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站在門口,難堪又隱忍。
想想還在醫院病床上躺著的母親,云初咬緊下唇,艱難的挪動腳步,進了門。
霍宴州見云初主動進門,再一次攬過云初的肩膀。
霍宴州沒有急著關門,他問云初:“想好了?”
云初拼命壓住心底翻騰的情緒,沒有推開他。
霍宴州滿意的把門帶上,把云初帶到廚房門口:“吳媽聽說你今晚回來,特意給你蒸了魚,”
廚房里正在忙碌的吳媽趕緊擦手出來:“少夫人,飯菜馬上就好,您先休息一下,”
云初抬眼看霍宴州的表情。
吳媽是老宅的傭人,在霍家干了二十多年了,是看著她跟霍宴州長大的。
看來,霍宴州是篤定她一定會妥協。
云初明知故問:“你怎么就這么篤定,我今晚一定會回來?”
霍宴州把云初帶進臥室,主動幫她脫下身上的大衣掛在衣架上。
霍宴州轉身回到云初面前,對她說:“我相信你一定會做出最明智的選擇,”
云初站在霍宴州面前,氣勢全無。
她說:“我人已經回來了,你可以給我媽聯系孫教授了嗎?”
霍宴州當著云初的面打了電話。
電話掛斷后,霍宴州說:“孫教授這幾天正好在京市探親,二十分鐘后就會到醫院,”
云初心里忍不住一陣冷笑。
果然。
霍宴州早就算計好了這一步,就等她低頭。
溫蔓說的對。
錯的那個人不是她,她憑什么要為了這樣一個男人葬送自己的未來。
從今以后,她跟霍宴州的婚姻再也沒有感情,只有利益交換。
云初繼續提要求:“我的案子你打算什么時候撤訴?”
霍宴州不說話,拉著云初進了臥室。
松開云初的手,霍宴州說:“不急,吃完飯再說,”
霍宴州不緊不慢的態度刺激到了云初。
她再開口,不自覺拔高了音量:“霍宴州,你又想耍我是不是?”
霍宴州嘆了口氣,伸手把人拉到身前,伸手幫她攏了攏長發。
深沉的眸子眼底暈染開大片溫柔。
他居高臨下的凝視著云初氣憤的小臉,深沉的眸子眼底暈染開大片溫柔。
霍宴州傾身把人輕輕擁入懷里:“你是我太太,我耍你對我有什么好處?”
溫熱的掌心扣在云初后背,他低聲安撫她:“只要你一天在這個家里,一天是我霍宴州的太太,你的一切我都會承擔。”
霍宴州不自覺溫和了聲音,他說:“先去吃飯,晚點我慢慢跟你說,”
看似商量的語氣,實則不容置疑。
云初任由霍宴州牽著她的手進了餐廳。
果然夠腹黑,夠心機。
做壞事,說好話。
如果不是親身經歷,她差點就信了。
兩人落座,霍宴州接了吳媽遞過來的湯盅,試了下溫度,然后遞到云初面前。
見云初不接,霍宴州把手里的湯盅輕放在云初面前。
他說:“如果太勉強,你現在走還來得及,”
霍宴州用最軟的聲音,說著最硬的話。
云初隱忍著,伸手拿起調羹,卻一口都吃不下。
就在這時,餐桌上的手機響了。
霍宴州掃了眼謝安寧的來電號碼,又不動聲色的看了云初一眼。
稍稍停頓了幾秒,霍宴州當著云初的面接了電話。
云初安靜的坐在餐椅上,聽著霍宴州溫柔的語氣,握緊調羹的手因為太過用力有些微微發抖。
從今以后,她的每一天都會是現在這個樣子的。
她要容忍謝安寧母子無孔不入的融入她滲透進她的婚姻生活。
她會跟那些豪門貴婦一樣,面對丈夫的出軌,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為了得到更多的利益,她們吞下所有委屈,不敢吵不敢鬧,還要時刻維持丈夫的體面,配合處理各種公關危機。
云初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反應。
她麻木的端起湯盅喝了一小口。
這是他的選擇。
也是她愛傅宴州的代價。
霍宴州不動聲色的觀察著云初的一舉一動,果斷掛斷了電話。
一頓豐盛的晚餐,兩人基本都沒吃什么東西。
晚餐過后,霍宴州把云初領進書房。
云初再也無法冷靜,她說:“霍宴州,我要你立刻撤訴,澄清我的案子。”
霍宴州看了云初一眼,從抽屜里拿出一份合同放在桌面。
然后慢條斯理的說:“把這份協議簽了,你提任何要求我都滿足你。”
云初打開文件,是一份婚內協議。
協議第一條就是,在他們婚姻存續期間,誰提出離婚,誰支付對方天價賠償。
第二條,就是在他們婚姻存續期間,她對他的態度必須回歸到剛結婚那一年。
換句話就是說,她不僅人要回來,她的心也要跟著回來。
她要像從前那樣,主動照顧他,主動親近他,主動去愛他。
云初隱忍著放下合同。
她問霍宴州:“你明明知道我是被你逼回來的,你這樣自欺欺人有意思嗎?”
霍宴州滿不在乎的表情開口:“過程不重要,結果才重要。”
云初嘴角牽起一抹苦澀:“霍宴州,我只是你的一塊遮羞布,是你跟你心愛的女人之間的絆腳石,我已經被你逼到這般境地了,你用得著再用合約來束縛我嗎?”
霍宴州又是那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我沒有逼你,你也可以不簽。”
就在這時,云初的手機響了。
云初快速收拾了一下情緒接了電話。
得知自己的母親轉危為安已經被送進普通病房,云初緊繃的神經終于松懈了下來。
霍宴州抽了云初手里的協議,把簽字筆擰開筆帽,把筆遞到云初手邊。
他說:“只要你乖乖聽話,做好你的霍太太,這份協議對你來說就是保障,”
云初顫抖的手接過簽字筆。
事已至此,她別無選擇,也沒什么好猶豫的。
云初翻到最后一頁簽上自己的名字。
霍宴州收起合同,抽走云初手里的筆。
伸手扣住云初的手臂,發現她身體抖得厲害。
霍宴州走上前,把人輕輕擁進懷里。
他就這樣抱著云初,沒有多余的動作,也不說話,像久違的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