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陸晚緹挺著六個月的孕肚,扶著腰站在院門口,蕭墨衡出任務已經整整半年,上個月從系統七七得到消息——任務完成,處理后續,正在返程。
"晚晚,別站太久。"林嬸子挎著籃子走過來,"今天趕集,你要帶什么?我幫你捎回來。"
陸晚緹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里面兩個小家伙似乎感應到母親的情緒,輕輕踢了幾下。三個月前產檢時發現是雙胞胎,整個家屬院都沸騰了——這可是大院第三對雙胞胎。
"幫我帶兩斤紅糖,一斤豬肉,再扯幾尺軟布。"陸晚緹從兜里掏出錢票,"剩下的給孩子們買糖吃。"
林嬸子推辭不過,只好收下。很快,家屬院的女人們結伴出發,院子里安靜下來。
"宿主,徐芝芝要動手了。"七七的聲音突然在腦海中響起,"她一直在等這樣的機會。"
陸晚緹唇角微勾。這半年來,徐芝芝那雙充滿嫉恨的眼睛就沒離開過她。每次遇到,那女人都要找機會刁難,可惜陸晚緹從不接招。
她特意在門崗處坐了一會兒,估摸著趕集的人快回來了,便拿起柴刀往后山走去。
"嫂子,你去哪?"站崗的小戰士關切地問。
"撿點柴火,很快就回。"陸晚緹笑著拍拍肚子,"小家伙們鬧騰,得多活動。"
山間小徑鋪滿落葉,踩上去沙沙作響。陸晚緹慢悠悠地撿著枯枝,耳朵卻時刻注意著身后的動靜。
"宿主,她們回來了。"七七實時匯報,"發現你不在,正往這邊找。巡邏的軍人也跟來了。"
陸晚緹停下腳步,突然轉身:"徐同志,跟了一路了,不累嗎?"
灌木叢后閃出一個穿軍裝的身影。徐芝芝妝容精致,眼中卻滿是怨毒:"你知道我跟著?"
"從家屬院跟到后山,"陸晚緹挑眉,"你想干什么?"
"陸晚緹,你倒是警覺。"徐芝芝一步步逼近,"可惜今天沒人能救你。"
陸晚緹護住肚子后退半步,臉上適時露出驚慌:"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徐芝芝猛地亮出匕首,刀尖在陽光下泛著冷光,"當然是送你和這兩個小雜種上路,蕭墨衡是我的。我追了他五年,憑什么被你這種沒文化、沒背景的丫頭截胡?"
"噗嗤"七七突然笑了起來"宿主,還有人說你沒用"
陸晚緹懶得搭理七七,背靠樹干,暗中調整姿勢。她注意到徐芝芝握刀的手在發抖,顯然沒真正傷過人,這倒省事了。
"就算沒我,蕭墨衡也不會看上你。"陸晚緹故意刺激她,聲音卻裝得發顫,"他跟我說過,最討厭死纏爛打的女人。"
徐芝芝果然被激怒,尖叫著撲上來。陸晚緹早有準備,一把扣住她手腕,同時放聲大喊:"救命啊,殺人了。"
"閉嘴。"徐芝芝拼命掙扎,卻發現看似柔弱的孕婦力氣大得驚人。她猙獰著臉想用另一只手加大力氣割陸晚緹脖子。
"整個家屬院都去趕集了,你喊破喉嚨也沒用。"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林嬸子帶著幾個軍嫂沖上山坡,身后跟著一隊持槍巡邏軍人。
"晚晚"林嬸子驚恐地看到徐芝芝手中的刀,"徐芝芝,你快放手"
巡邏軍人立刻舉槍,警告性的一槍打在徐芝芝腳邊。徐芝芝卻像瘋了一樣,繼續加大力氣,發現沒用,把刀扔了,甩開陸晚緹的手,直接掐住她的脖子。
"宿主,蕭墨衡回來了。"七七急促道,"聽到槍聲正往這邊趕。"
陸晚緹任由徐芝芝掐著自己,在旁人看來她是在拼命掙扎,實則完全控制著力度。徐芝芝的指甲陷入她頸部的皮膚,卻始終無法真正傷到要害。
"去死吧"徐芝芝面目猙獰,"帶著你的野種一起死"
"砰"又是一聲槍響,打到她腳。
這時,一道黑影如閃電般沖過來,徐芝芝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股巨力掀翻在地。她慘叫著捂住變形的手腕,看見蕭墨衡那張暴怒的臉時,終于意識到自己完了。
"晚晚"蕭墨衡顫抖著抱起妻子,六個月的思念在看到愛人慘白臉色的瞬間化為無盡恐懼。陸晚緹的脖子上赫然留著青紫指痕,嘴唇因缺氧發紺。
"肚子...好痛..."陸晚緹虛弱地呻吟,身下已經有血跡滲出。她抓住丈夫的衣領,用盡最后力氣在他耳邊輕聲道:"孩子,阿衡救救我們的孩子"
一陣劇烈的宮縮襲來,她順勢暈倒在蕭墨衡懷里。最后的意識里,是男人撕心裂肺的喊聲和周圍慌亂的腳步聲。
"七七,保護孩子,其他操作一下。"她在意識消失前命令道。
衛生所里,消毒水的氣味刺鼻難聞。
"血壓下降"
"準備安胎針。"
"氧氣,快"
醫生護士圍著病床忙成一團。蕭墨衡站在角落,軍裝沾滿泥土和血跡,雙手不受控制地發抖。他死死盯著病床上蒼白的人兒,喉嚨像被什么堵住,發不出一點聲音。
林嬸子在一旁抹淚:"都怪我,要是我不去趕集..."
蕭墨衡沒有回應,眼睛死死盯著圍起來的病床。
急救持續了整整一小時。醫生終于摘下口罩走出來時,蕭墨衡的腿已經僵得邁不開步。
"胎兒暫時保住了。"醫生疲憊地說,"但孕婦受了驚嚇,又有窒息傷,需要絕對臥床休息。喉嚨水腫嚴重,這幾天恐怕說不了話。"
蕭墨衡重重吐出一口氣,膝蓋一軟,差點跪在地上。韓彬及時扶住他:"老蕭,撐住,嫂子需要你。"
病房里,陸晚緹安靜地躺著,脖頸上一圈青紫的掐痕觸目驚心。蕭墨衡輕輕握住她的手,指尖冰涼。半年不見,他的妻子瘦了,只有肚子高高隆起,里面是他們期盼已久的孩子。
"我回來了..."他低頭抵住她的手背,"對不起,晚晚,我回來遲了..."
一滴滴溫熱的液體落在陸晚緹手背上。大家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蕭團長,可這時沒人笑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