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賭坊門口,她雖然沒怎么露面,但隨行的千牛衛卻是實打實的皇家儀仗。
這點動靜,根本瞞不過父皇的眼睛。
“我……我去了西市。”
她不敢抬頭,聲音細若蚊蠅。
“西市?”
李世民冷笑一聲,猛地一拍桌子。
“啪!”
清脆的響聲在殿內回蕩。
“你是去了西市,還是去了西市的賭坊!”
“還帶著千牛衛去砸了人家的場子!”
“李麗質,你眼里還有沒有皇家顏面!還有沒有朕這個父皇!”
李世民氣得胸膛劇烈起伏。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向乖巧懂事的寶貝女兒,竟然會做出這種荒唐事。
這要是傳出去,皇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李麗質被吼得眼圈一紅,委屈地癟了癟嘴。
她抬起頭,迎上李世民憤怒的目光,非但沒有害怕,反而理直氣壯地反駁道。
“我沒錯!”
“那賭坊本就欠程處輝的錢,他的錢就是我的錢!”
“我去要回自己的錢,有什么不對的?”
這番話一出,整個大殿瞬間安靜了下來。
李世民被噎得半天說不出話,指著她的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他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是從自己女兒嘴里說出來的。
什么叫他的錢就是我的錢?
這還沒過門呢,胳膊肘就已經拐到姥姥家去了!
長孫皇后見狀,連忙起身走到李麗質身邊,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
“麗質,不許跟你父皇頂嘴?!?/p>
她轉過頭,又柔聲對李世民勸道。
“陛下,您也消消氣?!?/p>
“麗質年紀還小,又被我們寵壞了,做事難免沖動了些?!?/p>
“再說,那程家小子也不是外人,這事說到底,也算是他們小兩口自己的事?!?/p>
聽到長孫皇后的勸解,李世民的臉色才稍稍緩和了一些。
他重重地哼了一聲,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
“觀音婢,你就是太縱容她了!”
雖然嘴上這么說,但他心里的火氣也確實消了大半。
畢竟是自己的心肝寶貝,罵也罵了,還能真把她怎么樣不成。
他看著女兒那副倔強又委屈的小模樣,心中又氣又無奈。
沉默了半晌,他才嘆了口氣,換了個話題。
“罷了,這件事暫且不提。”
“朕今日叫你來,是有一件正事要告訴你。”
李麗質眨了眨眼。
李世民清了清嗓子說道。
“朕與皇后商議過了,你和程處輝的婚期,就定在來年的正月二十五。”
“???”
李麗質頓時愣住了,一雙美眸睜得溜圓。
這么快?
她心里又是歡喜又是羞澀,臉頰瞬間飛上了兩抹紅霞。
李世民將她的神情盡收眼底,繼續說道。
“這幾日,禮部就會去程府正式提親?!?/p>
“工部也已經開始著手為你修建公主府。”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按照規矩,大婚前的十日,你必須留在宮中,由宮里的嬤嬤教導皇家禮俗?!?/p>
“這期間,不許再出宮,更不許再去見那個臭小子?!?/p>
聽到前半段還滿心歡喜的李麗質,在聽到最后一句時,小臉頓時垮了下來。
十天不能見面?
那怎么行!
她剛想開口抗議,卻被長孫皇后一個眼神制止了。
“麗質,這是祖宗傳下來的規矩,不可逾越。”
長孫皇后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李麗質看著母親嚴肅的表情。
又看了看父皇那不容商量的臉色,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點了點頭。
“……是,兒臣遵旨?!?/p>
雖然心里有一萬個不樂意,但她也知道,這件事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行了,沒什么事就退下吧?!?/p>
李世民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是,兒臣告退?!?/p>
李麗質行了一禮,垂頭喪氣地退出了立政殿。
待女兒的身影消失在殿外,李世民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他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長孫皇后走到他身后,伸出纖纖玉手,輕輕為他按壓著。
“陛下還在為麗質的事煩心?”
“唉……”
李世民嘆了口氣,睜開眼睛,眼神中滿是憂慮。
“觀音婢,你說,把麗質嫁給程處輝那個臭小子,到底是對是錯?”
“今日之事你也看到了,這才多久,麗質就被他帶得沒了半點公主的樣子?!?/p>
他既擔心女兒被帶壞,又忍不住惋惜。
“可偏偏那小子,又確實有幾分驚世之才?!?/p>
“就這么放任他在外胡鬧,實在是……太浪費了。”
李世民的語氣里充滿了矛盾與糾結。
長孫皇后手上的動作一頓,柔聲建議道。
“陛下既然覺得他有才,何不給他安排個差事,讓他入朝為官呢?”
“等他有了官職在身,有了正經事做,自然就不會再整日廝混了?!?/p>
“一來可以磨磨他的性子,二來也能為我大唐所用,豈不是兩全其美?”
李世民聞言,眼睛一亮。
對??!
這么簡單的方法,自己怎么就沒想到。
可轉念一想,他又皺起了眉頭。
“那小子性子乖張,朕若是直接下旨,他怕是不會領情。”
長孫皇后微微一笑,胸有成竹。
“陛下何必心急?!?/p>
“過幾日禮部去提親,您作為父皇,親自走一趟,既顯誠意,又能趁機探探他的口風?!?/p>
“到時候,您親自開口勸說,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還怕他不答應嗎?”
李世民聽完,緊鎖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
他握住長孫皇后的手,臉上露出了笑容。
“觀音婢,還是你想得周到?!?/p>
“好,就依你所言!”
翌日清晨。
程處輝在床上翻了個身,意識朦朧間,習慣性地在心中默念。
“系統,簽到?!?/p>
【叮!簽到成功,恭喜宿主獲得土豆種子一袋!】
又是土豆?
程處輝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睡意全無。
他盯著虛空,仿佛能看到那袋熟悉的種子,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系統,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解?
還是說,你家土豆滯銷了,非要逮著我一個人薅?
再這么下去,他程府后院都要被他挖成土豆種植基地了。
程處輝嘆了口氣,大比的事情告一段落,手里資金也寬裕,釀酒搞錢的計劃也該提上日程了。
他得想個法子找他那個便宜老爹,把家里的釀酒坊先弄到手。
穿過回廊,程處輝在府中的演武場上找到了程咬金。
這位大唐名將此刻正赤著上身。
古銅色的肌肉上掛著一層細密的汗珠,手中的一柄巨斧舞得虎虎生風。
帶起的勁風刮得人臉頰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