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陳國賓畢竟是個華夏人,此事又涉及自身的錢袋子。
淺川英男擔心陳國賓趁機中飽私囊,猶豫再三后,又派了兩個便衣憲兵一同前往江陰。
反正陳國賓也會說日語,兩個憲兵也會說一些簡單的協和語,倒也不用擔心語言溝通的問題。
其主要的原因,還是淺川英男擔心派走的人太多,可能會引起有心人的警覺。
畢竟。
憲兵就是糾正軍隊內務,若是讓普通士兵知道,它們還不得趁機攻擊憲兵,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另一方面,則是避免引起駐扎在江陰憲兵的注意。
江陰港內是海軍艦船所在,是個很敏感的軍事地區。
你一個駐扎在淞滬的憲兵,沒有任何命令來到江陰是想干嘛?
若是此事讓江陰駐軍有所察覺,為了避免此事泄露受罰,免不了要大出血,可淞滬這邊哪里舍得將肥肉再送出去。
所以,陳國賓又將面臨一個新的問題。
因為先前有系統提供的情報,所以陳國賓能直接找到杜鵑,再通過實話膠囊,審問黃金藏著的位置。
只要能找回黃金,淺川英男才不會去管這些細節上的問題。
然后只要再阻止鬼子清理航道,摧毀它們的軍艦。
最后打完收工回淞滬,扣除部分金子,再將剩下的交給淺川英男交差,進一步贏得他的信任,再找機會搶了它的小金庫。
但現在身邊多了兩個日本憲兵。
這一切都要重新設計。
找準機會,先搶了金子,來一出毀尸滅跡,然后再將這口黑鍋甩出去。
媽的。
派人來監視是吧,小爺我讓你一口金子都別想吃到。
三人早上坐火車先來到無錫,然后又坐汽車一路顛簸,汽車又半路拋錨,直到傍晚,陳國賓他們才來到江陰附近的落山鎮。
因為戰亂,車上的乘客并不多。
但日本人為了維持表面的繁榮,強行讓客車保持暢通,只為對外界展示,統治區內的百姓長治久安,安居樂業的假象而已。
車上。
因為道路失修,路面坑坑洼洼,車身不停地顛簸著,陳國賓倒是面不改色,隨著車身搖晃著身子。
但憲兵出身的山上秀明、石川宏何時受過這種罪?
劇烈搖晃的車身,顛簸的兩人快吐出來。
“喂,陳桑,我們得多久才能下車?”
因為知道陳國賓專門學習了日語,山上秀明直接用日語問。
“是啊,再這么顛下去,我整個人都快散架了。”石川宏抓耳撓腮,很不耐煩。
“別急,最多半小時,我們就能抵達落山鎮。”陳國賓忍著笑,一本正經地看了眼窗外道:“現在天快黑了,我們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天再前往江陰。”
一聽還要受半小時的罪。
石川宏狗臉一垮。
兩個鬼子憲兵再也忍不住,腦袋探向窗外,嗷嗚一嗓子全吐了出來。
過了大概二十多分鐘。
汽車才緩緩靠站停下,石川宏、山上秀明兩腿都在打顫,對視一眼,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八嘎牙路,總算活著到了這個地方。”石川宏罵罵咧咧。
“我還是以為自會死在路上。”山上秀明又看向陳國賓:“陳桑,我現在很餓,麻煩你馬上安排我們吃點東西!”
“沒錯!”石川宏道:“早上吃的東西,路上全部吐了出來,晚上我們一定要大吃一頓!”
“哈衣!”陳國賓微笑點頭,攔了三輛黃包車前往落山鎮最大的客棧,落山客棧。
突然來到陌生地點,陳國賓一路開著,辨別了周圍人的身份,來到了本地最大的落山客棧。
小二、老板、食客都沒問題。
反正一切由淺川英男這老鬼子批條子報銷,陳國賓也不客氣,以招待為名,點了滿滿一桌子好菜。
最后,又對小二說:“麻煩再來一壺上好的花雕酒。”
“對了,這壇酒單獨算錢,別放進那些菜里。”
見陳國賓身邊兩個人說日語,小二也不敢怠慢,應了一聲,但腳下卻不動,表情帶著幾分猶豫。
時不時看向柜臺。
陳國賓有些奇怪,見柜臺邊的掌柜滿臉難色,不停地事宜小二說話,心里頓時了然。
這是擔心自己不給錢啊。
“不去后廚上菜,站著干嘛?”陳國賓佯裝生氣。
“先生,您這…”小二不知道如何張嘴。
“還他媽怕老子不給你酒錢?”陳國賓從兜里掏出一塊大洋,不耐煩地丟給那小二。
“麻溜滾去上菜,再給我準備三間上房,剩下的等我們走了再結。”
“誒!”小二興奮地接過大洋,確定是真的,立刻喜笑顏開的跑開。
打發走了這小二,陳國賓又對著身邊倆鬼子說:“兩位,據說落山鎮的花雕酒十分美味,我已經替你們要了一壺,待會讓我們好好品嘗一番!”
“納尼,酒?”石川宏聞言有些嘴饞的咂了咂嘴,又裝模作樣道:“我們在執行任務,能喝酒嗎?”
雖然不至于執勤期間飲酒,但休息的時候,它還是很喜歡小酌兩杯。
山上秀明也跟著點了點頭。
“只是小酌一杯,并不是酗酒,況且我們明天才正式行動。”陳國賓循循善誘道:“今晚大家都累了,若不喝一杯,晚上怎么能休息好呢?”
“落山鎮的花雕酒很出名,我們好不容易來一趟,若不品嘗一番,豈不是白來一趟?”
陳國賓又左右看了眼,神秘兮兮說:“再說了,這里只有我們三人,只要我們回去后不提喝酒的事,又有誰知道呢?”
“兩位請放心,花雕酒算我額外請你們,淺川長官不會知道的!”
聽到這話。
兩個鬼子憲兵眼前一亮,同時露出笑容,也不再推辭。
剛好也累了,只要不耽誤明天的工作,當下也沒什么大礙。
不多時,飯菜就全部上齊。
無錫醬排骨、鏡箱豆腐、小籠饅頭等,都是出名的無錫本地菜。
“先生,您的花雕酒。”小二最后則抱著一壇酒走上前。
陳國賓打開酒壇,親自給兩個憲兵灌酒。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本就疲倦的兩個憲兵,再喝上幾碗黃酒,當時就上頭了,在陳國賓和小二的攙扶下回到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