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
一聲悠長而凄厲的狼嚎,穿透密集的雨幕,從不遠處黑黢黢的山坡方向清晰地傳了過來!
所有人的動作瞬間僵住,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天靈蓋,比這冰冷的雨水還要刺骨。
緊接著,第二聲、第三聲狼嚎相繼響起,彼此呼應,顯然不止一頭!
饑餓的狼群,也被這場暴雨逼出了巢穴,正在附近徘徊!
“狼……是狼!”一個漢子聲音發顫地說,下意識地握緊了手里的柴刀。
謝鋒的心猛地揪緊,謝彪失蹤、暴雨、有人受傷、現在又出現了狼群……所有最壞的情況似乎都在這一刻匯聚了!
他沒有抽出別在后背的電棍,電棍或許能傷害狼,但它不是一個對付狼的好工具, 它的失敗風險遠遠高于成功幾率,狼厚實的皮毛是天然的絕緣屏障,只有電棍的兩個電極必須同時穿透毛發直接接觸皮膚才能形成有效電路,如果只是電在毛上,效果會微乎其微,甚至完全無效。
一次不成功的話還極有可能徹底激怒狼群,使它發起更兇猛、更瘋狂的不死不休的攻擊。
這相當于斷掉了自己撤退的后路,而且一只成年狼體重可達50公斤以上,在攻擊狀態時腎上腺素飆升,對疼痛的忍耐力遠超人類,謝秋芝買的民用電棍的功率不足以瞬間制服它們。
謝鋒緩緩抽出腰間的砍骨刀,刀刃在剩余的火光下反射出寒芒,對著驚惶的眾人壓低聲音說道:
“別慌!都靠攏!背對背!把受傷的人護在中間!點火的東西都拿出來!狼怕火!”
殘余的火被盡力聚攏,人們擠成一團,刀刃和木棍齊齊對外,緊張地注視著周圍黑暗中那些可能閃爍著綠光的方向。
風雨聲和隱約的狼嚎交織,形成一曲令人毛骨悚然的林間夜曲。
他們找到了謝彪可能來過的痕跡,卻也把自己陷入了危險之中。
“都別亂!聽我命令!”謝鋒的聲音壓過了風雨和漢子們心中的恐慌。
他在現代的雨林特訓中經歷過比這更兇險的場面,知道現在如果有一絲猶豫都可能釀成大禍。
眼神迅速掃視周遭環境,無形中忘了自己現在是古代的謝鋒,潛意識里把自己當做那個在雨林特訓里和戰友們一起面對危險的那那個兵王,快速分析了這次跟著一起尋人的幾個漢子的性格和能力。
謝大山人如其名,身材最為高大魁梧。
謝石墩像石墩一樣結實、下盤穩固,力氣極大。
謝鐵牛是謝彪的親戚,除了實在,沒發現別的身體上的優點
謝長河也是謝彪的堂哥,性格比其他人更細膩,有一膀子力氣。
謝永強最為爭強好勝,是五人中最拼命的那一個。
這五人也是上回在汝陽府花二十一兩銀子買續命糧的時候,整夜在衙門門口守著糧食的五人,人品還是值得信任的。
謝鋒評估完五人的能力,立刻下達了一連串清晰而果斷的命令:
“謝石墩!你和謝大山,柴刀向外,守住北面那個土坎,那是緩坡,狼最可能從那上來!”
“剩下的人,以我為中心,圍成圓陣!腳受傷的鐵頭放在最中間!火把聚在外圍,剩下的火折子讓鐵頭哥舉著,火不能滅!”
“把你們身上所有能響的東西全都拿出來!聲音越大越好,狼怕生聲音的東西。!”
他的命令又快又準,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只可惜,漢子們身上沒什么能響的東西,唯有手里的柴刀。
原本驚慌失措的壯漢們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下意識地按照他的指令行動起來。
圓陣迅速結成,刀刃向外,殘余的火光和幾支重新吹亮的火折子組成了搖曳但堅定的防線。
“嗷嗚——!”狼嚎聲再次逼近,甚至能聽到灌木叢被踩踏的窸窣聲和野獸粗重的喘息,幾對幽綠的光點在黑暗的林木間閃爍,逡巡不前,顯然是在忌憚火光,卻又被饑餓和人類的氣息所吸引。
“鋒子!它們圍上來了!”謝鐵牛聲音發顫地喊道,握著柴刀的手抖得厲害。
“穩??!”謝鋒低吼,他站在陣型最前方,如同一塊磐石。
“不過是幾只餓慌了的野狗!它們比我們更怕死!永強,聽我口令,我數到三,你帶人使勁敲響手里的刀面,要大聲吼叫!”
“一!” 謝鋒的聲音沉穩有力。
“二!” 壯漢們屏住呼吸,肌肉緊繃。
“三!給我吼!??!”
“吼——?。?!”
“鐺鐺鐺?。?!”
“滾開!畜生!”
霎時間,巨大的噪音在林中爆發開來,敲擊聲、怒吼聲甚至壓過了風雨聲。
那幾對綠光猛地一滯,驚慌地向后縮去,隱約能聽到狼群夾著尾巴逃竄的腳步聲。
“有效!它們退了!”有人驚喜地叫道。
“別放松!它們沒走遠!”謝鋒絲毫沒有大意,目光依舊緊鎖黑暗。
“這些東西狡猾得很!謝石墩和謝大山,用火把往前探三步,驅趕它們,記住,只三步,立刻退回來!”
謝石墩和謝大山此刻對謝鋒已是心服口服,毫不猶豫地執行。
揮舞著火逼退黑暗,然后又迅速退回,陣型絲毫不亂。
“鋒子,接下來怎么辦?一直耗著不是辦法!”謝長河喘著氣問道,已經完全將指揮權交給了謝鋒。
謝鋒大腦飛速運轉,狼群暫退,但危機未解,謝彪還在林中某處,必須盡快找到他。
“我們不能被動挨打,也不能丟下彪叔。”謝鋒沉聲道,“狼怕火、怕響、怕比它們兇的東西!我們就要顯得比它們更兇!”
他迅速調整計劃。
“所有人,火把盡量集中前伸!保持噪音!緩慢向彪叔可能去的那個山窩子方向移動!移動時陣型絕不能散!注意腳下和四周!”
“鐵頭哥,還能不能走?”
“能……能堅持住!”謝鐵匠咬著牙道。
“好!你站起來跟緊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