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帶著白澤,撐著她的小竹筏,沿著河岸水緩的地方一路逆流而上。
這貨總喜歡蹲她肩膀上,說是站的高風景好,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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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邊長滿了郁郁蔥蔥的苦柳樹,每一棵都有人合抱那么粗。
個別的,甚至要兩三個人才能合抱過來,因而此處也得名柳樹灣村。
又因為柳樹灣的人都姓江,又是同一個祖先,因而也稱江家村。
時間久了,倒是把原來的名字給忘了,外人只稱作江家村。
半個時辰后,竹筏靠上了位于桿河村上游的寨河村。正好碰到看管渡口的老船工背著他的竹篙子來開工。
老頭兒認得江暖,樂呵呵的同她打招呼:“女仔,你好了啊?”
江暖知曉,老人家定是聽說了她死而復生的事情,于是笑瞇瞇的回道:“托大家的洪福,好了呢。”
“好了就好,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你的福氣還在后頭呢!”
“多謝您老的吉言,待我日后發(fā)了財,一定請您老喝酒。”
“要得要得。”
老船工叮囑她:“那現(xiàn)在天暖了,嶺上蛇怪毒蟲野獸多,采山的時候千萬要注意安全。
深山里千萬不能去,那里頭老虎豹子野豬什么都有,碰到了可是會要命的。”
“我記得了,多謝您老人家提醒了。”
江暖謝過老人,拴好了竹筏,背著簍子沿著河岸邊向上前行了一段路。
用柴刀在路邊砍了根一米多長的結實木棍子拿在手里,隨即便拐進了上嶺的路。
馮乘多山也多蛇,而且毒蛇巨多。
金環(huán)蛇,銀環(huán)蛇,五步蛇,過山風(眼鏡蛇)青竹絲等,隨處可見。
江暖一路走一路用木棍子打草驚蛇,以免遭蛇咬。
即使如此,她還是不小心看到了兩條烏梢蛇纏在一起在“搓繩”(繁衍)。
馮乘蛇多,關于蛇的各種詭異傳說也多。
在馮乘百姓看來,看到蛇搓繩是件非常不吉利的事情,覺得它們會報復。
盡管有了前世記憶的江暖知道,這只是蛇的正常繁衍行為,并不會涉及到其他。
可還是按照從前長輩們教的,遠離后搬來了一塊石頭放在路邊的一棵大樹底下,嘴里念誦著避誨口訣。
“我走我的路,你搓你的繩。
搬塊石頭打個標,草死了怪樹,樹死了怪石頭,與我半點不相干。”念完后隨即走開。
白澤看到這一幕,拿蹄子捂著嘴,樂得嘎嘎的:“你居然相信這個?”
江暖邊走邊道:“不是相信,這是對大山的敬畏……”
她一邊走,一邊用柴刀在路邊的樹上削下一塊樹皮,用以做標記,免得迷路。
她今天的運氣不錯,挖到了不少值錢的藥材。
諸如治療蛇毒的重樓(俗稱七葉一枝花,)以及一些治療風濕類的藥材。
白澤問她:“這摘這些個奇奇怪怪的花花草草干什么?又不能吃?”
江暖一邊繼續(xù)手里的動作一邊回答:“這些都是藥材,拿來賣錢的,可以治病。”
“賣錢?”白澤一聽這兩個,圓溜溜的大眼睛瞬間亮了:“賣了錢是不是就可以買好吃的肉肉了?”
“當然,不然你以為我采它們干什么?”
她看了看簍子里的東西,感嘆道:“這些都只是尋常的藥材。
雖然能賣些錢,但并不能支持我們每天大魚大肉。
要是能找到值錢的藥材就好了。”
“值錢的藥材?什么樣的?”
“比如靈芝,人參之類的。
不過人參在北地才有,我們這邊只有靈芝。除此外,黨參,天麻之類的也不錯。”
白澤聞言沒說話,只是以角抵在附近的樹桿上,行為怪異。
江暖正要問它做什么,白澤卻突然抬起來讓江暖跟著它走:“我知道靈芝長什么樣了,跟我來。”
江暖眼前一亮不疑有它,立即跟上。
小東西蹦蹦跳跳的在前方帶路,走出去沒多遠,就停在了一棵百年老樹下,那樹下,赫然長著三朵赤靈芝。
雖然不大,卻也值不少錢了。
江暖高興壞了,擼了擼白澤的小腦袋瓜:“賣了給你做紅燒肉吃!”
江暖將三朵赤靈芝采下來,用苔蘚小心的包好了放進簍子里。
翻過一片山坳后,江暖又找到一片野桑樹林子,并且在幾棵老桑樹上采到了十幾朵的桑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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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她自己找到的,沒靠白澤。
這東西雖不如靈芝值錢,那也是妥妥的名貴藥材。
江暖看著背簍里的東西,著實樂壞了。
眼看著太陽已經(jīng)升到頭頂,江暖也不再耽誤下去。
就著山泉水草草的啃了兩個糙米飯菜團子后,就收拾收拾東西帶著白澤準備下山。
途中,竟然又找到一大片的巖蜂巢。這片蜂巢吊在一片頗為隱蔽的崖壁頂上。
看到上頭已經(jīng)封了蓋泛了白的蜂巢餅子,江暖口水都快要流下來了。
這么大片的蜂巢,這無數(shù)進進出出忙碌的蜜蜂,我的老天爺哎,若是割下來得收多少蜜?
她仔細觀察了一下這片崖壁,發(fā)現(xiàn)離地面并算太高,撐死了也就三丈多。
從底下往上直著爬肯定是上不去的,但稍微繞點路,從旁邊爬上去再放根繩子吊下來肯定沒問題,前提是要做好防護。
否則,被蜂群圍攻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一個不小心容易全村開席。
下山后她沒有回家,而是讓竹筏順流而下直接去了縣城,進了她從前常去的那家“胡記藥材山貨行。”
再出來的時候簍子已經(jīng)空了,同時簍子底下裝了一大包的錢。
小靈芝一朵十五兩,三朵就得了四十五兩。
桑黃也賣了十七兩,其他的雜七雜八的藥材,加起來也有一兩多,總共得了六十三兩外加三百八十五個大錢。
這是她迄今為止采山掙得最多的一次,堪稱巨款。
江暖要了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其余的全是現(xiàn)錢,裝在簍子里沉甸甸的,這感覺真特娘的爽啊!
因此出了藥材行后,江暖眼睛都快笑瞇了,抱著白澤狠狠的親了好幾口:“小澤澤,謝了。
說話算數(shù),今天我請你吃紅燒肉。”
于是路過肉攤時,她買了兩根帶肉的大棒骨,一塊五花肉和一塊大肥肉。
棒骨拿回去同前兩天曬的野菌子熬湯,五花肉紅燒,肥肉拿來煉油。
只可惜不是早上,要是早上買到豬板油那才好。
這幾樣一共花了八十七文錢。
之后江暖又去買了五斤鹽,二十文一斤的鹽,五斤一百文。
(取唐太宗時期數(shù)據(jù))比肉都貴,心疼得江暖直抽抽。
這年頭的鹽都是粗鹽,鹽色泛黃不說,還帶有苦味,吃多了對身體真沒什么好處。
從前也就算了,如今有了前世的記憶,江暖自然不愿再吃這發(fā)苦的粗鹽,少不得要自己提純一下。
雖然麻煩了點,倒也不算太難,頂多費點時間。
于是又去綢緞鋪子買了幾尺細綿布,用來當濾紗,以及在豆腐鋪里買了一竹筒的鮮豆?jié){。
買完了這些必須品,路過點心鋪子時,聞到里頭傳來的香甜味道,她狠狠的咽了咽口水。
本想走開的,但看到已經(jīng)在流口水的白澤時,她最終還是走進了糕點鋪子買了一斤剛出爐紅棗糕。
之后麻溜兒的往河邊碼頭去了,打定主意今天絕不再多花一文錢。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能靠的都只有自己,都經(jīng)歷過沒錢的窘境和絕望。
今天雖然掙了點錢,但要花錢的地方還太多。
江彥要讀書,家里還沒有房子。總不能一直住著別人的茅草屋吧?
總之窮怕了的人傷不起。
想到這里,江暖走的更快了,回到家時,天已經(jīng)快黑了。
江暖先是抓了把米糠拌了點菜葉去喂雞,發(fā)現(xiàn)雞窩里竟然多了一個蛋。
江暖一樂立即將蛋撿起來,準備明天早晨給自己蒸個蛋羹吃。
之后回到廚房麻利的生火,一邊煮飯一邊熬湯。
飯煮好了,骨頭菌子湯也熬得差不多了。
奶白奶白的豬棒骨野菌子湯,再灑上把綠綠的蔥花簡直香死個人。
之后就是一大盆的紅燒肉。
江暖連湯帶飯吃了足足兩大碗,撐得直打嗝。
至于紅燒肉,雖然也好吃,但因為少了冰糖炒糖色,江暖總覺得差點味道。
白澤倒是不嫌棄,把頭按在它的小盆里,吃得頭都不抬,一邊吃一邊嘟囔明天還吃這個。
吃完飯洗完碗,江暖又馬不停蹄的開始熬豬油......
等忙完洗完澡要上床睡覺時,外頭雷聲轟隆,沒一會就落起了大雨。
江暖只好又找來盆盆桶桶什么的,放在平日里總是漏水的地方接水。
聽著屋子里的滴答聲,江暖臨睡過去前的最后一個念頭就是,等天晴了一定要弄點木皮回來把屋頂蓋一蓋。
否則,這外頭下大雨屋里下小雨的,實在受不了。
次日江暖起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大亮了,白澤躺在她的枕頭邊,睡得四仰八叉的。
外頭的雨還沒有停,屋里的盆盆桶桶的什么的,卻已經(jīng)接了大半的水。
她把容器的雨水挨個倒了一遍后又放回到原位繼續(xù)接水。
洗漱完畢后將昨晚剩下的湯和飯菜熱了熱,算作早飯。
這會白澤也醒了,對于這樣的早飯很是嫌棄,江暖無奈只得又重新給這小祖宗蒸了碗蛋羹這才算完事。
雨天不好上山,她家又沒有田,只在院子里種了點豆角茄子之類的蔬菜。
她勤快,平日里菜地收拾干干凈凈的,沒有一根雜草。所以,這會兒也不用怎么打理。
閑來無事,正好把昨天買回來的粗鹽提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