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終于起床,日頭已經高掛。陸晚緹扶著酸軟的腰走進浴室,鏡中的自己脖頸上滿是紅痕。她轉身瞪向罪魁禍首:"你讓我怎么出門。"
沈宴之從背后抱住她,下巴擱在她肩上:"我的錯。"語氣毫無悔意,"穿高領毛衣?"
廚房里,沈宴之系上圍裙準備早午餐。陸晚緹坐在餐桌旁,看著他熟練地切菜、打蛋,肌肉線條在T恤下若隱若現。
"張醫生那個病人"陸晚緹晃著腿問,"什么情況?"
沈宴之頭也不抬地回:"先天性心臟畸形,本來要去省城做手術,聽說我在Z市,張醫生跟醫院申請,安排我今天一起手術。"
鍋里的煎蛋"滋滋"作響。沈宴之撒了把蔥花:"下午兩點手術,晚上想吃什么?"
"出去吃吧,"陸晚緹湊過去偷了片火腿,"帶你去嘗嘗本地海鮮。"
沈宴之夾了塊煎蛋喂她:"好,都聽你的。"
電話突然響起,陸母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中午不回去吃了,你們自己解決。"
掛斷電話,陸晚緹沖沈宴之眨眨眼:"自由活動。"
飯后,兩人驅車前往醫院。路過村口時,幾個洗衣回來的大嬸熱情招呼:"沈醫生又去醫院啊?"
沈宴之降下車窗一一回應。陸晚緹注意到,短短幾天,他已經能叫出不少村民的名字。
"李阿婆的降壓藥,陸九叔的膏藥..."沈宴之念叨著,"回來時記得買。"
陸晚緹挑眉:"沈醫生這是要開鄉村診所?"
"順手的事。"沈宴之輕描淡寫,但嘴角微微上揚。
市中心醫院永遠人滿為患。沈宴之一進門就被護士長認出來,熱情地帶去更衣室。陸晚緹則去了住院部看望二伯父。
"緹緹,"二伯母拉著她的手,"宴之呢?"
"去做手術了。"陸晚緹削著蘋果,"晚上我們出去吃,您有什么想帶的?"
二伯父靠在床頭感嘆:"這孩子,醫術好,人品也好。"他壓低聲音,"昨兒偷偷把后續費結了,要不是我去繳費處問..."
陸晚緹手一頓。這事沈宴之沒跟她提過。
"您別聲張,"她繼續削蘋果,"他臉皮薄。"
兩小時后,沈宴之出現在病房門口,白大褂上沾著些許血跡,神情疲憊卻放松:"手術很成功。"
二伯母趕緊招呼他坐下:"累了吧?喝口水。"
沈宴之接過水杯,手指不經意碰到陸晚緹的。他沖她眨眨眼,用口型說:"餓了。"
告別二老,兩人去了城市廣場。陸晚緹拉著沈宴之嘗遍小吃攤:炸臭豆腐、烤魷魚、糖油粑粑...沈宴之每樣只吃一口,剩下的全進了陸晚緹肚子。
"沈醫生,這個可好吃了"陸晚緹舉著串糖葫蘆湊到他嘴邊。
沈宴之就著她的手咬了一顆,酸得瞇起眼:"...嗯,好吃。"
夕陽西下時,他們去了海濱餐廳。沈宴之點了一桌海鮮,仔細地幫陸晚緹剝蝦挑蟹。鄰桌的姑娘們頻頻側目,他卻渾然不覺,專注地把蟹肉堆成小山。
"夠了夠了,"陸晚緹按住他的手,"你也吃。"
沈宴之擦擦手:"看你吃比較開心。"
接下來的日子,沈宴之成了村里最忙碌的人。每天清早就有村民在陸家院外排隊,帶著各種檢查報告和X光片。
"沈醫生,我這腰疼了半年..."
"沈教授,您看看我這CT..."
"沈醫生啊,我老伴這藥方..."
陸父陸母樂得合不攏嘴,端茶倒水幫忙維持秩序。而陸晚緹則窩在沙發里追劇,活像只慵懶的貓。
"你也動動"陸母第N次揪她起來,"看看宴之忙的,你跟米蟲似的。"
陸晚緹啃著蘋果:"他不要我幫忙嘛。"
確實,沈宴之堅決不讓她靠近"診區",說是怕她被傳染細菌。堂哥們輪流當助手,村里的醫學生看到沈宴之都激動壞了,個個都自請來打下手。
"血壓有點高,"沈宴之給一位阿公開藥,"每天散步半小時,少吃咸菜。"
老阿公連連點頭:"聽沈醫生的"
陸晚緹透過窗戶看著這一幕。陽光下的沈宴之與城市里那個高冷醫生判若兩人,白襯衫卷到手肘,耐心地聽每位村民絮叨,連水都顧不上喝一口。
傍晚時分,最后一個病人離開。沈宴之癱在藤椅上,額頭一層細汗。陸晚緹悄悄走過去,把冰鎮酸梅湯貼在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