢兢業(yè)業(yè)打理林家上上下下的事務(wù),服侍了兩代家主,是對林家最忠誠的一個人。
林玄威接過茶杯,放到嘴邊,聞著茶葉的幽香,卻沒什么心情去喝,隨后又放在了桌子上。
“老爺,干脆咱們?nèi)フ矣廊噬虝蛶兔Γ咳思掖髽I(yè)大,咱們隨便接點他們的業(yè)務(wù),都能活的很好了。”
福伯見林玄威連自己喜愛的茉莉花都沒心情喝,也知道他的心情有多糟糕,試探性地說。
聞言,林玄威無奈說:“我又何嘗不知道找他們幫忙,但我們也得能入得了永仁商會的法眼?”
“聽說永仁商會會長姓余,每天想見的人都排成長龍。”
“不少銀行行長都想去拜訪,那可是我們想見面都得提前預(yù)約的角色,就他們想見余會長都得提前拜訪,更何況咱們?”
商海沉浮多年的林玄威,對自己也有著正確的認知。
雖然之前小日子過的不錯,但對永仁商會而言,還是不夠資格。
福伯默然。
自家主子這話的確沒錯。
林氏商會對他們而言就是一個小蝦米,對那種體量的組織,可不是你想見就能隨便見到。
想見,你也得有讓他們浪費時間的資格。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林玄威嘆了口氣,隨意擺擺手。
辦法都是人想的,說不定靈光一閃,就想出辦法了呢?
福伯退在一旁,沉默不語。
……
另一邊。
陳國賓并不知道,被自己救下那女兒的父親,為了攀附上永仁商會抓耳撓腮,
這會他心里正想著如何才能揪出幽靈。
幽靈這狗東西來淞滬后,一定會和王天木見面。
而福島幸夫等日方首腦也一定會和它接頭,以便更好的了解軍情處潛伏在淞滬的特工情況…
想到這,陳國賓深感必須得想辦法,盡快在這老鬼子身上放置一個竊聽器,以便掌握幽靈的行蹤。
只要他們見面,就是自己動手除掉幽靈的機會。
當(dāng)然除此之外,還要搞到證明幽靈身份的有力證據(jù)。
否則擅自襲擊截殺軍統(tǒng)同僚,罪過可不小。
有了證據(jù)還能反問山城一句,你們怎么做的甄別,竟然能派一個日本鬼子來淞滬支援?
另外王天木的身上也得放一個監(jiān)聽器,以備不時之需。
這樣的話,無論幽靈選擇先和誰見面,自己都有提前準備的時間。
只不過,自己該以什么名義去找福島這老東西呢?
陳國賓心里想著辦法,臨回巡捕房前,又找到余力,拿到最近的賬目。
得益于商會發(fā)展迅猛,最近幾日的會費收益也很高,陳國賓拿著賬本,準備找淺川英男匯報,結(jié)果他人卻不在憲兵隊。
陳國賓又去找關(guān)口佑弘,他人也不在,聽值班的憲兵說,它是和淺川英男一起前往什么訓(xùn)練班進修,最近幾日都很忙。
嘿,這他娘的。
陳國賓本想抓到機會,直接去找福島幸夫匯報。
但轉(zhuǎn)念一想也不行。
正常來說,以自己目前的級別,無用什么事,自己都沒有資格直接向福島幸夫匯報,越級匯報無論在哪都是大忌。
小鬼子本來心眼就小,萬一這種行為讓關(guān)口佑弘認為自己是在向上級邀功,引起它們的嫉恨就得不償失了。
如今好不容易和它們搭上線,能少點麻煩,就盡可能的少些麻煩。
陳國賓剛回到巡捕房,就看到程宗揚急匆匆走來,揉著臉上的巴掌印。
“誰又打你了?”陳國賓問。
“還能是誰,日本人唄。”程宗揚揉著臉,心里很不理解:“閘北又死了倆日本浪人,鈴木良一要求我們盡快破案。”
這他媽的是詛咒嗎?
每任副廳長都得挨鬼子打嗎?
反正也沒外人,程宗揚也懶得稱什么長官。
“兩個浪人?”陳國賓頓時明白咋回事。
估計是調(diào)戲林可馨那倆浪人的尸體被發(fā)現(xiàn)了。
“是啊,還是槍殺,鈴木良一要求我們盡快破案。”程宗揚又說。
“傻了吧唧的,想破案還不簡單。”陳國賓想了一會直接說:“隨便從街上找倆半死不活的煙鬼,就說它們毒癮犯了想要搶劫買鴉片,說他們負隅頑抗被你們打死了。”
反正煙鬼啥尿性,日本人也很清楚。
鈴木良一既然要結(jié)案,咱就保證破案率。
“還是賓哥有招!”程宗揚嘿嘿一笑,轉(zhuǎn)身離開。
打發(fā)走程宗揚,陳國賓也在想改如何接觸福島幸夫,桌上的電話忽然響起。
電話接通。
“陳桑,馬上來機關(guān)一趟,我有重要的事需要你協(xié)助。”
福島老鬼子?
這機會不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