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一聲令下。
那一千名玄甲鐵騎,從街道的兩頭,朝著中間那群早已放棄抵抗的士兵,發(fā)起了最后的沖鋒。
這一次,沒有慘叫。
甚至沒有像樣的抵抗。
只有長戟入肉的悶響。
屠戮。
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毫無懸念的屠戮。
一刻鐘后。
街道上,再也沒有一個站著的白家士兵。
一千五百多具尸體,層層疊疊地鋪滿了整條長街,將青石板染成了觸目驚心的暗紅色。
程處輝的鐵騎,僅僅付出了數(shù)十人輕傷的代價。
韓信翻身下馬,將長戟往地上一插。
“統(tǒng)計傷亡,清點人數(shù),打掃戰(zhàn)場。”
他有條不紊地發(fā)布著命令。
隨后,他邁步走到了程處輝的面前,微微躬身。
“主公,已全數(shù)殲滅。”
“嗯,辛苦了。”
程處輝滿意地點了點頭,目光越過他,看向了那幾個被親兵押著,癱軟在地的身影。
正是白川和他的幾個弟弟。
程處輝搬了張還算干凈的椅子,大馬金刀地坐下。
“好了,現(xiàn)在,我們可以來聊聊正事了。”
他翹起二郎腿,饒有興致地看著白川。
“說吧,是誰在背后指使你們的?”
“給你們這么大的膽子,連我這個新上任的云南王都敢動。”
白川雙目無神,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念叨著。
“沒了……都沒了……全完了……”
三千精銳,是他白家數(shù)十年的心血。
如今,在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里,灰飛煙滅。
這個打擊,徹底摧毀了他的心智。
程處輝皺了皺眉。
“喂,問你話呢。”
“這就傻了?心理素質(zhì)不行啊。”
他撇了撇嘴,對著旁邊的韓信使了個眼色。
“韓信啊,你看他這個樣子,估計也問不出什么了,怪占地方的。”
韓信會意。
他甚至沒有拔出腰間的佩劍。
只是手腕一翻,那柄插在地上的長戟瞬間回到了他的手中。
手起,戟落。
“噗嗤。”
一顆大好的人頭,滾落在地。
白川那無頭的尸身晃了晃,栽倒在血泊之中。
整個過程,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
程處輝夸張地“哇”了一聲。
“我靠,韓信,你也太快了吧?我就是客氣一下,你還真動手啊。”
“下次能不能給我個提示,我好歹醞釀一下情緒啊。”
韓信面無表情,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螞蟻。
程處輝的目光,轉(zhuǎn)向了剩下的幾個人。
被斬殺的白川旁邊,一個稍顯年輕的男子,正是他的弟弟白朔。
白朔看到兄長慘死,非但沒有恐懼,反而目眥欲裂地吼道。
“程處輝!你不得好死!”
“我們背后的人,是你們?nèi)遣黄鸬拇嬖冢∷欢〞槲覀儓蟪鸬模 ?/p>
“哦豁?”
程處輝來了精神。
“還有狠話環(huán)節(jié)?我喜歡。”
他對著白朔勾了勾手指。
“來,你再多說點,我聽聽有多惹不起。”
“你……”
白朔還想再罵。
韓信的長戟,已經(jīng)劃過了他的脖頸。
又一顆人頭落地。
程處輝嘆了口氣,一臉的惋惜。
“哎,都說了我喜歡聽狠話,你怎么就不讓他多說兩句呢。”
“沒勁。”
他看向第三個人,白川的另一個弟弟,白烈。
白烈早已嚇得屁滾尿流,褲襠一片濕熱,一股騷臭味彌漫開來。
他拼命地磕著頭,聲淚俱下。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
“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大哥的主意,不關我的事啊!”
“求求您,放我一條生路吧,我給您當牛做馬!”
程處輝捏著鼻子,一臉嫌棄。
“嘖,放狠話的剛走,又來個求饒的,你們兄弟幾個能不能有點創(chuàng)意?”
“太無聊了,真的。”
他百無聊賴地揮了揮手。
“韓信,這個太臭了,影響空氣質(zhì)量,處理一下。”
“是。”
寒光一閃,白烈的哭嚎聲戛然而止。
現(xiàn)在,只剩下兩個人了。
白野和白貝。
白野雙眼赤紅,死死地盯著程處輝,嘴里吐出一連串污言穢語。
“我日你仙人板板!程處輝你個狗娘養(yǎng)的雜種……”
程處輝掏了掏耳朵。
“哎喲,這個厲害,會罵人。”
“不過,罵得沒什么水平,翻來覆去就那么幾句。”
他搖了搖頭,看向韓信。
“這人嘴巴不干凈,幫他洗洗。”
“噗嗤。”
血光飛濺。
白野的罵聲,永遠地留在了他的喉嚨里。
轉(zhuǎn)眼間,白家,只剩下最后一人,白貝。
白貝全身抖得如同篩糠,他看著滿地的親人尸首,心理防線已經(jīng)徹底崩潰。
程處輝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慢悠悠地走到他的面前,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臉。
他的聲音,充滿了誘惑。
“你看,你幾個哥哥,一個比一個沒腦子。”
“要么傻了,要么放狠話,要么求饒,要么罵人,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現(xiàn)在,機會輪到你了。”
“一個活命的機會,一個繼承白家所有權力,繼續(xù)在滇地作威作福的機會。”
程處輝的臉上,露出了魔鬼般的微笑。
“告訴我,你們背后的人是誰。”
“說出來,你就是唯一的幸存者,是新的白家家主。”
“不說……”
他指了指地上的尸體。
“下場,你懂的。”
求生的**,和對死亡的恐懼,瘋狂地撕扯著白貝的神經(jīng)。
就在他猶豫的瞬間。
旁邊一個還沒死透的白家死士,猛地從懷中摸出一把匕首,刺向白貝的后心。
“不能說!”
然而,匕首還未及身,便被一只更快的手抓住了手腕。
韓信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白貝的身后,五指如鐵鉗,輕輕一捏。
“咔嚓。”
那名死士的手腕,應聲而斷。
這聲脆響,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白貝再也承受不住這巨大的壓力,失聲尖叫起來。
“我說!我說!是趙國公!是長孫無忌!”
話音落下,全場一片死寂。
程處輝緩緩站起身,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斂去。
他背著手,轉(zhuǎn)過身。
果然是他。
長孫無忌。
那個笑里藏刀,在長安城中權勢滔天的國舅爺。
程處輝邁開步子,重新走到白貝面前。
他沒有再蹲下,而是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這白家最后血脈。
“長孫無忌給了你們什么好處?”
他的聲音很輕,聽不出喜怒,卻讓白貝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五……五百萬兩……”
白貝的聲音細若蚊蠅,帶著哭腔。
“還有……還有承諾,事成之后,會在陛下面前為我們白家美言。”
“讓我們……讓我們成為真正的滇地之主。”
“呵。”
程處輝的喉嚨里發(fā)出一聲極輕的冷笑。
“五百萬兩,外加幾句好話,就想買我程處輝的命?”
他歪了歪頭,像是在認真思考這個價碼。
“手筆還真不小啊。”
“看來我在長孫老狗的眼里,還挺值錢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