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總局高層還在為趙哲的狀態而憂心忡忡時。

一封來自西南分部的血紅色的緊急報告，被送到了秦老的桌上。

新的【禍】級事件爆發了。

地點是華夏西南部與鄰國交界處的一個偏遠山村。

代號“黑水村”。

報告的內容看得秦老和所有高層都脊背發涼。

三天前黑水村突然與外界失去了所有聯系。

當地分部派遣了一支先遣小隊前往調查。

小隊進入村子后只傳回了一段長達一分鐘的，充滿了恐懼尖叫和混亂囈語的錄音，隨后便徹底失聯。

錄音中反復提到一個詞。

“臉……好多臉……”

西南分部立刻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將事件等級提升為【厄】級高危，并派出了由經驗最豐富的老執刀人“王建國”帶領的精英小隊再次深入。

王建國人稱“老兵”。

是華夏第一批執刀人，從詭異復蘇的最初期一直戰斗到現在，活下來的真正的百戰精英。

他駕馭的【異物】是一只名為“鎮魂煙斗”的煙斗，點燃時散發的煙霧可以安撫心神，抵御輕度的精神污染。

代價是每抽一口就會消耗掉一天的壽命。

老兵的煙斗已經快要抽完了。

……

黑水村村口。

老兵王建國深深地吸了一口煙斗，吐出一團濃白的煙霧。

煙霧將他和他的四名隊員籠罩其中。

“都打起精神來。”

老兵的聲音沙啞而又沉穩。

“里面的東西很邪門。‘回響骨哨’沒響，說明它可能不是常規的能量體異物。”

“是。”

隊員們齊聲應道，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凝重。

他們小心翼翼地踏入了村子。

村子里一片死寂。

但和“枯萎之城”不同，這里有色彩也有……人。

一個老婆婆正坐在自家門口的搖椅上悠閑地曬著太陽。

看到老兵他們，老婆婆甚至還露出了一個和藹的笑容。

一切看起來都那么正常。

正常得讓人毛骨悚然。

“老婆婆我們是……”

一個年輕隊員剛想上前詢問。

“別過去！”

老兵猛地一把拉住了他。

“你看她的脖子！”

眾人順著老兵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那個老婆婆的脖子上，衣領的邊緣。

竟然鼓起了一個拳頭大小的肉瘤。

而那個肉瘤的表面……竟然是一張酷似老婆婆自己的縮小版的人臉！

那張臉正對著他們露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和藹的笑容。

“嘶——”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什么鬼東西？！

就在這時那個老婆婆緩緩地站起身。

她身上的肉瘤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增殖。

一個、兩個、十個、上百個……

轉眼間她的身上就爬滿了密密麻麻的大小不一的人臉！

那些人臉都在笑。

笑得無比詭異。

“快退！”

老兵臉色大變立刻下令。

但已經晚了。

那個被無數人臉覆蓋的“老婆婆”猛地張開了嘴。

或者說她身上所有的“臉”都同時張開了嘴。

一股黃綠色的帶著腥臭味的瘴氣，從那些嘴里噴涌而出！

“屏住呼吸！開啟內循環！”

老兵怒吼道，同時將煙斗的煙霧催發到最大。

但那瘴氣似乎無孔不入。

隊伍里一個負責斷后的隊員只是稍微慢了一步，吸入了一絲瘴氣。

他的臉上立刻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咳……咳咳……”

他劇烈地咳嗽起來。

緊接著在所有人驚恐的注視下。

他的脖子上也開始鼓起了一個小小的肉瘤。

肉瘤上浮現出他自己的臉。

“不……不要……”

年輕隊員驚恐地用手去抓那個肉瘤。

但他的手剛剛碰到肉瘤。

那個小小的“人臉”就猛地張開嘴，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

“啊——！”

凄厲的慘叫劃破了村莊的死寂。

而隨著這聲慘叫。

村子里那些原本還在“正常生活”的村民們，全都停下了動作。

他們齊刷刷地轉過頭。

用他們身上那成千上萬張帶著詭異笑容的“臉”，看向了老兵的小隊。

“模因污染……瘟疫傳播……”

老兵的腦海中閃過這兩個最讓他恐懼的詞匯。

他知道常規的戰斗已經沒有意義了。

這東西殺不死。

只能……隔離！

“撤！”

老兵當機立斷，帶著剩下的三名隊員以最快的速度沖出了村子。

那個被感染的隊員在跑出村口的瞬間，就徹底被身上的人面瘡所吞噬，變成了一個新的臃腫的爬滿笑臉的怪物。

他笑著轉身又走回了村子里。

……

村外臨時指揮部。

老兵看著那個已經完全被黃綠色瘴氣籠罩的村莊，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拿起通訊器接通了西南分部的指揮中心。

“報告！確認目標為【禍】級模因災難，代號‘人面疫’！”

“污染源為空氣和水源，傳染性極強，無法用常規手段處理！”

“我請求……啟動最高級別的‘焦土’預案！”

通訊器那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焦土”預案。

那是萬不得已時才會動用的最極端的手段。

即動用云爆彈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將整個區域從物理上徹底抹平。

玉石俱焚。

“老王……”

通訊器里傳來西南分部負責人沉痛的聲音，“你確定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沒有了。”

老兵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和決絕。

“我們不能讓它踏出這個村子一步。”

“我和剩下的隊員會留在這里進行物理封鎖，直到……‘凈化’的到來。”

他已經做好了與這座村莊同歸于盡的準備。

守土有責。

這是刻在他們這些老執刀人骨子里的唯一信念。

然而就在他準備掛斷通訊寫下遺書時。

通訊器里突然傳來了一個全新的來自總部的最高指令。

“‘焦土’預案駁回。”

“所有人員原地待命，封鎖現場，禁止任何人進出。”

“總局將派遣最高顧問前往處理。”

“重復，最高顧問趙哲將在一小時內抵達現場。”

老兵王建國愣住了。

趙哲？

那個傳說中的總局最年輕也是最神秘的……天才？

他一個人來？

他要怎么處理這場連他們這些老兵都束手無策的……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