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呂喻,剛轉回屋。
豆蔻就興沖沖的跑過來喊:“小姐,白澤醒了,白澤醒了。”
江暖一聽,原本還有些抑郁的心情瞬間明媚了起來:“走,回去看看。”
小東西自打那天偷酒喝醉倒后,至今已經昏睡了整整小半個月。
這期間無論江暖怎么叫都叫不醒,今天可算是醒了。
小東西剛剛醒來,整只獸慵懶的不像話。
看見江暖下意識的就撲了過來,如同往常那般跳到她肩頭上,在她脖頸邊撒嬌蹭蹭:“暖暖,——”
江暖一手托著它的小屁股,一手輕輕的撫摸著他的小腦袋,又好氣又好笑:“睡醒啦。”
白澤心虛的哼了哼:“嗯,睡醒了。”
“以后還偷酒喝嗎?”
“不喝了。”
“呵,說的倒是好聽。”小東西嘴上應得倒是爽快的,眼珠子卻在咕嚕嚕亂轉。
它話要是能信,母豬都能上樹。
江暖支開豆蔻,把它抱到膝蓋上,戳了戳它的肥肚子,仔細的看了看。
驚訝的發現:“白澤,你的頭上的角角好像長大了一點了哎,多了一個小分叉。”
白澤聽聞高興的拿爪爪撥了撥頭上的角:“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又長大了一些。”
白澤高興了一陣兒,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伸爪子從天賦空間里掏啊掏的。
竟然掏出來一枚銀色的戒指,獻寶似的推到她面前。
“暖暖這個送給你。”
江暖很是驚喜:“給我的禮物嗎?很漂亮,謝謝。”
說罷拿起來套在了左手的食指上,正合適。
她平日里很少戴首飾,尤其是手上的,她嫌礙事。
不過既然是白澤送的,她還是很愿意戴的,哪怕只是為了不讓小家伙傷心。
結果小家伙得意洋洋的丟出個大炸彈:“這可不是普通的戒指哦,這可是須彌戒指。
可容納世間萬物,隨時隨地隨心所欲的收放。”
江暖聽聞瞬間愣住:“須彌芥子?
就是傳說中的那種佛家至寶嗎?也叫空間戒指?”
白澤驕傲的點頭:“對。就是它!”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江暖瞬間狂喜,抱起白澤在它臉上猛親,小雞啄米似的。
禁不住發出土撥鼠尖叫,語無倫次:“啊,白澤你太好了。
我太喜歡了,謝謝,謝謝。”
這次白澤難得的沒有嫌棄她,很是得意:“我這次睡著元神出竅,又跑去跟麒麟打了一架。
這一次它可沒幫手了,我倆一對一,它輸了。這只須彌戒就是我的戰利品。”
江暖溫柔的撫了撫它漂亮又Q彈的小肉角,笑瞇瞇的叮囑它:“雖然寶物很好。
但我不希望你去跟別的獸獸打架,萬一受傷了怎么辦?”
白澤卻渾不在意:“放心吧,不會的。我們之間切磋都有分寸,不會下死手的。
再說了,這枚須彌戒指本就是我的,不小心遺失,被它撿了去。
我去要,它還不給,我氣不過才跟它打起來的。
上次它找了一群幫手,我沒打過他。這次總算被我逮到機會,要了回來。”
“原來如此,我們家小澤澤寶寶真棒。”得了好處的主人給它一頓夸夸夸。
白澤教江暖怎樣用精神之力控制空間戒指,江暖也聰明,一教就會。
況且她有前世的記憶,精神力遠比一般人強大,只看白澤只演示兩遍就會用了。
有了自己的儲物工具,江暖就把原本存儲在白澤那里的糧食和其他的物品等,全部移到了自己的空間戒指里。
甚至就連當初裝盛自己漂流的那個破木盆子也給裝了進去。
戒指里的空間無限大,雖然不能像前世小說中的那樣可以種、養殖,擁有蓬勃的生命力,但江暖已經很滿意了。
從前她就特別羨慕白澤的天賦空間,如今她自己也擁有了一個,夢想成真,這感覺簡直不要太好。
為了感謝白澤的慷慨,江暖直接讓人買了一頭大肥豬回來。
接連兩天,頓頓給白澤做紅燒肉吃,給小家伙美的不要不要的。
呂喻不愧是個干實事的家伙。
回去后的第三天就派人把那七百多難民送到了江暖指定的地方,也就是李洛給她的那一片荒草灘子上。
七百多號人,有老有小,站在荒草灘子上,烏泱烏泱的。
各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黃皮寡瘦,眼睛里麻木又疲憊。
江暖甚至看到兩個極小的孩子,被他們的母親抱在懷里,餓得一個勁兒的猛嘬手指,當真是可憐至極。
帶他們過來的衙役,先是給他們訓了一頓話,大意是讓他們在這里安心住下。
又說東家小姐是個心善的,只要他們好好干活,不惹事,將來肯定不會虧待了他們。
江暖也敲打了他們一番,大意是讓他們好好工作,不要惹事之類的。
之后安排人在空地上支起了十來口巨大的鐵鍋,開始給他們做飯。
另一邊,呂喻派來的人也在江暖事先畫好的地方開始搭建簡易的茅草房。
見此情形,難民們但凡行動便利的,都紛紛跑過來幫忙。
江暖看在眼里,暗自點頭,對這群難民的感觀也瞬間好了不少。
有眼力見,想來大部分都是些樸實能干的。
飯做好了,濃稠的糙米粥里,甚至還摻雜了不少肉末,風一吹香的難民們直咽口水。
尤其是一些小孩子,耐不住餓,紛紛哭鬧著要吃粥。
江暖的人拿大鐵勺子敲著鍋沿扯著嗓子喊:“吃飯了,吃飯了。
都排好隊哈,不要爭不要搶,老人孩子排前頭。
誰要是敢亂插隊,搶飯,別怪我這大鐵勺子不客氣……”
簡易的茅草屋蓋的很快,不過兩天就支楞起來了。
難民們有了可以遮風避雨的地方,還有了飽飯吃,身上也清洗打理干凈了,很快就安下心來。
江暖又從縣城里請了幾位大夫給他們一一把過脈。
好在他們中雖有不少人得了病,卻不是什么疫病,這讓江暖稍稍放下心來。
囑咐大夫,別管是誰,只要是有病在身的,該治病治病,該給藥給藥,不用為她省錢。
在她這里,人命才是最貴重的。
同時交代負責難民們后勤的管事,每天除了基本的大米,另外再買一頭豬送過來,給難民們補充營養。
這一個個瘦的麻桿兒似的,風吹就倒,不吃飽飯怎么有力氣干活?
如此養了七八天,這些人身上總算有了點肉,臉上也有了血色。
于是等江暖再過來的時候,所有見到她的難民,都默默地向她躬身行禮。
他們或許一句話沒說,但心里眼里全都是感激。
七百多號人,江暖調了一百人去勾藍珠寨的葡萄園幫忙。
桿河村的兩個大莊子各調去了三十人。那兩個莊子雖然大,但本來就有佃戶打理,用不了這么多人。
至于江暖原有的那兩個莊子,也各調去了二十人。
剩下的就全部留在了這片荒草灘子上,讓他們幫忙開荒。
江暖提供開荒所需要的所有工具,管一天三頓飽飯。另外,他們每開墾一畝荒地的報酬是三百文。
至于調去其他莊子里的工人,都按天算。
江暖覺得這是最公平的方式,難民們也沒想到會有這么好。
他們千里逃難到此,一路受盡驅趕白眼,好不容易落腳此處,原本想著能有口飯吃餓不死就不錯了。
沒想到這位東家小姐不僅給他一天三頓包飯,還請人給他們看病拿藥,干活兒還給工錢。
于是個個感激涕零,也在心里暗暗發一定要給人家把活兒干好了,才對得起人家這份心意。
等把這些難民徹底安排好后,江暖總算是松了口氣。
不過她是一天都不敢休息,又馬不停蹄的趕到了勾藍瑤寨,去看她的葡萄園。
幾個月不見,當初的那片荒山已經大變樣。
一行行一列列,種滿了葡萄苗,一眼望不到邊。
此時工人們正忙著給葡萄苗搭架子。
放眼望去,嫩綠的葡萄苗如同一個個綠色的小精靈,正在溫柔的春風中,列隊翩翩起舞,美好又輕盈。
江暖對打理葡萄園的勾藍瑤寨的瑤民們,表示了極大的贊賞,表示這個月會另外給他們加發一筆獎金。
這一決定著實給瑤民們樂壞了,暗自在心中決定,以后一定要更加用心的干活。
在這里,江暖又見到了江翠玉。
之前那個形容枯槁的女子,經過這幾個月的修養,如今已經大變樣。
整個人都豐盈了不少,臉色紅潤有光澤,眉宇間也多了幾分灑脫自在。
她跟江暖說,這里的人都很和氣,她在這里過得極好,也很喜歡這里。
往后她打算一直住在這里不走了。
江暖也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姑姑且安心待在這里就是,等忙完這段時間。
我還要在這里建一家酒坊,專門釀制葡萄酒。”
江翠玉一聽眼睛刷的亮了:“那感情好,這樣我就一直有事做了。”
江暖卻看著她的眼睛說:“我的葡萄酒坊建起來后,肯定需要一個可靠的管事幫我打理日常。
不知道姑姑可有興趣當這個管事?”
江翠玉愣住了:“我、能行嗎?”
江暖鼓勵她:“不試一試,你怎么知道自己行不行呢?不過,前提是,你要先識字兒。”
江翠玉看著她半晌不語,就當江暖以為她要放棄時,這姑娘卻突然重重的點了點頭。
眼睛里迸發出前所未有的堅定光芒:“好,我試一試!”
江暖并沒有在葡萄園多待,巡視完以后當天就返回了江家村。
連軸轉了這許多天,江暖也是真心累了,打算好好休息一天,睡一覺,最好是睡到第二天中午的那種。
結果人算不如天算。
次日天還沒亮,她家大門就被人“砰砰砰”的拍響了。
來人正是呂喻的長隨:“江暖姑娘,我家大人派我來通知你。
京城那邊的圣旨和儀仗下午就到江家村,讓您趕緊準備一下好接旨。”
江暖還沒太睡清醒,打著哈欠,漫不經心的應了句:“哦,我知道了。”
來就來唄,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接圣旨了,也就那么回事兒。
結果那長隨又道:“這次不一樣,陛下給您封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