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
忽的就在此時。
馬車當中,那服用丹丸已經蘇醒過來的劉山什長唐仁開口了。
“什長,你醒了!”
劉山連忙將其攙扶而起。
唐仁則是虛弱的看向江北,蒼白無力的說道:“那……那平陽府衙的水太深,兄弟你遠非對手,那里有……有八品大練坐鎮,回……回軍營去請屯長吧……”
江北聞言,神色不改,轉而問道:“其他人去了哪里,你知道嗎?”
唐仁搖了搖頭:“不是在府衙,就是已經被送去了五派山。”
江北點了點頭,隨后繼續策馬而出。
“他……唉!”
見到江北執意要去,唐仁也是深深的嘆了口氣,隨后對著劉山說道:“還愣著干什么?快帶我過去,僅憑他的實力,遠不是府衙那幫人的對手!”
“是!”
劉山連連點頭。
恰在此時,另外一名什長也蘇醒了過來,眾人一并趕往府城。
……
府城當中。
江北來到這里之后,沒有任何的猶豫,策馬直奔府衙之內。
除了唐仁之外的其余士卒,此刻還不知下落。
多半就藏在這府衙當中。
若是再稍晚一步,很有可能就要被送去五派山,給蠻人血祭!
“站住!府衙重地,趕緊走開!”
府衙門口,兩名守衛見到江北的到來,立刻上前阻攔。
“滾開!”
江北一聲暴喝,兩名守衛便是臉色猛地一白,身形急速倒退而出。
而此刻的江北,則是已經一腳邁進府衙當中。
府衙大堂之內。
知府李司正在悠哉喝茶,除此之外,大堂當中還有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
“嗯?”
聽到動靜,二人皆是抬頭看去。
立刻便是見到了大步流星走進大堂的江北。
“你是誰?竟敢擅闖府衙重地,好大的膽子!”
李司眉頭一擰,猛的怒拍桌案。
攝人的眸光,死死的盯著江北。
“你就是這平陽府的知府?”
江北冷聲問道。
“正是本官!見到本官在這,你還不下跪?”
李司譏笑一聲。
“我乃壬字營江北!據我所知,我壬字營十多名士卒被關押在了你們府衙,十息之內見不到人,我拆了你們這鬼地方!”
江北發出一聲沉喝,震耳欲聾。
“放肆!”
聽到這句話,那名魁梧男子猛的站起身來:“就算你是壬字營的人,也敢這樣對知府大人說話?信不信我們往上面參你一本!”
李司臉上浮起一絲冷笑,看向江北:“你說本官扣押你們壬字營的士卒,可有證據?若無實證,便是誣陷朝廷命官——按大乾律法,當處死罪!”
說到最后,他已是滿面怒容。
“證據?”
江北冷冷一笑。
他凝神運轉七品小練的感知力,略作探查,隨即抬手一指大堂后方:“這后院之中,不就藏著你要的‘證據’?不如我們一同去看看?”
李司神色驟變,卻仍強作鎮定:“府衙重地,豈容你說進就進?羅振宇,還愣著做什么?把他給我轟出去!”
“是!”
那名叫羅振宇的魁梧男子抱拳領命,一步踏出,八品大練的勁力如潮水般壓向江北。
“既然你不愿帶路,那我便自己來。”
江北毫無猶豫,邁步直向后院。
李司瞳孔一縮,急聲道:“快!攔住他!”
羅振宇見狀,直接一手暴探而出,朝著江北的肩膀抓去。
然而就在要觸碰到江北的那一刻。
江北身形猛的一側,便是將其躲閃而過。
同時,江北也驟然出手了。
手掌砸來,一掌劈在了羅振宇的肩頭之上。
“砰!”
“啊啊——!”
血花炸開,肩骨盡碎。羅振宇慘呼一聲,單膝跪地,再難站起。
“什……什么?!”
李司臉色煞白,難以置信。
八品大練的羅振宇,居然被一招擊敗?
這是何方神圣?
不是說……壬字營當中已經沒有八品大練,沒有屯長了嗎?!
壬字營何時出了這等高手?!
眼見江北步步逼近后院,李司慌忙上前阻攔:“大、大人,您不能進去啊!”
江北臂一揮,李司如斷線風箏般倒飛而出,砸落在大堂之外,口吐鮮血。
緊接著,他一步跨入后院。
進入后院之后,江北沿著走廊足足走了一百多米。
很快,便是聽到一道交談聲傳來。
“快!再快點!這批貨馬上就要送出去,絕不能出任何差錯!”
“已經夠快了!再多喂他們幾顆丹藥,劑量加大,絕不能讓他們半路醒過來!”
……
江北的腳步,停到了一個房間之外。
下一刻,他猛地一腳踹出——
“砰!”
門戶應聲而碎。
眼前一幕,讓他瞳孔驟然一縮。
房間里堆滿了各色絲綢。
可那根本不是什么貨物——絲綢之中包裹的,赫然是一具具人體!
其中好幾個,赫然正是他們壬字營的士兵!
其余人也多是平民百姓。
他們渾身是血,被打得幾乎不成人形,更殘忍的是,還要被硬生生塞進狹窄的絲綢包裝中。
正因為服用了丹藥,陷入深度昏迷,即便承受著極大的痛苦,他們也毫無知覺。
“你……你是誰?!”
房間里還有三名負責包裝的男子,被江北破門而入的動靜嚇得猛然回頭。
江北沒有半句廢話。
玄云刀驟然出鞘,凜冽刀光瞬間籠罩整個房間。
“噗嗤——”
三顆人頭落地,鮮血濺滿四周。
“……”
而與此同時。
唐仁和劉山等人也已沖入府衙,一眼就看見重傷倒地的羅振宇和李司,頓時臉色大變。
“這……是剛才那位江北干的?”
一名鷹鉤鼻男子駭然問道。
他叫趙河,是另一名什長。
先前他與唐仁被綁時曾試圖反抗,但二人聯手仍不敵羅振宇。
萬萬沒想到,這羅振宇居然傷成了這般!
最主要的是,現場沒有多少打斗痕跡,這說明是一招或者兩招之內做到的!
此等實力,實在太過可怕。
“我之前還替他擔心,現在看來,真是杞人憂天。”
唐仁不禁感嘆。
“二位什長,這位江北江大人如今執掌整個壬字營。聽說前幾日,他還斬了丁字營的謝開岳!”
劉山連忙補充道。
“什么?他殺了謝開岳?”
唐仁和趙河面面相覷一眼,這謝開岳之名他們如雷貫耳,沒想到居然被……
“難怪他能碾壓羅振宇!”
趙河驚嘆道。
“走,江北應該去后院了,我們過去看看!”
唐仁說道。
一行人立即直奔后院。
很快便是來到了江北所在的那個房間當中。
見到滿地的人以及絲綢之后,唐仁和趙河只感覺無比痛心,并無太大意外。
因為方才,他們也是這么過來的!
“這里是不是還少了些人?”
江北問道。
“少了一大半,這個得去問那個狗官知府了。”
唐仁怒然的說道。
江北當即重返大堂當中。
讓兩個人將李司給抬了起來。
不過李司昏死了過去,江北卻不慣著,他清楚對方在裝死,一巴掌過來,人立刻清醒了過來。
“還有一些人在哪?!”
江北冷喝問道。
“大、大人……我不知情啊!我根本不知道后院為什么會有這些人!”
李司還在嘴硬。
“都這個時候了,還裝!”
劉山在一旁看不下去了,猛的一腳踹在李司的腦袋上。
“我說、我說!其他人已經被送去五派山了!”
李司慌忙改口。
唐仁、趙河等人聞言,拳頭猛地攥緊,眼中怒火翻涌。
被送去五派山,便代表已經沒有性命了!
“你們送人去五派山,具體是要干什么?”
江北繼續問道。
“是……是用于血祭。五派山上的五大門派與蠻人勾結,山上有不少蠻人駐扎。他們以活人煉成人丹,據說是要送往前線,供作戰的蠻人服用……”
李司顫聲回答。
“你與他們勾結多久了?這期間……送了多少人?”
江北的聲音愈發冰冷。
“大概兩三天……人數不多,大人,真的不多,就四五百人而已!”
“四五百人你還說不多!”
唐仁氣得又是一腳踹去。
李司哭嚎道:“各位大人,我也是被逼的啊!五派山的人來平陽府城威脅我,說如果我不每日送人過去,他們就殺我全家!他們還說就算沒有我,他們照樣能擄走百姓,只是多花些時間……我也是走投無路啊!”
“那你為何不向壬字營求助?”
江北厲聲問。
“求助?這五派山可是坐擁整整五大門派,五位八品大練強者坐鎮啊!不是我們不愿上報壬字營,而是如今的壬字營……還有能力應對五派山、對付那五名八品大練嗎?”
“八荒山脈那邊,連姜慶豐姜大人率領三個屯都無法平定!除此之外,其余三個屯也全都在外執行任務、分身乏術。就算他們能抽身回來,只要姜大人不到,就算聯手也敵不過五派山啊!”
“如今的壬字營,實力已經空虛到了極點。我們就算上報,又有誰能壓得住五派山?誰能同時對付五名八品大練?沒辦法,我只能妥協……我真的不敢賭啊!”
李司一番話說完,整個大堂霎時間寂靜無聲。
唐仁和趙河等人沉默不語。
因為李司所說,的確是他們壬字營的真實情況!
他們壬字營如今的確是空虛到了一個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