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樓的季琦姝聽到了霍時翊這話,腳步微頓。
何云芳看了一眼季琦姝,對著電話那端的霍時翊道:“是,琦姝回家了。”
“那我讓司機過去接她。”
霍時翊說完之后就掛斷了電話。
季琦姝冷笑了一聲,都這個時候,霍時翊還只讓司機來接她回家……
季琦姝走到了樓上,她回來倉促,房間里面的家具都還蓋這防塵布。
季琦姝打開了窗戶,將防塵布都移開后,才無力得躺在了她的床上,她的床比起在青山湖莊園定制的大木床可要小很多。
但是卻能讓她無比的安心。
季琦姝玩了一會兒手機,就下樓吃了媽媽親手炒的蛋炒飯,記憶中熟悉的味道,比莊園內(nèi)那些高價聘請來的私廚還要好吃。
季琦姝笑著對媽媽道:“媽,你今天怎么不上班?還有爸爸呢?”
何云芳道:“前些時日我不是和你說過我們這邊要拆遷了嗎?今天大家都請假去談判了,廠里也就放假了,隔壁樓盤兩萬一平,拆遷補償也不過就是兩萬一平,從三層樓小洋房換到鴿子籠里面,這補償太低了。
對了,你要不要現(xiàn)在把小可樂的戶口遷回老家過來?小孩戶口的補貼有七十萬,而且反正你們也要離婚了。”
季琦姝都不好意思和媽媽說,她自己也是偶爾見一見小可樂。
有時候視頻通話媽媽要看小可樂,她也只能找借口說小可樂在睡覺而已。
媽媽根本就不知道,她連自己的兒子都見不到,更別說遷戶口了。
七十萬……對于霍家來說不過就是普通人的七元錢七毛錢而已,根本就不會有任何在乎。
畢竟,光是時帆煉化一分鐘的收入就遠(yuǎn)不止七十萬了。
季琦姝笑了笑道:“媽,離婚之后我是得不到可樂的撫養(yǎng)權(quán)。”
“啊?”何云芳皺眉道,“這怎么可以呢?可樂的撫養(yǎng)權(quán)為什么不能給你,你才是孩子的親媽。”
季琦姝很無奈地吃著跟前的蛋炒飯,聽到了院子里傳來了幾個男人的聲音。
“老季,你們家還缺這點錢嗎?你們家女兒不是嫁了個大老板嗎?”
“咱們先都帶頭簽了協(xié)議書,早遷的都會有補償?shù)摹!?/p>
“聽說你女兒嫁得在寧海市都算是大老板的人家,你們兩個還守著這個小鎮(zhèn)房子干什么?不如拆了拿錢去寧海市和女兒住一起去。”
“爸。”季琦姝見著走進(jìn)屋內(nèi)的季原叫著。
季原詫異道:“琦姝,你怎么回來了?”
季琦姝道:“我回來家里一趟。”
“老季,你女兒回來了?都長這么漂亮了,你老公有沒有跟著你一起回來?”
“你結(jié)婚的時候都沒有請我們吃喜酒,我們可是連你的老公都沒有見過。”
“什么樣的大老板,也讓我們見一見呢。
跟隨著季原進(jìn)來的一群中老年人,抽著香煙嗤笑著看向季琦姝。
季琦姝道:“他沒有跟著我一起回家。”
“你老公是怎么做女婿的?結(jié)婚這么多年,都沒有來過丈母娘家一回!”
“你孩子呢?你孩子出了百日的時候回來過這么一次,就再也沒有見過了。就算你藏著你那大老板老公不讓我們見,兩年了,你孩子怎么也沒和你一起回來娘家過?”
季琦姝見著跟前幾個男人抽煙取笑,嫌棄地放下筷子,“媽,我吃飽了,先上樓去了。”
季琦姝走上樓梯,還聽著樓下幾個人在嘲笑著她爸媽。
“你們這個女婿也真的是,寧海市離我們這里也不遠(yuǎn),開車也就是一個小時一腳油門的事情,結(jié)婚三年都不過來一趟,這是一點都不給你們面子。”
“做岳父岳母做成你們這樣卑微的,也是從來沒有見過的,我們這邊哪家女婿端午中秋過年不上丈母娘家來的?”
何云芳訕笑了一聲道:“琦姝她老公工作忙。”
“大老板工作是忙,但錢也是掙不完的,我二哥家的女婿不也是老板家的孩子,他清明端午中秋來得可積極了,你們啊,就是太老實,太好欺負(fù)了。”
“頭一次看到這種做女婿的,岳母家里一次都不來的,這不就是擺明了看不起你們嗎?”
季琦姝的手握著門把手,手在不斷地發(fā)顫,剛才媽媽就說鄰居在議論她的老公又老又窮不出現(xiàn),如今當(dāng)著她的面,這些鄰居還都這么說。
季琦姝都不知道爸媽這幾年是怎么在鄰居的冷嘲熱諷之中度過的。
她回江城家里來的時候,并不是沒有期盼過霍時翊跟著自己一起回來。
但每每霍時翊都會推脫忙碌,讓她一個人回家。
次數(shù)久了,季琦姝也明白了,霍時翊連她都不在乎,怎么可能跟著她回家。
春風(fēng)從窗戶內(nèi)緩緩吹入,身心俱疲的季琦姝在小床上漸漸陷入了夢境。
等醒來后,西邊窗外已是有著夕陽。
季琦姝都有些記不得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她在哪里,好一會兒她才反應(yīng)過來。
季琦姝多想現(xiàn)在一覺醒來是她大四的時候,再來一世,她絕對要遠(yuǎn)離霍時翊。
可惜,人生是不可能重來一世的,唯有及時止損。
季琦姝下了樓。
大廳內(nèi)局促坐在沙發(fā)上的西裝男人,在看到季琦姝的時候,就猛然起身道:“太太,霍總讓我?guī)慊厝ァ!?/p>
季琦姝道:“我不回去了,我說要離婚,并不是開玩笑的,你走吧。”
一旁的季原聽到這話,皺眉道:“離婚?琦姝,你說什么要離婚?你還嫌我和你媽被笑話的不夠嗎?”
“哎呀!”何云芳道,“這離婚也不是琦姝愿意的,霍時翊三年都沒有來過我們家一次,可見琦姝是受了多大的委屈的,離了也好,我們家也不是養(yǎng)不起女兒。”
季原道:“我和你都是拿養(yǎng)老金的人了,女兒離婚了,這被別人知道我們還要臉面嗎?”
季琦姝道:“不是要拆遷了嗎?我們到時候把房子買到市里面去……也就不用聽鄰居的閑言碎語了。”
“那親戚間的臉面呢?”季原道,“你親戚咱們也都斷能干凈了?你們現(xiàn)在年輕人是想著斷親,但我們一輩子兄弟姐妹了,怎么斷得了親?”
何云芳道:“為了在親戚之間的臉面,讓我們女兒一直在婆家受委屈嗎?現(xiàn)在離婚又很正常的事情,離婚率都要比結(jié)婚率高了,去年老張家女兒不也離婚了嗎?”
季原道:“她受什么委屈了?做了三年清閑富太太有什么好委屈的?今天來接她回去的車也是進(jìn)口邁巴赫,外邊鄰居都在說得要一百萬呢。”
一旁的小司機小聲道:“這車買的時候是一千四百萬。”
季琦姝看了一眼司機道:“你可以回去了。”
“太太,霍總交待了,如果您不愿意跟著我回去,就讓我一直留在江城。”
季琦姝皺眉拿出手機,給霍時翊打回去了電話,那邊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接聽,傳來了蘇曉曉的聲音。
“時翊在忙,你有什么事情,等會再打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