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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哄你[先婚后愛] 2 槍與玫瑰

作者:知兩兩 分類:其他 更新時間:2025-09-12 07:10:59 來源:香書小說

ch2:

心有所屬。

可是我鐘意。

鐘意得很。

剛剛自己說過的話,像是煙花在耳邊炸開,溫栗迎瞬間紅了耳廓。

她對陳晝言的情感其實很復雜,三兩句說不清,眨了幾下眼睛,溫栗迎才反應過來,他是誰啊,干嘛要和他多費口舌。

更何況,從小到大溫栗迎就從沒主動問過別人的名字!那些諂媚獻愛的異性恨不得把自己的名字、頭銜都貼在腦門上,換溫三小姐的一個暼眼。

不過是隨口問了句他名字,怎么好像她在主動搭訕。

她哪受過這委屈。

溫栗迎挑起下頜,語調高傲:“對啊,是啊,我早就心有所屬嘍,我們??菔癄€、海誓山盟,恩愛得不行不行的了。和你有什么關系!”

大小姐有個致命的弱點,吃軟不吃硬,從不肯主動低頭認輸。越說越來勁,溫栗迎想到她那從天而降的婚事,更是恨得牙根癢。

“我這輩子非他不嫁!”

俞之就靜靜地聽她說,好不容易緩好的耳膜又陣陣刺痛。

怎么有人吵架的聲音還要嗲著,像撒嬌,耳道牽著神經,右后側腦有點偏頭痛。眉眼沉端,薄唇緊抿作線,在聽到最后一句時,眸里劃了一霎的黯。

“各單位注意,準備行動——”

對講耳機里面傳來這次行動指揮隊長黃sir的聲音。

“三、二、一!”

俞之神經高度緊繃,以致他目光落在溫栗迎的唇上,可她說了什么,卻一句都沒過耳。

特警從幾個隱蔽的入口潛進,布料相蹭的聲音能極好地藏在DJ打碟音下,卻逃不過俞之的耳朵。他分辨得出,一切都在Plan A的掌控中,但仍不敢有半點松懈,他稍動了動身子,以與溫栗迎相對的姿勢,用余光最大限度地觀察形勢。

距離拉得更近,她身上的香更濃;但俞之一心在任務上,沒覺察。

“不好!”耳機里傳來的小五聲音,明顯是壓著嗓子的,“我被發現了。”

幾乎是同一瞬間,一聲槍響。離溫栗迎很近,好似堪堪劃過耳邊一般。

霎時,有溫熱濺在她臉上。一切都發生得太快,溫栗迎整個人還懵著,下意識地去看。

忽然眼前一黑,一只大手奪去她的視線,和不合時宜的好奇心。

大腦反應過來了,瞬時視覺開始在她眼前不斷慢放。

剛剛的槍聲從她身后來,正中面前酒保的眉心,濺到她臉上的是血。

更深處的記憶也無聲地復蘇,溫栗迎清晰地感知到,腦海深處緊繃的一根弦斷裂。

“別動?!蹦腥说穆曇魪念^頂傳來,沉穩冷冽,沒有一點波瀾,“也別多想?!?/p>

下一秒,溫栗迎被攬住,淡淡的雪松味沖進鼻腔,溫栗迎從沒離一個男人這么近,怪異、危險、陌生,私人領域被人一寸寸地侵蝕,她卻沒有想象中那樣反感。

打斗聲夾雜著槍聲,將紙醉金迷的太平劃開一道口子。暗中蟄伏的特警全部出動,玻璃砸地聲、尖銳叫喊聲,各家方才還推杯換盞的公子小姐面上都布滿了驚恐。

扣動扳機的聲音離她很近,就在耳邊,可一切的一切好似都被拉得很遠。

溫栗迎只能感覺到額頭抵著男人的胸膛,緊實滾燙。成熟雄性的荷爾蒙氣息,混著淡淡的雪松味,爭先恐后地裹挾住她。

她卷翹的睫毛扇落在男人厚挺的胸肌,像蝴蝶停在猛虎鼻尖。

俞之單手抱起她,將人抵在墻邊,最安全的位置。

梁英耀不會想到,他最引以為傲的好徒兒,會多管閑事到這個地步。

俞之也沒懂自己在做什么,莫非是因為楊茹靜特意叮囑要他多多照顧溫三小姐,可他從沒這么聽過長輩的話。

不多久一場激戰結束,場面歸于平靜,他才對懷里的人兒開口:“閉好眼睛。”

俞之勾住溫栗迎的腿窩,將人打橫抱起。很輕,比他力量訓練時舉的杠鈴輕得多,像是片羽毛,除了綺麗的香水味外,沒什么存在感,他單手就托得穩。

她的香,如她這個人一般,張揚高調、明媚奪目。

和他是兩個世界,俞之不知道楊茹靜為什么要給他訂下這門親,也許是看不慣他叛逆放蕩,總是忤逆老頭,不肯回家里集團上班,給他找樁煩心事。

如果真是這樣,她達到目的了。

俞之現在很煩,他想把溫栗迎扔在原地,回頭處理現場的其他事情。但出生在豪門家族,縱使他混吝慣了,從小被培養刻在骨子里的紳士禮節,還是讓他做不出這種舉動。

偏偏這個時候,懷里的人不安分了起來,雖然還乖乖地閉著眼,可兩只白皙的小腿在半空中晃蕩個不停。

“放我下來!”

她嘟著小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正好到電梯里,俞之遂她的愿,將她放下。

畢竟剛經歷過的是一場槍戰,心有余悸,溫栗迎的一顆心跳得很快。

她試探地問,聲音揣著水,隨口一句也像撒嬌:“能睜眼了嗎?”

俞之惜字如金:“隨便?!?/p>

溫栗迎剛睜開眼,就去瞪他。沒有哪個男人敢只用兩個字來敷衍她。她想理論,可聲音卻哽在喉中,被男人冷戾而強大的氣場狠狠壓制,連張嘴都變得艱難。

男人身形偉岸,散發著痞氣,深邃的眉眼亦正亦邪,冷白指骨根根分明,轉玩著一把手槍。

他的眼神是危險的,氣息是危險的,玩槍的動作……更是;溫栗迎哪還敢說什么。

她再嬌縱無度,終歸只是個還有半個月才二十三歲的babygirl。在絕對的力量懸殊下,當然會怕,他手臂強壯得好像輕輕一握,就能將她攔腰折斷一樣。溫栗迎又洇了下嗓子。

“你……是警察嗎?”

溫栗迎不覺得自己問了個很愚蠢的問題。男人眉宇之間透著的不耐煩,著實駭人,她一時間沒分清他是救她,還是要綁了她。

“你猜?!?/p>

又是毫不拖泥帶水的兩個字。

溫栗迎最討厭別人反問式地回答,眉毛輕擰:“你猜我猜不猜。”

她沒放過打量對方的機會,眼睛一直緊盯著,兇是兇了點,但不像壞人,應該是警察。

繞口令再說下去沒什么勁,俞之輕抬手,手槍的扳機護圈套在食指上,轉了幾圈,視線下耷,停在她的裙擺。

銀色亮片反著光,閃得他眼前直晃,最后一絲耐心被耗盡。

俞之逼上前一步,手槍在指間又轉半圈,用虎口抵停,彈夾一端瞬時在她大腿上:“溫三小姐,腿沒軟?”

溫栗迎整個人僵住——

經他這么一提醒,溫栗迎是感覺到兩腿綿軟無力,像是有無數只小蟲子在爬…

可是剛剛是她主動掙開了他的懷抱,把自己置在了兩難境地;這種針鋒相對的時候,要她做先低頭服軟認輸的那個,還不如殺了她。

隔著一層裙襯,腿肉上被他槍夾抵著的一段,無端地發燙,像貼了一塊烙鐵。

她不自然地躲開視線,臉頰浮上一層尷尬帶來的紅暈。

到了樓層,電梯的感應門打開,誰也沒動。

車到山前,溫栗迎咬著牙邁開一小步,巨大的酥麻感瞬間反噬,卷著刺痛,幾乎要將她吞噬。

俞之雙手撐著欄桿,靜看著她逞強。

“死裝?!?/p>

落下兩字,他冷著眸,抬手勾住她手腕間的珍珠鏈子。

是溫栗迎這套禮裙look的巧思,在兩只腕間系了條珍珠長鏈,搭在裙擺后面,隨她動作曼然靈動,旖旎光彩。落在俞之眼里,很不理解為什么有人愿意把一串加長版手銬戴在手上,當作裝飾。

溫栗迎又往前蹭了半步,腰間突然多了一道力度。

纖細的腰肢被男人有力的手臂圈住,俞之單臂將她抱起,扛在肩膀上,動作粗暴,還揣著淡淡的慍怒。

溫栗迎頭朝下,用力地拍打他的后背,很不安分。

俞之一心想把這塊燙手山芋扔去筆錄室,無心管她的胡鬧,可溫栗迎越鬧越過分,他眉頭壓低,整個人陰郁得不行,警告她:“再吵、再鬧,就把你丟下去?!?/p>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我看你不敢!”

得,又開始無意義的繞口令。

她像只炸毛的貓,再小心地順毛,都要撓他、咬他;何況俞之不會順她的毛。

最后一絲耐心燒殆,俞之把她丟進警車后座,很不客氣地開口:“溫三小姐,我挺同情你心上人的?!?/p>

估計是這句話起了作用,回警局的路上,俞之幾次透過后視鏡看她。

溫栗迎都端著一張小臉,很乖、很安靜,若有思地看著車窗外。

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

從警局做完筆錄出來,溫栗迎的腦子還是懵的。

她到底沒想通,她和溫兆麟小吵了一架,“離家出走”后隨手抓了許斐啟幕party的邀請函…怎么就碰上了槍戰抓人,又生平第一次進了警局。

……還是被人扛進去的!

她想到那個不解風情的男人,手掌氣憤地攥緊。

他那么壞,怎么真是警察?

腿還是有點發軟,胸口也悶得難受,溫栗迎需要點時間從剛剛的沖擊中緩神出來。

警局門口到院門還有一段路,不知多長,但一眼看去,極為曲折,兩側的樹冠婆娑,黑色剪影與夜幕融為一體。

她低下頭,手里還抓著那男人送她去筆錄室前,塞給她的衣服。

好像是警訓服,溫栗迎沒細看,手感很廉價,她懶得多看。

溫栗迎隨手一丟,下了層臺階,直接坐在了衣服上。

什么光鮮亮麗的大小姐形象,都顧不上了。她現在只覺得自己像剛從鍋里撈出的鹵味,煩躁感直逼顱內,剛剛發生的所有,劇烈、迅速、不真實,像一場夢,噩夢。

警局那邊已經通知了溫家,由管家林叔來接她。

拎著的手機振動兩下,溫栗迎去看,是陳晝言

因為配合警方做筆錄,她的手機被沒收,剛剛臨出門才還給她。屏幕因為自動推送新消息亮起,疊了一堆消息,不用點開都知道是來八卦PurPrison現場情況的。

最新的一條在最上面:【Nivalis 港島那邊還好吧?】

隔著一層證物袋,字形有些模糊,屏幕的冷光映到溫栗迎的臉上,有點涼。她隔著袋子點開了兩人的對話框,上條消息是她兩天前發的。

那天新聞播報京平五十年難遇的特大暴雨,溫栗迎發去關心短信,不知道陳晝言那邊在忙什么,沒回,一直沒回。

港島那邊,還好吧。

只字沒提她。

溫栗迎忽然想到那個陌生男人的那句,挺同情她心上人的。

她,真的有那么糟糕嗎…

指尖落在屏幕,一點點地往上滑,好像總是她在說,陳晝言在聽。

可能,他根本也沒在聽。

心力交瘁的疲憊感瞬間潮水般涌上來,裹挾得她幾乎難以呼吸。穿了一整晚的禮裙和高跟鞋,時刻挺腰直背,渾身早就酸痛不堪;美瞳也很干,貼在眼球上,眨多少次眼還是覺得不舒服。

生理、心理上,都很崩潰的一個凌晨。

溫栗迎無視掉那句無痛無癢的問候,憤憤地敲著字。

【我要結婚了你怎么看?】

【我要結婚了你怎么想?】

【我知道你肯定看到了回我!】

【陳晝言!我說我要結婚了!】

【陳!】

【晝??!】

【言?。?!】

……

幾十條消息發過去,她宣泄得差不多,整個身子都軟下去。

溫栗迎掀眸往前看,那條小路依舊漆黑,她不是很敢走。

她忽然在想,要是有個肩膀能借她靠,就好了。

要是現在能有個人從天而降地陪著她,就好了。

是能在她身邊的,能對她言聽計從的,男朋友。

不像陳晝言那樣,若即若離,和她玩貓鼠游戲。說不上是欲擒故縱的把戲,還是本就不夠重視她。

聯姻。結婚。她自然而然地想到這些。

溫兆麟嚴肅的面孔好似還在眼前。溫栗迎雙手支著下巴,指尖在下頜骨上散漫地點著。

婚姻是人生大事,要慎重、要認真、要心意相通、要愛得死心塌地??沙錾谒麄冞@樣的家庭,好像這些都不必要。

門當戶對就夠了。

一段婚姻,是責任、是守護、是交換、是籌碼,唯獨不是愛情。溫栗迎見了太多血淋淋的例子,是很絕望,但都是事實,是她作為溫家獨女,掙脫不開的事實。

她不想進集團,不想摻和那些勾心斗角,爹地、媽咪、兩個哥哥都隨她愿了。所以也是時候,讓她為溫家做些什么。

凌晨五點,東方的天漸白,風像從海邊吹來,帶著咸濕。

夜欲去,而未去,目之所及還是漆墨占據大多。

幾聲腳步,溫栗迎的視線中多了一雙AJ球鞋,淺灰、深灰和黑色的搭配,沒反應過來來者是誰,她身邊的朋友都沒這么LOW的品味。后來溫栗迎才知道俞之那一柜子的AJ都是獨家設計,全世界只他一雙,不比任何純高定皮鞋便宜。

視線再上移,純黑工裝褲,上身是軍綠色的沖鋒衣。

男人鼻梁高聳,眉骨弧挺,襯得眼眸深邃,臉側輪廓鋒利。雙手插兜,整個人身上散發的氣場冷沉,很有攻擊性;但單看眉眼一段,又莫名散漫,對一切都提不起興趣的淡。

是他。

“怎么又是你?”

俞之眉尾稍抬:“你以為我想來?”楊茹靜在特警突擊PurPrison的新聞頭條里看到了溫栗迎的身影。凌晨四點也不忘連環奪命call過來,叫他好生照顧她準兒媳。

“…不想來你來干嘛?”

又開始了。

俞之不想和她再爭論下去,挑眉問道:“前面路很黑,不怕?”

溫栗迎陷入短暫地沉默,她是怕的,又不想承認;回想起男人二話不說就把自己扛出大樓、扛進警局,她的心抖了抖,溫栗迎怕自己再嘴硬逞強,他真的能扭頭就走,把她丟在原地。

咬了咬唇:“有點…就一點點怕。”

“你還沒回答我,你來干嘛?”溫栗迎很警惕。

俞之雙手插兜,扔下一句,懶得和她多解釋:“再不走我走了?!?/p>

“很快就有人過來接我!誰非要你陪著走??!”

“車只能停在院外?!庇嶂淠橊g她。

溫栗迎像是聽了天大的笑話,溫兆麟有張號為“1”的車牌,數字簡單但旁人一看,便知分量多重,溫家的財力、地位,不言而喻;她還沒聽說過,港島有哪里,是這輛至尊之車,進不去的。

她雙手插在腰間,覺得自己有必要給面前這個男人開開眼:“誒,你知道我爹地是誰嗎?”

俞之看穿她想說什么,先她一步地勾了唇角:“這里是警署,最高機密處,沒有報備通過,就算你爸是天王老子,也白扯?!?/p>

“……”

他眼瞼稍垂,看向她,語氣更冷了些:“要抱的,還是扛的?”

溫栗迎被他說的混話惹惱,眼睛瞪圓,邁開步子:“我有腿,自己能走!”

俞之看著她纖瘦的背影,跟上去,他猜得沒錯,她果然更吃激將法這套。

他腿長,三輛步就輕松追上溫栗迎。她的身影落入他的余光中,肩頸線條優美,像是只高傲的白天鵝,腦袋卻低著,不像剛剛的生龍活虎。

和男人拌嘴時,溫栗迎滿腦子都想著怎么能占上風,現在安靜下來,又開始不受控地多想,陳晝言有沒有看到她的消息,他會是什么反應,他會不會做什么。

沒幾分鐘,她就被俞之落下一截,四周的黑暗瞬間裹上來。

溫栗迎咬了下唇,嬌嗔著開口責怪:“你要等等我!太不紳士了!”

俞之滿不在乎地聳肩,頓了頓,還是停下,等她走到與他并肩的位置。

溫栗迎收起雜念,雙手背在身后,一步步認真地邁著。

“警官!”她明明全神貫注了,還是追不上俞之的步伐,“你慢點走!我腳很痛!”

耐心像是高溫下的糖果,俞之清晰地感知著它在一點點地流逝。不知道有沒有人和她說過,她無論哪種語調,閑扯還是正事,用那種嬌滴滴的嗓音說出來,都像是撒嬌。

他眉頭蹙得更深。

明明是她走神去想別的男人,到頭來,要怪他走得太快。

哪有道理可言?

但不知為何,俞之突然很想挑起話題,將身邊人的注意力拉回。

聲音比大腦運轉出結果更快地脫口——

“在想他?”

“嗯?”溫栗迎沒想到他會開口搭話,反應了一下,“誰?”

“你男朋友?!?/p>

俞之極力保持著云淡風輕,但還是覺察出自己那一點的不對勁。

他掩飾住,又重復道——

“溫三小姐,你在想他?!?/p>

被人戳穿心事,溫栗迎耳尖泛紅,嘴上還不肯認:“和你有什么關系,多管閑事!”

俞之扯了下嘴角,她說得沒錯,和他有什么關系。

視線相交,兩人都停下腳步,無聲地對峙良久。

俞之散漫地開口:“溫三小姐,不是問我名字?”

“我就是俞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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