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玉鸞此等作為,可謂是正大光明,并未背著任何人。
消息自然也傳到了慕思辰的耳朵里。
近日,慕思辰的日子過得人不人鬼不鬼,與周老太,柳月嬌母子三人,一起蝸居在侯府對角的一處草房。
草房甚至沒有院落,里面的空間也不大,只有一張大炕,幾人每到了夜晚,就都擠在一塊。
這樣的苦日子,慕文佑以前哪里有過,如此,這幾日整天不是哭就是嚎。
“娘!我想吃棗泥山藥膏!嗚嗚嗚娘……咱們什么時候回家呀?”
“哭哭哭,整日就知道哭,晦不晦氣?”慕思辰本就心煩,被這么一哭,更是鬧心的不行。
柳月嬌抱著兒子,也是霧眼迷離:“不怪文佑如此,咱們如今被趕出侯府,這日子過得是一日不如一日,眼下米缸又見了底,再這樣下去,還不是要餓死在街頭了!”
當初他們被趕出侯府時,為了還債,身上的金銀細軟幾乎都被扒光,若不是柳月嬌內里揣著一個上好的羊脂玉鐲沒有被發現,被趕出來后就立刻去典當了,這才租下了這草房。
若非如此,如今他們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可這羊脂玉鐲賣的錢,如今也用的差不多了。
再這樣下去,一家子人都得餓死在這兒。
“娘!我們回侯府去好不好?我們去給那個賤人道個歉……她一定舍不得的!”
事到如今,慕文佑還想著,沈玉鸞可以原諒他們。
柳月嬌抱著兒子,眼中滿是無奈:“傻兒子,她若真的有心,又怎會將咱們趕出來?那冷血無情的女人,是不會心慈手軟的!”
“那怎么辦啊娘?我再也不想睡在全是老鼠的地方了!昨天晚上還有蟲子咬了我的手!”
慕文佑委屈壞了:“娘!你快讓爹想想辦法吧!”
周老太窩在炕腳,也忍不住開口:“是啊,思辰,你與那個賤人好歹有些感情,要不想想辦法,讓咱們回到侯府去,這幾日這炕睡的我腰痛及了!真真是受不了了!”
所有人的期望都壓在了慕思辰身上。他能有什么辦法?
他煩躁地走到門口,抬頭望著侯府那氣派的朱紅大門,眼中滿是怨毒。
恰在此時,兩個挎著菜籃的婦人路過,議論聲清晰地飄了過來。
“聽說了嗎?沈家小姐近日又去了文閣書院,親自挑選了好幾個有才學的寒門子弟,出錢資助他們讀書應考呢!”
“可不是嘛!我家鄰居的兒子就有幸入選,說是沈小姐不僅免了束脩,每月還給發筆墨銀錢,真是天大的喜事!”
……
他猛地站起身,雙目赤紅:“什么!?她竟然拿我的錢,去資助那些不相干的窮酸!?那我算什么??”
沈玉鸞往日里的這些資源,銀錢,可都是一點不落的給了慕思辰。
可如今,這些再也與慕思辰無緣。
望著那兩個婦人遠去的背影,恨意幾乎要將他吞噬。
再回到那個四處漏風的家中,他雙眼猩紅,抓著一臉無措的柳月嬌怒吼:“她以為把我踹開就一了百了了?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
是夜。
忙碌了一整日,沈玉鸞也有些乏了。
剛回到里屋,一個丫鬟端著一碗湯羹送了進來:“小姐,您今兒勞累了,奴婢在小廚房給您燉了安神湯,您趁熱喝了,也好安睡。”
這丫鬟在侯府待了幾年,一向沉默寡言,今日卻格外殷勤。
沈玉鸞并未多想,接過湯碗正要喝,一道勁風卻從身側襲來!
“啪!”
煙花不知何時出現在房內,面無表情地抬手,一掌便將丫鬟手中的湯碗打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