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們?nèi)缋撬苹⒌貨_了上去,將柜臺上的賬本搜刮一空。
王老板嚇得腿都軟了,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他怎么也想不通,不過是仿制一件衣服而已,怎么就驚動了刑部。
楊規(guī)拿著賬本,在算盤上噼里啪啦一通計算,很快得出了結(jié)果。
“程公子,查清楚了。”
“他這五日,共售出仿制內(nèi)衣十五套,每套四百兩,總計獲利六千兩。”
程處輝點了點頭,看向面如死灰的王老板。
“按照《所有權(quán)法》,非法所得全部追繳,另外,處以非法所得三成以上,五成以下的罰款。”
他轉(zhuǎn)向楊規(guī)。
“楊主事,就按最高標準來吧,罰他個三千兩,讓他長長記性。”
“不,公子,按照律法,罰款最高是兩千兩。”
楊規(guī)是個嚴謹?shù)娜耍⒖碳m正道。
程處輝一愣,隨即擺了擺手。
“行吧,兩千就兩千。”
六千兩的非法所得,外加兩千兩的罰款,總共八千兩。
王老板一聽這個數(shù)字,差點當場昏過去。
他撲了上來,抱住楊規(guī)的大腿。
“大人饒命啊!小人再也不敢了!”
“我……我不是主謀,我只是個下人,我主人是兵部的牛全牛郎中啊!”
他試圖搬出自己的后臺。
然而,程處輝聽到“牛全”這個名字,只是不屑地嗤笑一聲。
“兵部郎中?”
“他官兒很大嗎?”
“別說一個郎中,今天就是兵部尚書站在這兒,也保不了你。”
“刑部辦案,天王老子來了也得**。”
“趕緊交錢,不然就跟我回刑部大牢里待著吧。”
王老板徹底絕望了。
在繳納了八千兩銀子后,他整個人仿佛被抽干了精氣神,癱在店里。
而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程處輝帶著楊規(guī),席卷了長安城內(nèi)所有敢于仿冒的裁縫鋪。
一家。
五家。
十家。
近二十家。
每到一處,都是同樣的流程:亮明身份,查抄賬本,追繳罰款。
一天下來,程處輝的荷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了起來。
追繳的非法所得,總計近十萬兩。
刑部收繳的罰款,也高達兩萬多兩。
傍晚時分,當最后一樁案子了結(jié),楊規(guī)看著手里厚厚一疊的罰款憑證,激動得手都在發(fā)抖。
這不僅是政績,更是實打?qū)嵉墓凇?/p>
程處輝看著他那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從懷里掏出一張五千兩的銀票,塞到他手里。
“楊主事,今天辛苦了,這點錢,拿去給兄弟們喝茶。”
楊規(guī)嚇了一跳,連連擺手。
“使不得,使不得,這……這是下官的本分。”
“拿著吧。”
程處輝不容置疑地說道。
“以后,這種事還多著呢,咱們是長期合作伙伴。”
楊規(guī)看著手里的銀票,再看看程處輝那張云淡風輕的臉,終于還是揣進了懷里。
他知道,自己這是抱上了一條真正的大腿。
連續(xù)三天的雷霆維權(quán),讓整個長安城的商圈都為之震動。
那些原本還在蠢蠢欲動,想要分一杯羹的商家,瞬間偃旗息鼓。
雖然無法杜絕那些小商販在私底下偷偷摸摸地仿制。
但主要針對大商鋪的行動成功普及了所有權(quán)法,形成震懾。
立政殿。
長孫無忌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手里攥著一份密報,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
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程家那個新開的裁縫鋪。
如何在短短五日之內(nèi),席卷了整個長安城的貴女圈。
還有那個讓他如鯁在喉的詞。
“所有權(quán)”。
一個宦官小心翼翼地稟報著。
“趙國公,據(jù)報,程家鋪子門口,這幾日車馬不絕。”
“那……那名為‘維多利亞的秘密’的內(nèi)衣,一套售價五百兩,依舊供不應(yīng)求。”
“五百兩?”
殿內(nèi)響起一片細微的抽氣聲。
這簡直是搶錢。
可偏偏,長安城的貴婦小姐們,就吃這一套。
長孫無忌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了不久前,朝堂之上,李世民答應(yīng)推行《所有權(quán)法》時的場景。
當時他還覺得,這不過是陛下安撫程處輝那個小混蛋的手段,無傷大雅。
誰能想到,這小子反手就用這部律法,給自己打造了一座堅不可摧的金錢壁壘。
仿制?
按偷盜論處。
這等于直接斷了所有人的后路。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程家,把這潑天的富貴盡數(shù)攬入懷中。
“程處輝!”
長孫無忌從牙縫里擠出這三個字。
當初,自己為何就沒有再堅持一下,將這部律法扼殺在搖籃之中。
如今,程家有了這律法做護身符,豈不是要一飛沖天。
御座上的李世民將一切盡收眼底。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程家勢大,但忠心。
長孫家權(quán)傾,卻野心勃勃。
讓他們斗起來,自己的皇位,才能坐得更穩(wěn)。
……
與立政殿的陰云密布截然不同,程家的裁縫鋪里,洋溢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喜悅。
賬房的算盤珠子都快被盤出火星子了。
馮姐看著堆積如山的訂單,笑得合不攏嘴,眼角的皺紋里都填滿了銀子的光輝。
程處輝則像個甩手掌柜,優(yōu)哉游哉地喝著茶。
他將一疊厚厚的圖紙推到馮姐面前。
“馮姐,這些是后續(xù)的設(shè)計,什么‘性感蕾絲’、‘魅惑豹紋’、‘清純白紗’系列,你看著安排。”
馮姐聽得一愣一愣的,這些名字一個比一個露骨,一個比一個……勾人。
“以后這鋪子,您就是CEO,全權(quán)負責。”
程處輝又拋出一個新詞。
“小的……不懂。”
馮姐有些惶恐。
“意思就是,你說了算。”
程處輝擺了擺手,一臉的“你辦事我放心”。
“招人、擴建、生產(chǎn)、銷售,都歸你管。”
“錢不夠就去賬房支,人手不夠就去招,鋪面不夠就去買。”
“我的要求只有一個,把‘維多利亞的秘密’,做成大唐第一,不,世界第一的奢侈品牌。”
他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的老劉。
“老劉,維權(quán)的事情,以后就交給你了。”
“凡是市面上出現(xiàn)仿品的,不用來問我,直接拿著‘所有權(quán)’的文書去報官,該抓抓,該罰罰。”
“只有碰到連官府都搞不定的硬茬子,你再來找我。”
老劉重重地點了點頭。
“是,少爺。”
程處輝滿意地伸了個懶腰。
專業(yè)的事,就要交給專業(yè)的人去辦。
他這個幕后大老板,只需要把握好方向,處理一些……“疑難雜癥”就行了。
比如,長孫無忌那個老陰比。
程處輝的眼神微微一冷。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袍。
“老劉,備車,我們?nèi)ヌ酥烊复蠼帧!?/p>
“去……雅馨樓?”
老劉心里咯噔一下。
那地方,前不久剛被長孫家的公子帶人給砸了個稀巴爛,現(xiàn)在還是一片狼藉。
“沒錯。”
程處輝的嘴角咧開一個玩味的笑容。
“長孫家不是喜歡砸東西嗎?”
“那我就把他砸爛的東西,重新?lián)炱饋恚_得比以前更好,更紅火。”
“我倒要看看,他長孫無忌的臉,往哪兒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