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頡輕掃著南瑾的后背，心疼道：

“小主這又是何苦呢？”

“苦嗎？”南瑾怔怔自語，很快搖頭，“一點也不苦?！?/p>

她看著采頡，眼底淚光閃爍間，隱約含了幾分希冀，

“采頡，我不怕你笑話。我其實......是真心喜歡皇上的。

自我第一次見到皇上時，我就心跳得很厲害。我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他哪怕只是余光掃過我，我都會羞紅了臉?！?/p>

南瑾斂住淚，看向窗外庭院寂寂。心頭思緒百轉千回，最終不過化作一句苦笑，

“可皇上是小姐鐘情之人，我只是一個最低賤的婢子，我又敢消想什么？

如今我能成為皇上妃嬪，能光明正大的跟他在一起，簡直是我做夢都不敢夢見的福氣?！?/p>

她護著小腹，語氣失落到了極點，

“可或許......我本就是福薄之人，受不住這樣的福氣，才會害了我的孩子?！?/p>

“嘭?！?/p>

耳邊乍起一陣悶響，激得南瑾猛一哆嗦，

連手中攥著的小兒衣，也不覺抖落在地。

她眼風飛快掃向門口，看見了手中提著藥盅食盒的沈晏辭。

“皇上？您怎么......”

來不及將話說完，南瑾趕忙撿起小兒衣，想將它藏起。

可這一次，卻是來不及了。

沈晏辭攥住她的手腕，奪過衣服，

“這衣裳刺繡功夫很好，為何要燒了？”

南瑾怔住。

眼底的錯愕隱在淚光中，久久不曾開口。

她顯然沒有料到，沈晏辭會突然折返。

她看著沈晏辭仔細將小兒衣折起，遞到采頡手中，

“拿下去，幫你主子好生收著?！?/p>

說著攥緊南瑾的手，目光灼灼，珍而重之道：

“瑾兒不是說過，咱們的孩子不久的將來還會回來找你嗎？這衣裳若燒了，豈不是要惹咱們的孩子傷心？”

“可是......”

“沒有可是?！?/p>

沈晏辭將她擁入懷中，“你小產一事，不怪你，也不怪母后。全是朕的責任?！?/p>

他愧疚到了極點，以至于聲音里都帶了幾分哽咽，

“往后朕也不許你再說些什么‘配不上朕’這樣的糊涂話。朕讓你留在身邊，難道還不夠說明心意？

若朕不是真心喜歡你，只是貪圖一時享樂，又何必執著要給你位份，更抬了你的出身？”

“皇上......”

南瑾想要開口說些什么，可她喉頭哽住，唯有欲語淚先流。

她沒有啜泣，沒有哭鬧，

只叫眼淚精準地滴落在沈晏辭的手背上，

碎成灼熱的溫度，以此提醒沈晏辭，她正傷心欲絕。

沈晏辭溫柔地攬著她的肩膀，輕輕摩挲著，

“如果朕沒有折返回來，想要親手喂你喝了苦口的藥，也就不會聽見你方才那番話。更是不知道，你這樣處處為朕思慮考量的心思，還打算要瞞朕多久？”

“皇上，嬪妾......唔？”

南瑾想要解釋。

但沈晏辭已是不給她這個機會了。

他抬起南瑾的下巴，溫柔而熟練地吻著她。

由淺入深，

仿佛要將他對南瑾所有的憐惜、心疼與在乎，

全都付諸于這一吻間。

【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