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她才拿出保險箱,耳尖的聽到窗外的動靜。
“誰?”
她將保險箱丟進空間,就朝窗外看去。
可偌大的庭院,安安靜靜的,什么都沒有。
難道又被人盯上了?
蘇夢如是想著,便關好門窗,進了暗室。
實際上,她是進了空間。
保險箱里只有一張很是抽象的地圖,寥寥幾筆簡筆畫,勾勒出一座建筑,以及假山石頭荷塘。
她摸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兒,當即確定了目的地。
眼下,盯著她的不知有多少人。
她需謹慎行事。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儼然,有人終于得知她拿回了保險箱。
且他們也如鐘翠林一樣,知道保險箱里的秘密。
那她何不來個以假亂真?
蘇夢在抽象的地圖上用同色鉛筆隨手涂畫幾筆,彈了彈指甲。
“呵呵!我留下了藏寶圖,就看誰有命拿去?!?/p>
她依照原來的痕跡折好地圖,將保險箱放在暗室里,轉身走了出去。
打開院門時,她快速瞟了眼隱在暗處的人,嘴角微勾。
想到書中描述,蘇家人去樓空后,蘇公館被打砸,成了一片雜草橫生的荒墟。
蘇夢稍做沉吟就朝街道辦事處走去。
此時,街道辦事處冷冷清清的,除了幾個人堅守崗位,其他人都去王光明家瞧熱鬧去了。
蘇夢拎著兩瓶茅臺敲開街道辦主任王耀國的辦公室,迎著他驚訝的目光說明來意。
“王主任,我想將我家租給你們辦公,你看要不要?”
沈舞陽是假冒的蘇冕之,并且有可能是殺人兇手的事,很快就會傳開。
二房肯定會理直氣壯地要占據蘇公館。
蘇夢孤掌難鳴,也不想和二房多費口舌。
況且,她家本就在這一批割資本主義尾巴的首位,與其讓它被人打砸,還不如租賃出去。
她相信,租給街道辦事處,能很大程度的保留房屋的原樣,還能有希望日后拿回來。
這么一來,既能保全蘇家的祖宅,還能給父親留下慰藉。
聞言,王耀國驚喜地站了起來,“小夢,你想好了?”
蘇夢點頭,“想好了?!?/p>
王耀國手中的鋼筆在桌子上敲打兩下,嚴肅地說:“你能做主?
不瞞你說,我們辦事處空間狹小,早就施展不開拳腳。
那消息出來后,不是沒人提議搬去你家,但我和你爸是同學,自然不能率先做缺德的事。
可你家現如今的境遇......小夢,你的這個決定是正確的。”
蘇夢苦笑著拿出蘇冕之的印章和蘇公館的房契,“王主任,我都帶來了。現在能辦手續嗎?”
她要趕在她家被割資本主義尾巴的文件還沒下來,先落實了才安心。
王耀國很是爽快,笑著問:“你想怎么租?租幾年?”
蘇夢回想起書中所說,因為蘇家紅色資本主義的身份,80年代初,蘇公館就歸還到鐘婉柔的手里。
“租十年,至于一年租金多少,一切聽王叔叔的?!?/p>
王耀國臉上的笑意又多了些,“那就按市場價,二十五一年,你看怎么樣?”
見蘇夢點頭,他當即辦好手續,將房契原件和印章,以及蘇夢的存折遞了回去。
還好心地提點,“你應該聽到風聲了吧?那么一來,你家的家產都要上繳,你也將被下放改造。
小夢,不如你先一步報名下鄉,也強過去改造。”
蘇夢不想被下放改造,也不想下鄉當知青。
她要謀劃第三條出路。
“王叔叔,我家只剩下那座酒樓。你看能不能引薦一下,如果有人能保我不被下放,也不要下鄉,我愿意將酒樓送給他。”
錢財乃身外之物。
可自由是無價的,她要留出足夠的時間去尋找父親和小弟。
王耀國眼珠一轉,立馬有了主意。
她不愿意被下放、不想下鄉,不是還有個一直活躍在社交圈,時時炫耀自己是“蘇家大小姐”的鐘婉柔嗎。
何況,蘇夢這么懂事,舍得用日進斗金的蘇家酒樓作為交易籌碼。
這份勇氣和氣魄,他佩服!
要不是自身能力不足,沒有十足的把握能保住蘇家酒樓。
他都想據為己有了。
“我這里倒是有個人選。”
蘇夢沒想到的是,王耀國引薦的人,竟然是郝有理的死對頭蔣為民。
她今天早上才將郝有理收受賄賂、欺壓百姓、貪慕公款等證據塞進了他的辦公室。
沒想到這么快又來到他的辦公室。
聽完王耀國的話后,蔣為民驚得差點一口茶噴了出來。
“蘇同志,你真這么決定的?可你老蘇家已經上了那份文件,你家的酒樓是個燙手山芋呀?!?/p>
蘇夢不卑不亢,“蔣同志,我意已決。
我唯一的要求是發揮自己的所長,為國家建設做貢獻。
農村雖然好,但我所擅長的是機械和繪圖,我希望我能在工業領域里發光發熱。
那座酒樓,還請您幫幫忙?!?/p>
她知道,這些老狐貍肯定是要裝裝樣子的。
他們既要蘇家酒樓,又要讓你覺得他們是冒著風險在幫你辦事,從而讓你心生感激,還不得不將酒樓雙手奉上。
蔣為民看了眼蘇夢,雙手背在身后踱步,眉宇緊皺。
王耀國坐在一旁不出聲,眼觀鼻鼻觀心。
就在蘇夢從十倒數到五的時候,他停了下來,雙手撐在桌子上,看向蘇夢,“行!
這樣吧,你得從蘇家戶口簿上遷出來,獨自立戶。
王同志,你是街道辦的,這件事就麻煩你。”
這是......成了!
蘇夢心里的石頭落地,辦好過戶手續后,高興地跟著王耀國去拿新鮮出爐的戶口薄。
這一次,她擁有了自己的戶頭。
自己就是戶主。
她真誠地鞠躬道謝,“謝謝王叔叔!”
才走出辦公室,就看到王大娘急匆匆地跑過來,大聲喊道:“蘇夢,不得了了。
你家的門快被你二爺爺一家砸爛了?!?/p>
蘇夢冷哼一聲,她就知道二房一家子肯定不是些省事的。
她不慌不忙地又一次敲響王耀國的辦公室,“王叔叔,我家二爺爺一家在砸門搶院子,你看?”
王耀國從抽屜里拿出租賃合同,漫不經心地說:“別慌!
只要他們砸爛了大門,我有得是法子跟他們掰扯?!?/p>
說完,他一邊吩咐人去警局報案,一邊點兵點將,“你,你們幾個,跟我去我們新租的辦事處看看。”
王大娘不明所以,拉著蘇夢小聲問:“他們是什么意思?”
蘇夢眨巴眼睛,“大娘,等下有好戲看了。”
王大娘沒有工作,打理家務之余,最是喜歡東家長西家短。
一聽有好戲,就把蘇夢忘于腦后了。
彼時,蘇夢又看到了昨天碰瓷她的小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