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見青不出意外看到了自己和周野望配對成功的界面。
在冰涼的玻璃上反復摩挲著周野望的名字,眼底翻涌著壓抑不住的狂喜。
安排好手邊所有事情,他迫不及待把設備往身上貼,他滿腦子只有“和寶寶共享同一份數據”的雀躍,連設備貼歪了都沒察覺。
隨后拎著挎包往事先固定好的目的地。
只敢遠遠張望周野望的他,對他們‘第一次’見面格外重視。
單從他拋棄日復一日,焊在身上的丑衣服換上貼心定制的高定西裝,戴上那副金邊無框眼鏡,就能看出來。
近乎虔誠的理了三次袖口和衣領。
隨后拎著挎包往事先固定好的目的地。
路上他的手機聲響一直沒停過。陸見青連看都沒看,直接把手機調成靜音塞進包里。
一心在腦海當中規劃見面后的第一句話。
或許是在玄關擦肩而過,他會禮貌地說周小姐你好;或許是在客廳偶遇,他能借著遞水的機會碰到她的指尖……
每一個念頭都讓他的心率不受控地加快,貼片傳來的輕微震動,像是在替他訴說著隱秘的激動。
素人嘉賓的樣貌在節目開播前保密工作非常到位。
除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親友爆料,沒有任何一個嘉賓訴說更多關于節目的情況。
一切解釋權,都歸‘遇見’節目組所有。
這也就導致,當事人周野望亦是從網上得到的消息得知這檔錄播綜藝轉變成了直播綜藝。
陸見青很滿意節目組的安排,木已成舟,就算之后有什么變數,他參加節目這個行程也不會有所改變。
而且所有圈內嘉賓似乎都喜聞樂見這件能夠給他們創造更多話題度的決定。
“搞什么啊?直播?他們問過我意見嗎?”周野望把手機往沙發上一扔,抓起抱枕狠狠揉了揉。
她最不喜歡的就是私生活被鏡頭實時盯著,更何況現在網上還掛著她的一堆黑料,直播里稍微一個表情不對,指不定又要被解讀出多少耍大牌,不耐煩的通稿。
她不接受過多暴露私生活的決定。
咬牙摸回手機,打給杜度。
心里比樓高的心虛,也壓實好些。
最近她惹的事情多,為免杜度聽到她聲音心情糟糕,那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一切需要,全讓小魚和杜度對接。
以至于,她很久沒有聽杜度給她講工作方面的事情。
猛地聽到她冷靜無情聲線,還有些懷念。
“周野望,你腦子里裝的都是水嗎?”
雖然是罵她。
“也可能是碳酸飲料,最近總喝橘子味的。”她還有心思開玩笑。
杜度焦頭爛額不想和周野望理論她腦子里究竟是水還是碳酸飲料,岔開話題,聲音透露著些許疲憊:“你大概明白我一定要你上戀綜的緣由,收起你那點抵觸情緒,好好養精蓄銳。方導的電影還等著你。”
周野望蹙起眉頭,她幾乎是立刻坐直了身子,“方書遲?方導?我不演戀愛腦!”
雖說方導方書遲拍文藝片起家,拍攝的第一部影片就創造了記錄。可她的電影,總是充斥著數不清理還亂的狗血。
女主永遠在幾段感情里反復拉扯,哭戲比臺詞多,虐心比甜蜜多。
周野望光是想想自己要對著鏡頭掉眼淚、說那些矯情的臺詞,就覺得頭皮發麻。
杜度也不勸她,單純闡述事實:“由不得你來做決定。你的經紀約還有兩年到期,公司已經接下這部戲,你只需要做好準備。”
周野望沉默,戀愛腦的事跡,如今還在互聯網上瘋傳。
她能想象的到等周野望接下方書遲新片的消息放出去,網上會怎樣嘲諷她。
本色出演的黑標簽,怕是怎么撕也撕不掉。
所以,杜度同意公司讓她上戀綜的提議。
一股無力感涌上來,她卻沒功夫沉溺。
節目組催得緊,趕鴨子上架,非要趁著她拿獎和最近風波的雙重熱度,明天一早就開錄。
更讓她無奈的是,節目規定嘉賓不能帶助理,小魚已經開開心心地計劃著一周的假期,只留下她一個人對著行李箱發愁。
她只能自己收拾行李,隨意往行李箱塞了幾套衣服,有些破罐破摔的意味。
撇到邊幾上小魚留下的字條,她才想起節目組讓她給配對嘉賓帶份禮物。
她起身走到書架前,目光掃過一排排精裝書從架子邊緣處拿下一個盒子放進去。
審視半天,她又猶豫了:萬一對方不喜歡怎么辦?會不會覺得她太敷衍?
又從下方柜子里翻出一個藏藍色絲絨盒子,丟了進去。
啪地合上箱子,周野望長長舒了一口氣,抬手揉揉發酸的肩膀。
這時,她才想起節目組事先留下的監測設備,連忙從茶幾上拿起來。
那是和陸見青同款的銀色貼片,附帶的說明書上寫著要貼在鎖骨下方靠近心臟的位置,說是能更精準地捕捉數據。
纖細柔軟的線連接著精致小巧的貼片,周野望好奇的用指肚試探撫摸,沒感覺什么特別。
隨即按照說明書的指示,小心翼翼地貼在左側鎖骨下方,清清涼涼,沒一會兒就被體溫同化,若不刻意去想,幾乎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一切準備就緒,周野望打開手機,搜索從她家到節目組指定目的地最快的交通方式。
屏幕上跳出的步行兩個字,讓她瞬間瞪大了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
研究半天,很不想承認,步行確實是最快的方式。
無論是開車還是坐地鐵,都要繞遠路,還會遇到早高峰堵車;而步行只需要穿過兩條小巷,二十分鐘就能到。
周野望低頭看了看自己腳上的帆布鞋,又看了看沙發上放著的行李箱。
雖說箱子不算重,可提著行李箱走二十分鐘,想想都覺得累。
可吐槽歸吐槽,她還是認命地拉起行李箱,走到玄關換鞋。
手指碰到門把的瞬間,她突然想起那條詭異的彩信。
‘寶寶,好期待和你見面’。
一股莫名的寒意竄上來,她下意識地摸了摸鎖骨處的貼片,又看了看空無一人的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