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后的白川,身體猛地一僵。
他被發現了?
怎么可能。
他藏身的這個位置,極為隱蔽,怎么會被發現?
“沿途暢通無阻,想必是白大人提前打好了招呼?!?/p>
“我那一千兵馬,被你堂而皇之地安排在五里之外,真是好手段。”
“偌大的刺史府,連一個護衛都沒有,白大人是覺得我瞎嗎?”
“還有你們……”
程處輝的目光掃過那五百名“山賊”。
“一個個氣息沉穩,步伐矯健,說是山賊,誰信吶?”
“白大人,你是不是真覺得,我程處輝是個任你拿捏的傻子?”
一番話,白川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他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在對方眼中,竟然是漏洞百出。
這個程處輝,從一開始,就在演戲。
他才是那個看戲的人。
既然被點破,再藏下去也沒有意義了。
白川臉色陰沉地從假山后走了出來,他的身后跟著白朔與白烈。
“啪、啪、啪。”
他一邊走,一邊鼓掌,臉上帶著一絲猙獰的笑意。
“好,好一個程處輝?!?/p>
“是我小看你了。”
他走到人群前方,與程處輝遙遙相對。
“沒錯,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那又如何?”
白川的眼神,如同毒蛇一般。
“就算你識破了又怎樣?”
“今夜,你身邊只有這兩個護衛,而我,有五百精銳?!?/p>
“你覺得,你還有活路嗎?”
他猛地一揮手,聲音里充滿了殺戮的快意。
“給我殺。”
“一個不留?!?/p>
“殺?!?/p>
五百名黑衣人,再無猶豫,發出一聲震天怒吼,朝著程處輝三人洶涌撲去。
刀光劍影,瞬間將整個院落淹沒。
肅殺之氣,撲面而來。
“老郭,這兒沒你事兒了,屋里待著看戲就行。”
程處輝頭也不回地對身后的郭嘉說道。
郭嘉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轉身走回了屋內,順手還關上了門,仿佛外面的血腥廝殺,不過是一場與他無關的鬧劇。
程處輝這才轉過頭,看向身邊的岳飛。
“老岳?!?/p>
“左邊歸我,右邊歸你。”
“比比誰殺得快?”
岳飛手持瀝泉槍,神色冷峻,只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話音未落,岳飛已經動了。
他整個人手持瀝一丈八尺的瀝泉槍,悍然沖入了右側的人群。
槍出如龍。
只聽“噗嗤”一聲,槍尖便輕易地洞穿了最前方一人的喉嚨。
鮮血噴涌而出。
岳飛手腕一抖,槍桿橫掃而出,攜著萬鈞之力,狠狠砸在旁邊幾人的胸膛上。
“咔嚓。”
骨骼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那幾人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如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沒了聲息。
一時間,岳飛如虎入羊群,瀝泉槍在他手中仿佛活了過來。
或刺,或挑,或掃,或砸。
每一招都簡單直接,卻又蘊含著無窮的殺機。
十幾個黑衣人嘶吼著將他包圍,刀劍齊下,卻連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凡是靠近他三尺之內的人,無一例外,盡數倒在了血泊之中。
而在另一邊,程處輝也動了。
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造型夸張的青龍偃月刀。
刀身在月光下泛著森冷的寒光,刀刃上的龍紋,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威壓。
看著眼前蜂擁而至的敵人,程處輝深吸了一口氣。
說實話,這是他兩輩子以來,第一次要親手殺人。
沒有緊張,沒有恐懼。
有的,只是一種源自血脈深處的悸動與興奮。
那是屬于武圣關羽的傳承記憶,在渴望著鮮血的洗禮。
“來得好?!?/p>
程處輝暴喝一聲,雙手緊握刀柄,猛地向前一個橫掃。
“青龍偃月,橫掃千軍。”
巨大的刀鋒,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
空氣仿佛都被撕裂,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嘯。
“噗嗤噗嗤噗嗤……”
一連串利刃入肉的聲音響起。
沖在最前面的十幾個黑衣人,身體瞬間僵住。
下一秒,他們的上半身與下半身,齊齊分離。
鮮血與內臟,噴灑了一地。
一刀,十數人,當場斃命。
濃郁的血腥味,瞬間彌漫開來。
程處輝看著眼前的血腥場面,感受著體內沸騰的戰意。
只覺得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雀躍。
“臥槽,這么猛?”
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這感覺,太爽了。
他不再猶豫,提著青龍偃月刀,大步流星地沖入了左側的人群。
刀勢大開大合,沒有絲毫的技巧可言,全憑一股一往無前的霸氣。
一刀劈出,便有數人倒下。
一刀揮過,便是一片腥風血雨。
他仿佛化身成了一尊來自地獄的殺神,每一刀,都必定會帶走數條性命。
僅僅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原本氣勢洶洶的五百精銳,便已經倒下了數十人。
院子里,尸體橫七豎八,鮮血匯成了小溪。
剩下的黑衣人,全都嚇傻了。
他們看著如同魔神一般的程處輝與岳飛,握著刀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
這他媽是人?
這分明是兩個怪物。
恐懼,如同瘟疫一般,在人群中蔓延開來。
終于,有人承受不住這種壓力,怪叫一聲,扔掉手里的刀,轉身就想逃跑。
“想跑?”
遠處的白川,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他猛地抽出腰間的佩劍,一劍刺穿了那名逃兵的后心。
“誰敢后退一步,殺無赦?!?/p>
他冰冷的聲音,讓所有人的身體都為之一顫。
白川環顧四周,看著那些心生畏懼的手下,眼中閃過一絲瘋狂。
他知道,士氣已經快要崩潰了。
必須用重利,來刺激他們的貪婪與兇性。
“都給我聽著?!?/p>
他歇斯底里地咆哮道。
“殺了他們三個中的任何一個,賞銀十萬兩。”
“誰能砍下程處輝的腦袋,賞銀百萬,封萬戶侯?!?/p>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聽到“百萬兩”、“萬戶侯”這幾個字,剩下那三百多名黑衣人的眼睛,瞬間就紅了。
恐懼被貪婪所取代。
“殺。”
不知是誰先吼了一聲。
三百余人,再次發起了決死般的沖鋒。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這句古話,在任何時代都不會過時。
恐懼是什么?
死亡又算得了什么?
和封侯拜將的誘惑比起來,一切都顯得那么微不足道。
一雙雙眸子死死地鎖定在程處輝的身上,那不再是看一個人。
而是在看一座行走的金山,一份潑天的富貴。
這一次,他們的攻勢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瘋狂,都要決絕。
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悍不畏死的瘋狂。
遠處的白川,看到這一幕,緊繃的嘴角終于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他微微松了一口氣。
沒錯,就是這樣。
用他們的命,去填。
他就不信,這兩個家伙是鐵打的。
人力終有窮盡時。
只要能耗光他們的體力,最后死的,一定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