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她最近是錦鯉附體還是老天爺見她兩輩子都這么苦,這段時間瘋狂的補償她。
她第三次爬到一棵老樹上躲避的時候,居然意外讓她薅下來一簇黃靈芝,大大小小長在一起,總有五個菌蓋之多。
黃靈芝又名金芝,是靈芝中最難得也是最值錢的一種。
金芝
看這大小,雖然比不了上次白澤找到的那一朵,應該也能賣上不少錢了。
除此外,她還在溪流邊的石壁上采到了兩大把的鐵皮石斛,這玩意兒有“人間仙草”之稱,也是值錢貨。
鐵皮石斛
還有一些碎骨補,也是碎骨草,顧名思義專治骨傷用的。
碎骨補
以至于到了“胡記”時,胡掌柜看到她簍子里的東西,也不得不贊她這段時間運氣好。
那簇黃靈芝,胡掌柜給出了三百一十兩的高價,鐵皮石斛也賣了十三兩銀子,再加上些碎骨補之類雜七雜八的。
今天這一趟,江暖總共掙回了三百二十六兩又三百五十個銅錢。
當然,她也不是一直都是那么好運的。
第二天她換了條路線再上山時,卻什么貴重的草藥都沒有遇到。
只采到了一些普通的藥草,撐死了能賣二三十個銅錢。
好在回程的時候,發現了一片晚生的苦竹林,拔了一大背簍的苦竹筍下來。
苦筍顧名思義,味道清苦。然苦后有種別樣的回甘,加上肉質肥嫩,很受馮乘百姓喜歡。
剝了殼用開水焯過,漂在清水里,用剁辣椒清炒或是炒肉,尤其是炒臘肉絕對是美味。
只可惜去年過年的時候家窮,別說臘肉就連新鮮豬肉也才買了兩斤,勉強算是應了個年景。
江暖拔的多,自家吃不了,就給各家都分了分。
一連兩天上山都是如此,她便也懶得去了,反正剛剛發了筆不大不小的財,躺平兩天也沒什么。
十二開工,初十周明方就帶著施工隊和一車車的材料進場了。
割草搭臨時住所忙得不亦樂乎。
雖然江暖已經把建宅子的事情都包了出去,但一些小事上還是需要她操操心的。
比如,每天燒兩桶茶水再搞些茶點送到工地。
不拘什么,可以是點心,也可以是水果,以彰顯主人家對建造師傅們的重視和敬意。
江暖選擇了本地特有的油炸糯米粑粑,拳頭大小的一個,一文錢兩個。
這東西是實打實的糧食做的,雖然空心,但既好吃又有油水還抗餓,因此最受師傅們喜歡。
師傅滿意,蓋房起屋的時候也就越發的用心。
反之,若是主家不慈,得罪了人,師傅們只肖隨意動動手腳,屋主一家住進新房后,必定非死即傷。
這其中尤以木匠和石匠最為厲害。
拿木匠以例,得罪了木匠,人家只肖隨意拿根木頭雕個披頭五鬼往你家的門柱后一藏。
門后藏鬼,不死也瘋,乃主死喪。
再狠點的,做幾副棺材往你家的門頭上一放。
有詩云:一個棺材死一人,若然兩個主雙刑。大者其家傷大口,小者其家喪小丁。
總之,放幾口死幾個,甚至一門絕戶的都有。
(三月家有長輩是木匠,有許多東西都是他從前給我們講的遠古行業傳說。大家看看就好,做不得真,要相信科學!)
總之,這其中的門門道道,不足為外人道也。
因此,主人家對有本事的匠人師傅,無論是木匠也好石匠也罷,都會十分恭敬客氣。
到了五月十二開工這日。
江暖按照周明方的要求,備齊了開工用的三牲九禮,在新宅的地基處擺了祭祀正臺。
請了江家的老族長、族中的幾位族老,以及里正作見證,村中的其他父老鄉親們能來的也都來了。
作主家中唯一的男丁,新宅動工這樣的大日子,江彥也特同先生請了假回來。
吉時到,打了爆竹,點了香燭紙錢。周明方拉開嗓子大聲吟唱。
“主家請作先行官,吉時來把墻腳安。玉石打作金蓋面,修筑華堂亮又寬。
子孫金榜把名點,做得文官做武官。水晶玉石常有方,恭賀主人修華堂。
吉時墻腳安穩當,上面工事好砌墻。主人看見心喜歡,人興財旺福綿長。”
唱完后,將一把扎了紅綢的鏟子塞到江彥手里。
讓他在石灰畫就的白線上鏟下第一鏟土,這開工儀式就算是完成了。
新房開工,定是要請人吃飯的。
江暖頭兩天就請了村里的叔伯嬸娘預備好了桌子食材,如今只管現做就成。
河里現打上來的肥美河魚,整只的雞,大塊兒的紅燒肉,外加三個時令菜蔬,大白米飯管飽。
大鍋飯一燒,那霸道的香氣飄了滿村,饞得人直流口水。
大人們唯恐孩子們不懂事,受不住這香味的吸引,沖上去攪了開工宴席,早早的便將自家孩子拘在家里。
江暖也不是不懂事理的人,因此買食材的時候特地多預備了一些。
宴席上剩下的,就讓幫忙的叔伯長輩們各家分分帶回去,順便給江君寶也帶了一份家去。
這年頭雖是太平年月,然家家都不富裕,肉那是一個月也不見得能吃上一回的。
江暖的酒席備的菜肉都是極好的,自是沒人嫌棄,相反十分感激。
新宅開工,江彥回學堂上課,江暖又接著回去采她的山。
前世看小說,別的穿越女穿到古代,煉鹽造玻璃造水泥做香皂。
買田買地當大地主,甚至當王妃皇后什么,日子過得風生水起。
等真到了自己身上,才知道普通百姓想過上相對富裕的日子到底有多難。
鹽,她會提純。但這東西是官營的,私下買賣就是誅九族的死罪。
進獻方子獲得官府賞識,繼而賞賜大筆的金銀珠寶,那是在做夢。
只怕那方子頭一天交上去,當天晚上全家都得被滅門。
這么大的利益,你猜當官的會不會想據為己有?
造玻璃和水泥的配方,雖然她大致知道,但理論跟現實的差距還是非常大的。
這古代條件有限,想要將這兩樣東西造出來,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財力,慢慢的一次次試驗才有可能成功。
顯然,剛剛實現溫飽的她,現在搞這些是完全不切實際的。
就算是想找人合作,都沒有人脈,還是先放一放吧。
至于肥皂和香皂,這里早就有了,而且花樣和香型還挺多,除了貴點沒別的毛病,她就不費那個勁兒了。
這次進山,江暖又到了上次采巖蜜的那片懸崖下。
看到上次被他們采割一空的崖頂上,又重新筑滿了新巢,有許多已經封了蓋,她估摸著過幾天就又能再采割一次了。
回家后,把事情同上次一起割蜜的幾位長輩們一說,大家俱是歡喜不已。
約定將手頭上的事情先料理一下,過幾天就上山。
五月十七,割蜜五人組天沒亮就出發上山割蜜,距離上次割蜜剛好過去了一個月。
一天的辛苦后,每人除了自留了一小部分外,剩下的賣了人均分了六兩多銀子。
雖然沒有上次多,但大家也非常滿意了。
有了上次被蟄的經歷,江暖這次學乖了。
在原有的防護基礎上,她把衣物遮不到的皮膚上全部涂上了難聞的野煙葉汁。
沒想到這招兒還真挺好使,居然一次也沒被蟄到。于是眾人便有了經驗,決定下次再來割蜜時也整點弄臉上。
蜂蜜香,但毒針蟄到身上也確實疼,又疼又癢。若是不管能腫上六七天,就算是糊了草藥,也要疼個三天。
能少受些皮肉之苦,不過是涂點難聞的煙汁算什么,回家一洗就沒了。
進入六月,天氣越發的炎熱起來。
江暖怕工人師傅們中暑,每日里除了茶水供應外,還會再加上一桶綠豆湯。
她自己是沒時間天天在家的,于是以十個銅錢一天,雇了江君寶的奶奶王阿婆,專門幫她煮茶水和綠豆湯。
讓她能在看孩子之余,也多個進項,對此王阿婆非常感激。
六月中,馮乘的百姓們開始了忙到打腳后跟的“雙搶季“”。即搶收頭季水稻,搶種二季水稻。
江暖也很少上山了。
只要有空,不是趕著牛車給各家往回拉糧食,就是守在曬谷場上同小姐妹們一起,幫鄉親們翻曬稻谷。
六月天,孩兒臉,說變就變。前一刻還驕陽似火,后一秒就烏云密布,電閃雷鳴,大雨傾盆。
通常是早上曬谷,中午雨來時收,雨過后再曬。
多的時候,甚至一天得收兩三回。雖然麻煩,卻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新打回來的稻谷必須盡早曬干,否則捂上兩天就會發芽。
一發芽,半年的收成就全都白費了,在這糧食產量低得可怕的年代,是真真會餓死人的。
收完了頭季稻,就得搶種第二季。便有人家紅著臉上門來借牛犁田。
AI生成,大家將就著看吧。
江暖怕借了這家不借那家不好,就把牛交給了老族長,由他老人家來分配使用。
老族長為人公正,也愛牛,緊著那人口勞力不足的人家先使。
并且規定每天只能犁田多少畝,用牛必須好生對待,千萬不能傷著餓著了。
否則借了這一次就不會再有再次了。
村民們都知道牛的重要性,因此每戶借到牛的人家都十分珍惜。
干完活兒后,嫩草、菜葉甚至拌了米糠可勁兒的喂,將牛養護的極好。
因此,一個雙搶季下來,大水牛非但沒瘦一點,看著反而更健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