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鎮(zhèn)國公府,中門大開,高朋滿座,披紅掛彩,喜氣洋洋。
當(dāng)公主的喜駕停在鎮(zhèn)國公府的大門口時,包括鎮(zhèn)國公夫妻在內(nèi)。
所有的賓客一起迎出大門口,恭迎太子晉王和公主。
等級分明的封建時代,即便是婚禮這樣喜慶的日子,那也是先行君臣之禮再行家禮。
一條大紅色的“連心綢”被塞進(jìn)了江暖的手里,綢緞的另一端連時長空著。
一對新人被禮官引導(dǎo)著,接連跨過了大門與二門,來到了鎮(zhèn)國公府的喜堂里。
拜過天地與高堂后,江暖被送進(jìn)了喜房,卻下了喜扇。
又經(jīng)過一系列繁瑣的儀式后,女官宣布禮成。
時長空親手取下江暖頭上沉重的鳳冠放在一邊。
雙目之中滿是溫柔與笑意:“暖暖,你且在房中稍候,我去去就回?!?/p>
“好,去吧。”
江暖身份貴重,時長空則積威甚重,他們的洞房無人敢來胡鬧,這正合江暖之意。
因此,時長空出去后,江暖便在朱嬤嬤等人的幫助下脫下了身上繁重的婚服。
舒舒服服的泡了個花瓣澡后,換上了一身大紅色的輕便服飾。
時長空去了約有半個時辰,回來的時候渾身的酒氣,好在神色清明。
朱嬤嬤等人見他回來,笑著捧過合巹酒盞,兩人相視一笑,雙雙交臂而飲。
酒意微醺,江暖面頰飛霞,目光與時長空對視。
一霎間,萬般情意在燭光里浮漾,欲語還休。
朱嬤嬤見此微微一笑,默默行了一禮后,便帶著眾人退出了房間,順便把白澤這只“陪嫁獸”也帶了出去。
時長空走到喜床邊,把江暖攬進(jìn)懷里,滿心的歡喜和慰嘆:“暖暖,我終于娶到你了。”
江暖踮起腳尖在他唇角印下一吻,嬌嗔的推了他一把:“還不快去洗洗,一身的酒味熏死人了?!?/p>
他笑著回吻了她一記:“好,你等我,我馬上回來?!?/p>
時長空去了后面的浴室,洗了個戰(zhàn)斗澡。
出來的時候身上只穿著一件大紅色的褲衩,精壯的上半身還有水珠在流淌。
俊逸的面孔搭配著完美的身材,在燭火的映襯下,散發(fā)著極致的野性荷爾蒙誘惑。
江暖咽了咽口水,沒忍住化身為狼。雙手直接摸上了他的胸膛,一寸一寸的仔細(xì)描摹著。
他現(xiàn)在可是她江暖名正言順的男人,又是洞房花燭,她想怎么摸都不過份。
時長空很喜歡這樣大膽又熱情的小妻子。
伸手勾住她的纖腰,一把帶進(jìn)懷里。
平日里清冷嚴(yán)肅的俊臉,這會變得格外的邪魅不羈,就像是一只極盡釋放魅力的男狐貍精。
“不知夫人可還滿意你看到的?”
江暖下意識的舔了舔有些干渴的唇,漂亮的眸子帶著幾分挑釁,望著他漆黑的眼睛毫不示弱:“還不錯。本公主很滿意?!?/p>
他伸手勾起她精致漂亮的下巴,眸子的欲色在瘋狂的翻涌:“為夫很榮幸?!?/p>
他隨即俯下身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她漂亮的耳垂含在嘴里,用舌尖戲弄挑逗著。
那是她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之一,如何經(jīng)得住他這般戲弄,于是瞬間軟了身子。
時長空趁機(jī)扣住她的后腦勺,性感的薄唇放開了她的耳垂,轉(zhuǎn)而吻上了他肖想了許久的紅唇。
一番極致溫柔的輾轉(zhuǎn)吮吻之后,他堅定的長舌撬開了她的唇齒,霸道的汲取著她口中的香甜……
洞房深處,紅燭高照,茜紗帳內(nèi)燭影搖紅,流蘇垂穗靜懸,暗影輕搖。
新娘青絲如云滑落肩頭,先是一聲痛呼,繼而傳來新郎安撫的低語。
再后來是新娘嬌聲的嚶嚀,以及新郎隱忍克制的粗重喘息聲……
窗外星子無聲,唯余燭芯爆出輕響,紅燭垂淚到天明。
次日江暖醒來的時候,天光已經(jīng)大亮。偏過頭就看到時長空含笑的眼睛:“醒了?身子可還疼?”
江暖的記憶瞬間回籠,臉上飛霞。
仔細(xì)的感受了一下那處,雖有些不適,倒也還在可忍受的范圍內(nèi)。
這貨到底還算溫柔體貼,顧及著她是初次,只要了兩次便停了下來。
事后還細(xì)心的給她上了藥。
江暖到底是還是有些羞意的:“還好,可是要起床了?”
時長空輕撫了撫她柔順的青絲:“不急。
父親和母親昨天就交待了,讓我們想睡多久就睡多久,不必那么早起來?!?/p>
隨即他便俯在江暖的耳朵邊, 輕笑著低語:“他們都是過來人,自是知曉我們的不易?!?/p>
江暖聽出他話里的調(diào)侃,羞得垂了他一記:“去你的?!?/p>
江暖本來就不是一個特別注重形式的人,聽到他這么說,便放了心。
腦袋在他臂彎里拱了拱,再次合上了眼睛。
時長空也輕輕地在她額頭上吻了一記,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也合上眼睛睡去。
等兩人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日上三竿了。
小夫妻這才起床,梳洗完畢去中堂給父母請安敬茶。
鎮(zhèn)國公夫妻看到聯(lián)袂而來的一對璧人,笑得嘴都快合不攏了。
婢女端了茶過來,夫妻倆各自給父母敬了茶。
鎮(zhèn)國公夫妻接了江暖的茶,給了大紅包卻是阻止了她下跪:“公主萬萬不可。
您身份尊貴,今日下降到我家,那便是我時家最大的榮耀和福分。
日常見了,喊我們一聲父親母親,我們便心滿意足了?!?/p>
“好,父親,母親?!?/p>
江暖會給予公公婆婆最大的尊重。
可說老實話,這個時代絕大多數(shù)女性所遵從的三從四德,江暖是真的學(xué)不來。
讓她如同尋常女性那樣每天對婆母晨昏定省,吃飯的時候還要站在身后伺候,這簡直比殺了她的難受。
與其這樣,這個婚還不如不結(jié)。
好在,如今她的公主身份,給了她最大的便利,再次感謝皇帝老爹給了她最大的底氣。
對于鎮(zhèn)國公夫妻來說,江暖是兒媳,也是公主,是君,而他們是臣子。
從來只有臣子向君主行禮,沒有君主向臣子行禮的道理。
他們要是真敢這么做,且不說皇帝會不會拿他們家開刀,世人都會戳他時家的脊梁骨。
江暖進(jìn)門的第一午頓飯十分豐盛,而且大多都是她愛吃的菜。
此外,還單獨為白澤準(zhǔn)備了一張專屬的小桌子,桌子上放了一大盆它最喜歡的紅燒肉,炒了糖色的那種。
小東西已經(jīng)等不及他們,把腦袋埋在肉盆子里,呼哧呼哧的吃的正歡。
見江暖和時長空過來也只是抬起腦袋,沖她哼了一聲,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如此這般安排,可見時長空,或者說是時家已經(jīng)把她的喜好都記在了心里。
鎮(zhèn)國公府人口簡單,除了鎮(zhèn)國公夫妻,就只有時長空和江暖這對剛成婚的小夫妻。
其他的都是管家之類的仆役。江暖只要稍微記下幾個名字就成。
至于時家那些不成器的旁系,當(dāng)年因為勾結(jié)反王李翊廣誅殺先太子,也就是明光帝的親兄長,江暖的親大伯。
后來被明光帝清算,全殺了個干凈。
好在,鎮(zhèn)國公時不識是明光帝的發(fā)小,并且從始至終一直站在明光帝這邊,陪著他一起出生入死多年。
極得明光帝信任,不僅保全了他這一脈,在明光帝登基后還被封了國公,爵位更上一層樓。
其實時長空之上還有兩個哥哥,只可惜早年間全部戰(zhàn)死。
他們犧牲的時候全都沒有成家,自然也沒有留后。
江暖作為鎮(zhèn)國公府的新婦,哪怕她是公主,地位尊崇。
可還是主動提出,想去時家的小祠堂里給兩位大伯哥上炷香。
他們都是為保護(hù)她李家的江山才戰(zhàn)死疆場的,是英烈,于情于理,她都應(yīng)該去上一炷香。
這在江暖看來是理所當(dāng)然的一件事情,卻把鎮(zhèn)國公夫妻感動得熱淚盈眶。
就連時長空也緊緊的抱了抱她:“暖暖,謝謝你記得他們。
大哥二哥若是在天有靈,定會非常欣慰?!?/p>
從祠堂出來后,時長空牽著她在鎮(zhèn)國公府里到處轉(zhuǎn)了轉(zhuǎn)。
鎮(zhèn)國公府是將門世家,府里的布置大多以大氣簡約為主。
園林綠化也多是松柏,偶有幾株石榴、柿子樹,以及玉蘭和紫薇花。
眼下園子里唯一可賞的花卉就是玉蘭。
這些玉蘭花樹已經(jīng)種了很多年了,大多數(shù)的樹圍直徑都超過了一尺。
此時繁花滿樹,白的、粉的,紫紅的開得十分熱鬧。
國公府的后院是一個很大的演武場,演武場邊擺滿了兵器架子。
架子上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十八般兵器,應(yīng)有盡有。
演武場邊還有一個荷花池,只可惜眼下卻并非賞荷花的季節(jié)。
鎮(zhèn)國夫妻住的院子喚作“清暉堂”,旁邊不遠(yuǎn)的地方,就是江暖和時長空現(xiàn)在住的“清風(fēng)苑。”
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幾座主要院落,只不過現(xiàn)在大多都處于閑置狀態(tài)。
時長空怕江暖累著,兩人在府邸溜達(dá)了一圈后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清風(fēng)院里此刻也開滿了花,卻并非什么名貴品種,全都是外頭常見的薔薇和月季。
這還是為了迎接江暖下降,特地移栽的。
據(jù)說這院子里原本全都是松柏,連棵花苗的影子都看不見。
并非是時長空不喜歡,只是他覺得花木之類的大都落葉。
到了冬天,便光禿禿什么也不剩了,還不如松柏四季常青來的養(yǎng)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