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硯和面色陰沉,似是要發怒。
“誰教你的這些……沒規矩的勾當?”他終于開口,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我的東西,最厭煩別人來用。”
沈玉鸞嬌俏一笑:“表兄說的,是這杯茶,還是什么?”
她纖長的手指摩挲著溫熱的杯沿,最后在那一抹鮮艷的口脂印上輕輕摁下。
“表兄也未免太過小氣,我不過是渴了,借你的茶潤潤嗓子,竟這般斤斤計較。”
他猛地抬頭看她,眼睛里滿是陰鷙與被冒犯的玩味:“你就不怕,本督在這茶里下了毒?”
沈玉鸞笑意更深,她篤定地迎上他的目光:“表兄才不會。”
“是本督這幾日縱得你太過放肆,還是說你拿我當笑話玩物?”
他話鋒一轉,好似有拈酸吃醋之嫌:“若是想玩,大可去找那個愿意陪你之人。”
“表兄說的誰呢?”
還能是誰?左不過是慕思辰罷了。
沈玉鸞心知肚明,卻偏要揣著明白裝糊涂。
她偏要問,還要問得他親口說出來。
見他不答,驀然湊近,只看見他一抹薄紅從脖頸蔓延至耳根,在冷白的膚色下格外顯眼。
謝硯和猛地撇開臉,眼眸垂下,渾身都寫滿了抗拒。
“表兄若是不說,我如何知曉,表兄口中的他到底所指何人?”
瞧著他這副嘴硬的模樣,沈玉鸞玩心大起,身子又靠近了幾分,柔若無骨的手指也大膽地撫上他緊繃的手臂。
“表兄,你說呀。”
她的聲音絲絲縷縷地鉆進他的耳朵,點燃他心底的欲火。
終于,他猛地轉回頭,目光已沒有任何一絲溫情:“你離我遠些。”
“表兄為何生氣?”沈玉鸞故作無辜,眨著水汪汪的眼睛,話音一轉,語氣無比認真,“我今后只與表兄一人,同喝一盞茶。”
她知道,他那些冷血無情、心狠毒辣都是裝的。
可也不能再把他逼急了,但隱忍的愛意似乎要噴薄而出,所以她恰到好處地說了實話。
肉眼可見,謝硯和那幾乎要沖破天靈蓋的怒氣,竟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如潮水般退去。
但他還是不肯承認。
“你與誰喝茶,與本督何干?”
“自然有關。”沈玉鸞的手指又回到了那只杯盞上,輕輕拂過,“若不是表兄,我只會嫌臟。”
“旁人身上那股腌臜味,我聞著就想吐,又怎會用他們的東西?”
“可表兄不同,”她勾起嘴角,眼波流轉,聲音壓得更低,幾乎成了情人間的呢喃,“表兄身上有松木的清香,我喜歡的緊。與表兄同飲一盞茶,我心中……滿是歡喜。”
她這般直白露骨的示好,讓他再也按捺不住,猛地起身,后退一步,眼神卻死死鎖著她,像是要把她吞下去:“本督警告過你,可你這女人,當真是不撞南墻不回頭!”
沈玉鸞倒也不慌亂,只是抬眸看他,將他臉上細微的神色盡收眼底。
她看得清晰,他滔天的怒火之下,隱藏的是壓不住的擔憂。
那雙深邃眼眸里的愛意,更是如即將決堤的洪水,快要洶涌而出。
“表兄在說什么?是怕我受傷嗎?”沈玉鸞想著乘勝追擊,也許他會承認。
承認他只是害怕,只是怕她會因為他而受傷。
可明明上一秒,他還那般激動。
下一瞬,他面色又恢復如常,后退了幾步,與沈玉鸞拉開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