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余放剛走進酒店餐廳,就看見唐端祺坐在窗邊沖她招手。男生面前擺著杯牛奶,手里還端著盤意大利面,見她過來,順勢推到她面前:“余放姐,這家意面據說不錯,你嘗嘗。”
“昨天睡的怎么樣?”唐端祺咬著吐司問,眼睛彎成了月牙。
“挺好,”余放拿起叉子,“倒是你開了一下午車,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唐端祺擺擺手,笑得一臉真誠,“能跟著余放姐出來工作,是我的榮幸!”
“小嘴挺甜。”余放挑眉,這小子倒是會說話,比那些電視上播的眼高于頂的富家少爺討喜多了。
“對了,余放姐!”唐端祺突然想起什么,“我剛把你和這次的采訪主持人拉了個群,她已經在群里打招呼了,你沒看手機吧?”
余放咽下嘴里的意面,摸出手機解鎖。果然有個新群聊,還有一條好友申請。她先點進群里,置頂消息是個叫“沈糖糖”的女生發的:“各位好呀,我是沈糖糖,以后請多多關照~”后面還跟了個可愛的貓咪表情包。
下面是唐端祺的回復:“糖糖姐好!我叫唐端祺,叫我瑞祺就行~”
余放挑了挑眉,退出群聊點了通過好友申請,點進沈糖糖的朋友圈,第一條就是自拍照,女生扎著高馬尾,笑起來有兩個淺淺的梨渦,甜得像顆水果糖。
她往下翻了翻,突然頓住,一張游樂園合照里,沈糖糖身邊站著的男生,赫然就是男主陸赫燁。
照片里的少年眉眼清朗,正低頭幫沈糖糖整理被風吹亂的劉海,兩人笑鬧著挨在一起,一看就是從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馬。
余放忍不住面無表情的笑了!這世界說大也大,說小是真小,這才過了多久,幾人又要見面了?
她摸著下巴琢磨:自己現在是人不是狗,總不至于被認出來吧?畢竟誰會把一個大活人跟條狗聯系起來。
正想著,她順手也在群里發了條自我介紹:“余放,攝像。”
沈糖糖秒回:“余放姐好!我下午就能到江城,到時候我們一起吃個飯吧?互相熟悉一下~”緊接著又@了她和唐端祺,“可以嗎瑞祺,余放姐?”
唐端祺立刻回了串“可以可以”,還加了個舉雙手的表情包。
余放看著屏幕,回了個“沒問題”。反正工作也得打交道,吃頓飯就當提前熟悉業務了。
她放下手機,繼續對付盤子里的意面,心里卻在盤算:等會兒要不要搜搜沈糖糖主持的節目?看看性格是不是和小時候一樣。
“余放姐,你笑什么呢?”唐端祺好奇地看她。
“沒什么,”余放眨眨眼,“就是覺得,咱們這組搭配,顏值挺高。”
唐端祺被夸得臉紅,撓了撓頭:“那肯定的,有姐在嘛!”
陽光透過餐廳的落地窗灑進來,落在兩人身上。余放叉起最后一塊培根,突然覺得這趟出差或許會很有意思。
次日天剛亮,三人就拎著沉重的拍攝設備往賽車場趕。余介主動扛了最重的三腳架,唐瑞祺抱著相機包,沈糖糖也沒閑著,手里攥著拍攝清單,還不忘幫余放拎著裝滿水的保溫杯。
晨風吹在臉上帶著點涼意,卻沒沖淡幾人的勁頭,腳步聲在空曠的街道上敲出輕快的節奏。
其實這熱絡勁兒,全是昨晚那頓火鍋“煮”出來的。之前初見時的生分,在咕嘟冒泡的紅油鍋底前消得一干二凈。尤其是沈糖糖和唐瑞祺,倆剛畢業的年輕人像是找到了同頻的信號,從追星聊到打游戲,話題多到能繞賽車場三圈。
到了賽車場余放拎著攝像機,看著眼前轟鳴的賽道、穿著專業賽車服的車手和圍滿觀眾的看臺,眼睛里忍不住閃起好奇,這地方可比深山老林熱鬧多了,就是噪音有點費耳朵。
“糖姐,我們今天采訪什么呀?”唐端祺扛著三腳架,東張西望像只好奇的小鹿。
沈糖糖抱著臺本,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封面:“今天是預賽,主要拍點場地素材,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見到他。”她越說聲音越小,最后幾個字輕得像蚊子哼。
“糖糖姐,你說啥?”唐端祺把耳朵湊過去,一臉疑惑。
“我是說賽車手余介,”沈糖糖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帶著點小粉絲的雀躍,“不知道你們聽說過沒有?”
唐端祺誠實搖頭:“沒聽過哎,很厲害嗎?”
“超級厲害!”沈糖糖立刻來了精神,“拿過好幾屆世界冠軍呢!而且……而且我們小時候一起玩過。”說到最后,她突然有點不好意思,聲音又低了下去,“準確說,是和他的狗玩過。”
旁邊的余放正調試著攝像機焦距,聽到“余介”兩個字時,手指猛地一頓,鏡頭里的畫面瞬間糊成一片。
這世界是被按了循環播放鍵嗎?怎么走到哪都能聽到這個名字?
沈糖糖眼尖,立刻捕捉到她的異樣,眼睛瞪得圓圓的:“余放姐!你認識他?”
余放面不改色地轉了轉攝像機旋鈕,語氣平淡:“不認識。”
開玩笑,她現在是鈕祜祿?放,是剛從植物人狀態蘇醒的勵志打工人,怎么可能認識什么賽車手?
“哦。”沈糖糖有點失望,隨即又自顧自地說起來,“他那時候可孤僻了,不愛說話,就天天抱著條大狼狗。那狗可兇了,誰靠近都齜牙,偏偏對他特別溫順。”
余放:“……”
說誰兇呢?那叫護主!再說了,那是德牧!
唐端祺沒聽出其中的暗流涌動,湊趣道:“那你們現在還聯系嗎?”
“沒有。”沈糖糖托著下巴,望著賽道盡頭的休息區,“他這幾年特別低調,除了比賽幾乎不露面,采訪都很少接。這次他能來江城,還是主辦方車隊三顧茅廬才請動的。”
余放默默扛起攝像機,假裝專心研究拍攝角度,鏡頭卻不由自主地往賽道盡頭瞟。
心里忍不住地犯嘀咕:余介成了賽車冠軍?這劇情發展夠離譜的。那個世界意識不是說他會成商界大佬嗎?怎么改行當賽車手了?難不成是自己當年那波“投喂”把人家的人生軌跡給喂偏了?
正琢磨著,賽道上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引擎聲,一輛銀灰色賽車像離弦的箭似的沖過終點線,尾翼揚起的氣流掀動了場邊的彩旗。觀眾席瞬間爆發出歡呼聲,沈糖糖更是猛地指著大屏幕尖叫:“是他!余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