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太醫(yī)的話,李世民和長孫皇后懸著的心,總算徹底放了下來。
“無大礙就好,無大礙就好?!?/p>
長孫皇后喃喃自語,又心疼地?fù)崦畠旱哪橆a。
李世民的臉色卻依舊陰沉。
他揮退了太醫(yī)和宮人,整個甘露殿內(nèi),只剩下他們一家三口。
壓抑的氣氛重新籠罩。
“說吧,麗質(zhì)?!?/p>
李世民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
“誰傷的你?你又是怎么跑出宮的?”
長孫皇后也緊張地看著女兒,這同樣是她最想知道的問題。
李麗質(zhì)心頭一緊。
她知道,這個問題躲不過去。
出宮的方法絕不能說,否則不知道要有多少人頭落地。
眼看父皇的眼神越來越銳利,李麗質(zhì)急中生智,忽然想起了什么。
她手忙腳亂地從懷里掏出一個用布包著的東西。
那東西還帶著一絲溫?zé)帷?/p>
“父皇,母后,你們先嘗嘗這個。”
她小心翼翼地打開布包,露出一根焦黃的東西。
正是程處輝烤好的玉米。
李世民和長孫皇后都是一愣。
這是何物?
形態(tài)如此奇特,從未見過。
“這是兒臣在宮外偶然得到的谷物,名曰玉米?!?/p>
李麗質(zhì)獻寶似的遞了過去。
“味道可好了。”
李世民將信將疑地接過,試探性地咬了一口。
瞬間,一股香甜軟糯在口中爆開。
李世民的眼睛猛地亮了。
“嗯?!”
他忍不住又啃了一大口,細(xì)細(xì)品味。
“觀音婢,你也嘗嘗?!?/p>
李世民把剩下的半根遞給長孫皇后。
長孫皇后小口品嘗,臉上也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此物……竟如此美味?!?/p>
一根玉米很快被夫妻二人分食干凈,意猶未盡。
殿內(nèi)的氣氛,不知不覺間緩和了許多。
李世民看著女兒,語氣也溫和了不少。
“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麗質(zhì)?!?/p>
“你這一天一夜,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李麗質(zhì)見狀,知道時機差不多了。
她低下頭,露出一副委屈又后怕的表情,開始講述自己半真半假的經(jīng)歷。
她隱去了如何溜出宮的細(xì)節(jié)。
只說是自己貪玩,偷偷跑了出去,結(jié)果遇到了刺客,驚慌失措下失足掉進了河里。
然后,她添油加醋地描述了。
自己如何被一位從天而降的“少年英雄”不顧自身安危救出,并給自己吃喝食宿。
“那位少年,不僅救了兒臣,還給兒臣處理了傷口,又拿出了玉米和土豆給兒臣充饑。”
李麗質(zhì)說到這里,悄悄抬眼觀察著父皇母后的神情。
果然,李世民的注意力成功被轉(zhuǎn)移了。
“土豆?”
他敏銳地抓住了這個新的詞匯。
“就是此物?!?/p>
李麗質(zhì)又從另一個口袋里摸出一個圓滾滾的土豆。
李世民拿在手里,掂了掂,又仔細(xì)端詳。
他猛地想起了什么。
“麗質(zhì),你說的那個玉米,畝產(chǎn)多少?”
李麗質(zhì)回憶了一下程處輝吹牛時的樣子,不確定地說道。
“他說……好像……好像能有幾千斤?”
“幾千斤!”
李世民霍然起身,手中的土豆都險些掉在地上。
他的眼中,迸發(fā)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大唐如今的良田,一畝地能產(chǎn)粟米兩三百斤,已經(jīng)算是天大的豐收。
幾千斤是什么概念?
那足以讓大唐再無饑饉之憂。
一個困擾了歷朝歷代君王的終極難題,似乎在這一刻,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那個少年……那個救了你的少年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
李世民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長孫皇后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緊張地看著女兒。
李麗質(zhì)等的就是這句話。
她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嬌羞,扭捏了半天,才用細(xì)若蚊蚋的聲音說道。
“他……他叫程處輝?!?/p>
“兒臣……兒臣對他一見鐘情,非他不嫁?!?/p>
“……”
“……”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李世民臉上的激動與狂喜瞬間僵住,然后迅速轉(zhuǎn)為錯愕,最后變成了滔天的怒火。
“胡鬧!”
一聲雷霆般的怒喝,響徹甘露殿。
“你……你說什么?”
李世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己最疼愛的嫡長公主,大唐的掌上明珠。
跑出去一天,就跟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野小子一見鐘情了?
還要非他不嫁?
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父皇,兒臣是認(rèn)真的?!?/p>
李麗質(zhì)被嚇得一哆嗦,但還是鼓起勇氣,抬起頭,迎上李世民憤怒的目光。
“兒臣心意已決?!?/p>
“你!”
李世民氣得須發(fā)皆張,在大殿里來回踱步,胸口劇烈起伏。
“你可知你的婚事,關(guān)乎江山社稷!朕與你母后,早已為你擇好了夫婿,是長孫家的……”
“兒臣不嫁!”
李麗質(zhì)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除了程處輝,兒臣誰都不嫁!”
“你若逼我,我……我便再跑一次!”
“你敢!”
李世民怒目圓瞪。
長孫皇后見狀,連忙上前拉住丈夫,又對女兒使了個眼色。
“陛下息怒,麗質(zhì)也是剛回來,受了驚嚇,莫要逼她?!?/p>
她轉(zhuǎn)頭溫聲對李麗質(zhì)說。
“麗質(zhì),婚姻大事,豈能如此兒戲。你與那程家公子才見一面,怎知他品性如何?是否良配?”
李麗質(zhì)咬著嘴唇,倔強地不說話。
看著女兒這副樣子,李世民只覺得一陣頭痛。
打不得,罵不得,關(guān)又關(guān)不住。
他深吸幾口氣,強行壓下火氣,最終只能無奈地妥協(xié)。
“好?!?/p>
“朕可以給你一個機會?!?/p>
“朕會派人去查探那程處輝的底細(xì),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配不配得上我李世民的女兒?!?/p>
“而且,這必須是兩情相悅,若是人家對你無意,你也不得再糾纏?!?/p>
聽到這話,李麗質(zhì)的眼睛瞬間亮了。
父皇松口了。
至于程處輝對她有沒有意思……
李麗質(zhì)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個家伙有些傻氣又帶點壞笑的臉。
她有信心。
“好,一言為定!”
李麗質(zhì)破涕為笑。
“兒臣聽父皇的。”
“行了,你先下去休息吧,看你這一身狼狽的。”
李世民疲憊地?fù)]了揮手。
“謝父皇母后。”
李麗質(zhì)乖巧地行了一禮,帶著一絲勝利的竊喜,轉(zhuǎn)身離開了甘露殿。
殿內(nèi),再次恢復(fù)了安靜。
長孫皇后走到李世民身邊為他揉著太陽穴。
“陛下,真要由著麗質(zhì)的性子來?”
李世民嘆了口氣,靠在龍椅上,眼中的怒火早已散去,只剩下無奈與疼愛。
“不然還能如何?這丫頭的脾氣,你我還不清楚嗎?倔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p>
“今日若強行逼迫,只怕明日她就真敢再跑一次。”
長孫皇后也幽幽一嘆。
“只是,無忌哥哥那邊……”
李世民擺了擺手。
“國舅那邊,朕自會去說。與我大唐的江山,與麗質(zhì)一生的幸福相比,些許臉面算得了什么?!?/p>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那顆圓滾滾的土豆上,眼神變得深邃。
“當(dāng)務(wù)之急,是派人去查清楚那個程處輝?!?/p>
“不只是為了麗質(zhì),更是為了他手中的高產(chǎn)作物?!?/p>
“如果那玉米和土豆真如麗質(zhì)所說,那此子……對我大唐,乃是天大的功臣?!?/p>
“先看看吧,看看這個能讓我女兒一天之內(nèi)就神魂顛倒的年輕人,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物?!?/p>
……
第二天。
天色剛蒙蒙亮。
程處輝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翻了起來。
精神抖擻,雙目炯炯。
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
決戰(zhàn)朱雀大街之巔。
一想到昨天斗蛐蛐,被尉遲寶琳那孫子贏走了自己心愛的“黑旋風(fēng)”,程處輝就一陣肉痛。
那可是他花了足足五十文錢,從一個西域商人手里淘來的寶貝。
今天,必須把場子找回來。
他換上一身利落的勁裝,將藏在床底下的私房錢揣進懷里,又對著銅鏡整理了一下發(fā)型。
嗯,帥得掉渣。
一切準(zhǔn)備就緒。
就在他準(zhǔn)備出門的時候,腦海里突然響起一個熟悉又期待的聲音。
“叮!”
“每月簽到系統(tǒng)已刷新,宿主是否進行本月簽到?”
來了來了。
它來了。
程處輝心中一喜,差點沒蹦起來。
“簽到!立刻!馬上!”
他在心中默念。
“叮!簽到成功!”
“恭喜宿主獲得獎勵:箭術(shù)精通(大師級)!”
“恭喜宿主獲得特殊獎勵:頂級斗蛐蛐‘常勝將軍’一只!”
一瞬間。
無數(shù)關(guān)于拉弓、瞄準(zhǔn)、撒放的技巧與感悟涌入程處輝的腦海,仿佛他苦練了數(shù)十年一般。
手臂的肌肉線條,似乎都因此變得更加流暢有力。
不過,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第二項獎勵吸引了。
頂級斗蛐蛐?
常勝將軍?
程處輝的呼吸都急促了。
這可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開鎖的時候配了把萬能鑰匙啊。
尉遲寶琳,你給小爺?shù)戎?/p>
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做真正的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