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疾步趕至翰林院,只見慶王正與幾個孩子纏斗,赫連明璟、明玨和赫連玥將兩個妹妹和弟弟護在身后,竟連慶王帶來的侍衛都近不得身。
慶王氣喘吁吁,顯然討不到便宜。陸晚緹扶額不忍再看,赫連決卻揚聲道:“皇兄這身手,連幾個孩子都拿不下,是該好生練練了。”
慶王一見赫連決,怒喝道:“赫連決,你兩兒子把我兒子頭都打破,今日不叫你兒子也見血,這事沒完。”
這時赫連漠錚與路牧瑤也匆匆趕到。慶王轉而又罵:“赫連漠錚,你家女兒也太沒教養,看看把我兒子的臉打成什么樣。”
赫連決卻不急不躁,先問兒子緣由。明鈺上前一步,朗聲道:“父王,是他們先搶了母妃給妹妹做的糕點,還劃傷了妹妹們的手。我們本要去太醫院,他們又追上來推倒妹妹和瑞安弟弟,我們才動手的。”
赫連決與赫連漠錚低頭一看,果然女兒手腕上有好幾處血跡猶新,頓時面色一沉。
此時南陽王與侯爺也趕來了,南陽王看著孫子臉青鼻腫,直接拿起手指指著赫連瓔她們罵。赫連決見女兒嚇得躲到自己身后,眼神一寒,抬手便折了南陽王指來的手指。
一腳將他踹進旁邊池中,慶王看到南陽王被踢,自己也揮刀向赫連決沖去,赫連決拉了兩個兒子到身后,抬手兩指斷刃,反腳也將慶王踢下水去。侯爺嚇得僵立原地,不敢妄動。
皇上與太后聞訊趕來,弄清原委后,不但未責罰孩子們,反而訓斥了慶王與南陽王教子無方。原來慶王世子教唆其他孩子欺負女孩子們。就跟赫連明璟和明鈺打起來。
他們不止打不過兩個男,還被幾個女娃揍,慶王世子生氣就撿塊石頭想對著赫連明鈺砸過去,不小心沒站穩摔倒地上,頭被石頭磕破了。最終慶王與南陽王反倒需向孩子們賠禮,憋屈不已地悻悻離去。
回府馬車上,陸晚緹望著四個身手不凡的兒女,又是驕傲又是頭疼,對赫連決埋怨道:“你教的武功倒好,七八個人都近不得他們的身——連玥兒都能一個打三個。”
赫連決輕笑:“能打有何不好?總不能站著任人欺負。”
明璟也道:“母妃,我們從不主動生事,都是別人欺到頭上才反擊。”
瓔兒接著說:“父王說了,既不能惹事,也不能怕事。人家若故意欺負,打了再說。”
陸晚緹嘆道:“反擊無錯,但切記分寸。若人家不過蹭破你一點皮,你便將人打死,那可不成。”
瑯兒乖乖點頭:“母妃放心,我們有分寸的。不是故意的,我們都不計較。”
赫連決與孩子們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唇角微揚。陸晚緹看在眼里,終是放下心來,無奈一笑。
回到王府,陸晚緹即刻喚府醫為女兒們處理傷口。不多時,下人稟報慶王與南陽王府送來了賠禮,她只吩咐春桃徑直收入庫房,未再多看一眼。
次日清晨,四個孩子又歡歡喜喜地登上馬車前往學堂。陸晚緹立在門前目送他們遠去,一時有些出神。赫連決正欲出門,見妻子望著馬車方向怔怔不語,不由溫聲問道:“晚晚,在看什么?車都走遠了。”
陸晚緹回過頭來,輕輕一嘆:“只是覺得時光過得太快。孩子們轉眼就這么大了,從前總黏著我不肯去學堂,如今卻頭也不回地跑了。”
她想起孩子們四五歲時,她常帶他們回青石村玩耍,與村里孩童一道捕魚捉蝦、下田抓鱔,爬樹摘果……那些日子歷歷在目,仿佛昨日小兒子還站在樹梢朝她喊“母妃”,一轉眼卻都已長成了少年。
赫連決伸手將她攬入懷中,低聲道:“孩子總會越來越大,我們護他們羽翼豐滿,便該放手任他們翱翔。但不論孩子走多遠,我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陸晚緹抬頭端詳丈夫,不只孩子們長大了,他的眉宇間也添了歲月痕跡。她微微一笑,輕推他道:“快去忙吧,我約了瑤瑤出門逛逛。”
這些年來她雖結識了不少朋友,可能說些體己話的,終究還是路牧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