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哈頓,報社。
海倫從男友嘴里得知消息的時候,正在和女同事溝通聊天。
坐在她旁邊的是一個金發碧眼的年輕女人,見到海倫掛掉電話,用揶揄的目光調侃道,“你那個藝術家男友嗎?”
海倫無奈道:“不是每個長發的男人都是藝術家。”
事實上,海倫都不清楚約翰到底做什么工作,對方自稱在酒店上班,偶爾幫忙送送貨之類的。但有時候經常會莫名其妙消失,總是神神秘秘的,但出手往往很闊綽,一副不缺錢的樣子。
同事見過約翰幾次,在對方來接海倫下班的時候,那個一頭長發、氣質高冷的男人,令她十分好奇。
“你們今晚有約會嗎?”
“對啊。”
“噢,羨慕你們這些有男人照顧的女人。”
同事的話讓海倫莞爾不已,自己這同事長得十分漂亮,報社里面想約她的人數不勝數,但沒有一個成功過。
用同事的話說,不是一路人,隱隱還有點瞧不起的意思。
海倫知道,同事最近在查一些有關青少年賣Y的事情,有意報道曝光這些社會亂象,但這種事情和黑幫牽連太深,報社里面很多記者和攝影師都不愿意去碰,害怕引火上身。
但同事這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兒,卻毫無畏懼。
之前的底特律公寓屠殺案,同事也十分積極,甚至還親自去了底特律暴亂現場采訪調查。
海倫挺佩服她。
SSR俱樂部。
下午的時候,盧卡在雪茄室招待了塔拉索夫幫的阿布拉姆。這貨一年來跟著盧卡賺了不少錢,帶著幫派里面的俄羅斯兄弟一起發財,連帶著在幫派里面的地位都水漲船高,雖然只是弟弟,只是個老二,但隱隱有“反哥為主”的趨勢。
盧卡的生意做到哪兒,阿布拉姆那必然是跟在后面全力支持,但這次情況稍有所區別。
波士頓本土就有俄羅斯幫派,勢力還很強。
雖然和紐約的塔拉索夫幫關系密切,但畢竟是兩個幫派。
“波士頓那邊的負責人叫斯拉維。”阿布拉姆解釋道,“他是直屬于普希金先生的手下,負責俄羅斯兄弟會在波士頓本地的一些生意和業務。”
盧卡心里有數,斯拉維似乎就是那個被伸冤人割喉而死的頭目,出場都沒幾個鏡頭,就被伸冤人殺上門秒了。
屬實沒牌面。
戰斗力確實拉跨,但這家伙權利可不小。
“以前普希金先生的油輪一直走的是波士頓南區的港口,我把紐約這邊的港口渠道打通后,普希金先生把重心朝著紐約這邊轉移了不少.”阿布拉姆聳聳肩,“你可以理解為,我搶走了部分斯拉維的生意。”
盧卡一聽就感覺不是很妙,“所以你要告訴我一個壞消息嗎,你和斯拉維的關系并不是那么和諧,我們的汽油稅生意在波士頓開展不了?”
阿布拉姆表情尷尬,“我和他的關系也不是那么糟糕好吧好吧,關系確實有點僵硬。但波士頓那邊的石油生意在他手上,你想節省成本的話,得找他合作,你得分一杯羹給他。
如果你不想,咱們可以繞開。
斯拉維的地盤只是在波士頓南區和馬薩諸塞州南部一些區域,你們黑手黨在那邊不是也有勢力嗎?找當地家族合作吧。波士頓北區,還有整個新英格蘭地區,就屬你們黑手黨勢力最強。”
聞言,盧卡心里也有點尷尬。
波士頓那邊的家族是一個叫做“帕特里亞卡”的意大利黑手黨家族,這家族地盤不小,美國東北角的新英格蘭地區,全都有這個家族的足跡,橫跨東北六個州。
地盤大歸大,但東北那邊窮,帕特里亞卡家族賺錢能力比不上紐約和費城,只能算中型家族。
就好比現在整個全美黑手黨,沒幾個成員比盧卡更會撈錢,汽油稅生意冠絕一時。
這不是問題,核心問題是帕特里亞卡這個家族,有那么點“獨”,不喜歡別的幫派勢力來自己的地盤做生意,即便同為黑手黨都不行。
它交好的家族,只有科倫坡和吉諾維斯家族,哪怕是這兩個家族去那邊做生意,都要給帕特里亞卡抽成,類似于“保護費”的油水,人家什么都不做都要撈一筆錢。
在盧卡印象中,盧切斯家族和對方一直都沒什么經濟往來。
此外,在馬薩諸塞州,還有一股特別強大的勢力——愛爾蘭人幫派。
和底特律那邊的黑人幫派情況類似,愛爾蘭人有多個不同的幫派,集中匯聚在波士頓南區。
愛爾蘭人和意大利人,在波士頓南北對立。
無間道風云原劇情中的愛爾蘭幫派,就是混跡于南區最強的一個幫派——冬山幫。
至于波士頓唐人街的華人幫派,只能算一股二三流勢力,無論是意大利人還是愛爾蘭人,兩頭都得罪不起。
盧卡細數了一圈,到頭來發現自己在波士頓一個盟友都沒有,本來還指望阿布拉姆打通波士頓俄羅斯幫派的渠道,現在看來也是麻煩重重。
沉吟片刻,盧卡說道:“阿布拉姆,你先去和斯拉維商量一下,看看他開出的條件。”
“我相信那家伙一定會獅子大開口。”阿布拉姆聳聳肩,“當初我分走油輪生意的時候,絲毫沒有照顧他的臉面,他早就想把這一巴掌扇回來了。”
如果情況真這么糟糕,那盧卡就只能去“請”伸冤人出手了,到時候別說是斯拉維,連背后的普希金都跑不掉——殺穿波士頓,再殺到莫斯科。
僅僅一人足以,而且還能全身而退。
夜魔搞事殺人厲害,但惹的麻煩也多,就像尾巴一樣甩不干凈。
而伸冤人處理尾巴相當熟練——他“假死”脫離部隊,在波士頓隱姓埋名,連CIA都查不到他的蹤跡。
盧卡可太期待把這位替天行道、戰力彪悍的哥們兒“納入麾下”。
二人又繼續聊了聊相關情報,最后初步定下了目標,先去試探斯拉維一手,后續再看情況。
即便斯拉維合作不了,還有當地其它幫派嘛;意大利人不歡迎,還有愛爾蘭人嘛。哪怕黑幫都不行,不是還有波士頓的警方和FBI嗎?
四面楚歌?不存在的。
盧卡會給他們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
但凡讓他把手伸進波士頓的黑幫斗爭之中,那再收回來可就不容易了,到時候盧卡的手將懸在波士頓的天上。
翻手為云,覆手為雨。
晚上。
阿布拉姆前腳剛走出俱樂部大門,約翰兩口子便如約而至。
如今經過一年多的治療,海倫的病情已經徹底穩定下來,錢在這個時候是真的可以拿去換命,換余生的時間。
現在她只需要偶爾去做一次治療即可,生活已經和原來沒什么太大的區別。
但她還是沒和約翰提過這事兒。
“我覺得現在這樣的生活挺好呀,大家在一起很開心,說出去只會徒增煩惱。”海倫始終都為約翰的感受著想。
盧卡只能說這兩口子,你瞞我瞞,一個瞞病情,一個瞞職業威克夫婦?還是史密斯夫婦?
海倫站在酒吧吧臺前,回頭看了眼不遠處酒桌邊的男友,又回頭看著正在親自調酒娛樂的盧卡,輕聲道:“盧卡,你和約翰認識這么久,你有沒有發現,約翰是一個沒有歸屬的人。”
盧卡莞爾道:“你不就是他的歸屬嗎?”
海倫微微一笑:“我好像是他唯一的歸屬.他的內心世界太空泛,就像蒲公英,飄到哪兒就是哪兒,我現在抓住了它,但也感覺它隨時都會散開。”
盧卡一臉八卦:“你意思是,他讓你沒有安全感嗎?”
“是他自己沒有安全感,他有時候太麻木了,我成為了他的救命稻草。”
海路的眼底閃過一絲心疼之色,“所以我更不敢告訴他了,萬一萬一我的病沒有根治,一旦我從他的生命中消失,他會感受不到這個世界的存在我都不知道他這些年一個人是怎么過來的。”
盧卡遞過去一杯酒這不就是獨行殺手的通病嗎,里昂也是這樣,特別孤僻,別說歸屬了,他曾經殺個人都只拿一點點錢滿足基本生活需求,完全沒有其它任何追求。
簡而言之,不知為何而活著。
有人麻木一生,像一顆社會的螺絲釘,釘上去就是一輩子,被社會和家庭賦予傳宗接代的“使命”,被崗位和工作賦予責任和義務;但有的人在滿足基本物質需求后,很在乎余生的追求,實現自我價值。
而有些階級并不想看到這種人出現太多,只想多一點螺絲釘,穩定、又容易掌控。
而里昂目前在俱樂部有很多兄弟,倒是沒以前那么自閉了,盧卡給他植入一個在全世界種滿銀皇后的、童話似的“遠大抱負”,現在里昂干啥事兒都挺積極。
盧卡安慰海倫:“首先我要糾正你一點,你的病不會再惡化,一定可以根治好。然后,約翰并沒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如果他暫時找不到方向,你可以多幫幫他,在他的生命里多留下一些屬于你們的共同回憶,比如說旺財!過來!”
盧卡招呼一聲,已經長大的邊牧嗖一聲,不知道從哪個旮旯角落里面竄了出來,撲到了盧卡的大腿上。
“瞧瞧,這是我養的狗,你們要不也考慮養一只?”
“它看起來好乖。”
海倫兩眼冒星星,將旺財叫到身邊來,愛不釋手地揉著狗頭,“你說得我心動了,待會兒我就去問問約翰。”
盧卡蜜汁微笑,夜魔要養狗了,這可是大事情,希望紐約動物保護協會識趣一點。
“盧卡。”海倫又問道,“我還有個問題,你知道約翰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嗎?”
“我說你是酒店的業務經理,酒店在全球各國都有業務,所以你有時候需要去外地出差。”
盧卡又在吧臺前單獨見了約翰,“如果你不想告訴海倫真實身份,以后就這么說吧海倫其實不是很想深究你的職業,只是想更了解你,也想從你這里得到安全感。”
約翰點了點頭:“我知道該怎么做了,謝謝,鴿子我打算找個機會,退出殺手世界。”
該來的還是要來,盧卡問:“不過想從高桌解脫有點難,你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比如說,原劇情葉師傅弄瞎了自己的雙眼才得以退出,夜魔滅了塔拉索夫幫所有敵人才等到這個機會。
而且兩個人都沒徹底斷干凈,復出只是高桌一個命令的事情,或者一句威脅,就不得不再拿起屠刀。
想過普通人的生活,哪有那么容易。
盧卡也沒有退路,他陷入更深,別說高桌了,他連黑手黨都無法擺脫,只能繼續向上爬——但這也是盧卡自己愿意做的事情,他有活著的清晰目標和追求。
盧卡繼續說道:“如果維戈無法滿足你的話,你可以等一等,等到我足夠撼動高桌的那一天,我可以給你自由。”
約翰看著盧卡那雙真誠的雙眼,笑著舉起了酒杯。
“我跟你一起去波士頓,我會幫你完成你的目標,這也是為了我自己。”
【羈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