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焦灼的等待中一分一秒流逝。夜王府雖被云舒強行穩住,但空氣中彌漫的緊張感幾乎令人窒息。每一個從府外傳來的馬蹄聲都讓人的心提到嗓子眼。
落鷹峽,距京城三十里的一處險要隘口。
此刻,這里已如同修羅場。山道狹窄,兩側崖壁陡峭,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數十具黑衣人的尸體,血腥味濃得化不開。殘余的刺客仍在負隅頑抗,但他們的陣型已被徹底打亂,許多人眼神渙散,動作遲緩,仿佛陷入了莫名的混亂與嗜睡之中。
正是云舒兌換的“千里**香”發揮了作用!這種來自系統的高科技迷煙,無色無味,擴散極快,能大幅削弱敵人的戰斗力和意志。
而更令刺客們膽寒的是那神出鬼沒的“暴雨梨花針·麻醉版”。細如牛毛的麻醉針從不遠處的密林中精準射出,每次尖嘯聲起,必有一名刺客悶哼著軟倒在地,失去知覺。
“援兵!是王府的援兵!”被困在戰圈中心的凌燁親衛們精神大振,奮起反擊。
凌燁一身玄色勁裝已被鮮血染透,有敵人的,也有他自己的。他左臂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但握劍的右手依舊穩如磐石,眼神銳利如鷹,周身殺氣凜然。他注意到了戰場的詭異變化,那突如其來的迷煙和精準的暗器……是云舒!她竟有這等手段?!
心中涌起驚濤駭浪,但更多的是難以言喻的暖流和戰意!他的女人,在京城為他撐起了一片天,還送來了如此及時的援助!
“殺!”凌燁一聲令下,劍光如匹練般斬出,瞬間收割兩名刺客的性命。麾下親衛見狀,士氣如虹,里應外合,很快將剩余的刺客或斬殺或俘虜。
戰斗迅速平息。
“王爺!您受傷了!”親衛隊長焦急地上前。
“無礙。”凌燁隨手撕下衣擺草草包扎傷口,目光掃過那些被麻醉針放倒的刺客,“清理戰場,活口全部帶走,嚴加看管!京西大營的人快到了,交由他們押送回京!”
“是!”
就在這時,一名玄龍衛飛馳而至,滾鞍下馬,急聲道:“王爺!您無事真是太好了!王妃命屬下等前來救援!王府……王府亦遭變故!”他快速將老道士下毒、京兆尹闖府之事稟明。
凌燁聽著,臉上的血污都掩不住那瞬間迸發的駭人戾氣!周身散發的寒意比落鷹峽的山風還要刺骨!
好!好得很!竟敢趁他離京,同時對他的妻兒下手!
“王府現下如何?”他聲音沙啞,帶著壓抑的怒火。
“王妃娘娘臨危不亂,已控制住局面!擒下了妖道,斥退了京兆尹!府中安穩!”玄龍衛語氣中帶著由衷的敬佩。
凌燁緊繃的心弦微微一松,隨即被更洶涌的情緒淹沒。驕傲,心疼,后怕,憤怒……種種情緒交織,最終化為歸心似箭的急切!
“備馬!回京!”
他甚至等不及京西大營的人到來交接,只帶著少量親衛,縱馬狂奔,朝著京城方向疾馳而去!傷口在疾馳中崩裂,鮮血滲出,他卻渾然不覺。
京城,夜王府。
云舒依舊端坐正廳,面上平靜無波,指尖卻已掐得泛白。沒有人知道她內心承受著怎樣的煎熬。
突然,大地傳來輕微而密集的震動!緊接著,府外傳來震天的歡呼聲:“王爺回來了!王爺回府了!”
云舒猛地站起身,心臟狂跳,幾乎要沖破胸腔!她快步走向門口,甚至帶倒了一張椅子。
只見府門大開,一身血污、風塵仆仆卻依舊氣勢逼人的凌燁,正大步流星地跨入門內。他的目光如同精準的箭矢,瞬間就鎖定了站在廳前的她。
四目相對。
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凌燁的目光在她身上迅速掃過,確認她安然無恙,那懸了一路的心才終于重重落下。他一步步走向她,無視周圍所有下人的跪拜,眼中只剩下她一人。
他走到她面前,停下。濃重的血腥味和塵土氣息撲面而來,卻讓云舒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我回來了。”他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云舒看著他還在滲血的胳膊,看著他眼中的疲憊與關切,所有強裝的鎮定瞬間瓦解,鼻尖一酸,千言萬語只化作一句:“……傷得重不重?”
凌燁沒有回答,而是伸出未受傷的右手,猛地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力道之大,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里!
“沒事了?!彼谒叺驼Z,滾燙的呼吸拂過她的頸側,“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當著所有下人的面,他就這樣毫不避諱地緊緊抱著她,用最直接的方式宣告著他的歸來與守護。
極致的霸道,直白的甜寵,在此刻展現得淋漓盡致。
下人們紛紛低頭,不敢多看,心中卻為王爺王妃的感情而動容。
云舒埋在他堅實的胸膛前,聽著他有力的心跳,一直緊繃的神經終于徹底松弛下來,眼眶微微發熱。
片刻后,凌燁才松開她,但依舊攬著她的腰,目光轉向一旁被押著的老道士,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嗜血:“就是此人?”
“是?!痹剖纥c頭,“丹藥已被劉院正驗過,確實有效,但內含惑心草,旨在控制。”
凌燁眼中殺意暴漲,但他并未立刻發作,而是冷聲道:“帶下去!好好‘伺候’!本王要他知道,動我夜王府的人,是什么下場!”
“是!”玄龍衛立刻將面如死灰的老道士拖了下去,等待他的將是比地獄更可怕的審訊。
凌燁又看向林管家:“今日府中所有當值護衛,賞三個月月錢。受傷者,雙倍撫恤。王妃受驚,庫房取那套東珠頭面送來?!?/p>
賞罰分明,恩威并施。
“謝王爺!謝王妃!”眾人感激涕零。
處理完這些,凌燁才再次看向云舒,語氣不容置疑:“你也累了,回去休息。這里交給本王?!?/p>
云舒確實身心俱疲,點了點頭。
凌燁親自將她送回內院,看著她躺下,才轉身離開。他的背影挺拔如松,卻帶著一股即將席卷一切的暴風雨前的壓抑。
回到書房,親衛隊長早已等候在內,低聲稟報著落鷹峽的詳細戰況和初步審訊結果。
“王爺,刺客皆是死士,活口咬得很緊,但從其武器和身手路數來看,隱約有西域和北狄的影子。而且……他們似乎對王爺的行蹤和路線了如指掌?!?/p>
凌燁眼神幽深,指尖敲擊著桌面。
西域?北狄?朝中有人與外敵勾結?還是……調虎離山,故意混淆視聽?
他的目光變得越發冰冷銳利。
無論幕后是誰,這一次,已經徹底觸碰了他的逆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