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六話一出,謝安寧先不淡定了。
她尷尬的看向云初說:“霍太太,您朋友真會開玩笑,”
瑟六小聲嘀咕了一句:“我才不跟丑東西開玩笑,”
云初給了瑟六一個警告的眼神:“阿瑟少爺,我老公可是真爸,你可別湊熱鬧,”
云初說完,朝謝安寧使了個眼色,謝安寧偷偷在自己兒子耳邊嘀咕了一句。
謝宴辭當(dāng)即指著霍宴州說:“我要這個爸爸,這個爸爸最疼我了,會給我買好多好多玩具~”
霍宴州握緊手里的打火機,面色緊繃的厲害。
陸裴野見狀,懟了瑟六一句:“你個老六,怎么連人家兒子都搶,這孩子可是霍總的命根子,你可別開玩笑,”
眾人面色各異,唯獨霍宴州臉色陰沉的嚇人。
氣氛看似和樂融融,卻詭異的壓抑。
云初能感受到霍宴州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怒意,但是她不在意。
她知道,他心里開心的要命。
只是權(quán)衡利弊,撕不開最后一層偽裝。
云初清了清嗓子,半開玩笑著對霍宴州說:“老公,你不要因為別人的眼光委屈了你自己,宴辭可是你的親生骨肉,以后可是要給你養(yǎng)老送終的,你要是讓這孩子寒了心,小心他長大以后拔你氧氣管,”
當(dāng)著眾人的面,云初跟霍宴州近距離的對望。
霍宴州看云初的眼神,眼底泛著駭人的戾氣。
他拼命克制著自己,隱忍著起身說:“我出去抽根煙”,
霍宴州說完,離開了餐廳。
餐廳里剩下的幾人面面相覷。
云初說:“既然我老公沒反對,那就是同意了,我們干一杯慶祝一下,”
霍宴州雖然渣,但是他骨子里的教養(yǎng)不容許他失態(tài)。
她把事情做到這個份上了他還不肯松口,看來他對謝安寧母子的感情已經(jīng)超乎尋常。
為了這對母子,他居然謹(jǐn)慎成這樣。
云初看了眼謝安寧,眼神里不自覺多了幾分嫌棄。
這個謝安寧也是個廢物。
霍宴州這么愛她,她還生了霍家下一任繼承人傍身,手里一副好牌愣是打不出花。
現(xiàn)在看來,她要想跟霍宴州順利離婚,還得加把勁才行。
謝安寧低頭,看著餐盤里拆了一半的螃蟹,隱忍著咬緊下唇。
明明她剛回國的時候霍宴州對她也是百般照顧的。
為什么現(xiàn)在對她這么冷淡?
難道真的像云初那個女人說的那樣,他是頂不住他爺爺給他的壓力,才故意疏遠(yuǎn)她的?
不過就算疏遠(yuǎn)她也沒關(guān)系。
今天過后,她的兒子就是云初的干媽。
以后不管在任何場合,她的兒子都可以光明正大的叫霍宴州爸爸。
時間久了,她跟霍宴州的關(guān)系也就等于徹底公開了。
“我也出去抽根煙,”
陸裴野給了云初一個眼神,放下餐具出了餐廳。
客廳的露天陽臺,陸裴野慢悠悠晃到霍宴州身后:“妻妾和平相處,就問你爽不爽?”
霍宴州雙手手肘抵在護欄上,身體微微前傾。
他指尖夾著香煙,視線放空在遠(yuǎn)處。
他回頭看了陸裴野一眼,沒說話。
霍宴州不肯接話,陸裴野可沒打算放過他。
陸裴野點了根煙,跟霍宴州并肩站在陽臺上,他說:“沒想到云初還有當(dāng)家主母的氣度風(fēng)范,讓你賺大發(fā)了。”
霍宴州悶悶一句:“她是瘋了!”
陸裴野:“她若瘋了,那也是你逼的!”
霍宴州疲憊的闔上眼,一連好幾個深呼吸。
他開口,聲音很低,語氣也很慢,他說:“我要的不是這樣的結(jié)果。”
陸裴野轉(zhuǎn)身面對著霍宴州,他說:“宴州,不管你承不承認(rèn),云初她已經(jīng)不愛你了?!?/p>
見霍宴州沉默,陸裴野又說:“是你親手殺死了那個自信明艷的云家大小姐,殺死了滿眼都是你的小初,”
霍宴州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里,脊背僵硬的厲害。
他目視前方一動不動,夾著香煙的指尖卻止不住的發(fā)抖。
霍宴州沉默了好久,他艱難出聲:“我們之間的牽絆太深,不是她說想放下就能放的下的?!?/p>
他只是看在謝安寧為了他犧牲了這么多的份上,認(rèn)了謝安寧的孩子,幫她隱瞞孩子的身世。
就算他有錯,他也從沒想過要放棄他們的婚姻,放棄云初這個妻子。
陸裴野看霍宴州,就像見鬼似的表情:“云初愛了你這么多年,你以為她想放棄嗎?”
陸裴野說:“她滿心歡喜嫁給你,你卻天天守著謝安寧母子過日子,你逼著她守著你們這段看似華麗卻爛到根的婚姻,她得不到你的偏愛跟例外,也得不到你的尊重跟忠誠,你給不了她安全感,她也看不到你們的未來,她在你身上吃夠了苦頭,流了太多眼淚,”
陸裴野說:“男人的懷抱再寬也只有一個,當(dāng)你把謝安寧母子護進懷里發(fā)誓用命保護的那一刻,你就已經(jīng)親手把云初給推開了!”
陸裴野說:“宴州,你跟云初再也回不去了,離婚吧?!?/p>
陸裴野離開后,霍宴州一個人在陽臺待了好久。
在得知云初認(rèn)了謝宴辭當(dāng)干兒子,大方的送了樓上的房子當(dāng)做禮物,還踮起腳尖偷偷在他耳邊說‘為了他好’的時候。
他已經(jīng)清醒的知道,這個家云初不打算要了。
就像她說的那樣,她在努力成全他。
當(dāng)初,他為了照顧謝安寧母子,不知不覺把她推遠(yuǎn)。
現(xiàn)在,她為了能擺脫他,在用盡全力把他往謝安寧母子身邊推。
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云初從前愛他的模樣。
那時候的云初最愛笑,她青春靚麗,自信明艷,主動熱情。
她就像最熱烈的紅玫瑰,只為他一人綻放。
現(xiàn)在的云初,敏感,沉默,眼睛里再也沒有了光。
聽到熟悉的腳步聲,霍宴州轉(zhuǎn)身。
對上云初帶笑的眼睛,霍宴州艱難的扯了下唇角:“都走了?”
云初抱怨說:“她們娘倆好不容易來一次,你好歹也陪陪孩子,有你這樣當(dāng)父親的嗎?”
霍宴州胸口堵的厲害。
他握住云初的雙手把人拉到面前,他說:“云初,我們心平氣和的聊一次,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