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了,你是因為大腦受到撞擊導致的短暫失明,過兩天就好了。”
裴肆亦提起早餐袋子,將手機放在江翎枕頭邊。
“你一整天沒吃東西了,我去給你買點吃的,有想吃的嗎?”
江翎不理他。
不跟流氓說話。
裴肆亦硬是氣笑了。
“干什么這樣嫌棄我?我變成這樣,不都是你的功勞?”
江翎眼睫一顫,覺得這人倒打一耙。
怎么看受害人都是自己。
裴肆亦彎腰湊近他,紅曜石般璀璨的雙眸微闔,侵略又強勢的緊緊盯著他。
可江翎看不見,只是突然聽見男人低沉的嗓音響在耳邊。
“江教練,我以前從不這樣,但自從遇到你,就變得哪兒哪兒都不正?!?/p>
冰眸空白茫然,往日鋪在上面的霜寒冰冷好似如霧一般散了,只剩下澄澈透亮的底色。
冷白肌膚薄如霜雪,耳垂處殘留的紅如同胭脂入水,暈出驚艷的色彩來。
裴肆亦視線掃過這雙眼睛,而后緩緩下移。
他盯著江翎的唇。
“晚上想著白天快點來,我好去找你,白日奢望黑夜晚點到,我還想陪你?!?/p>
“你一開心就心跳加速,你一受傷又心疼的要死,好像這條命都被你拿捏在手里。”
“明明都是彼此的命定之人,怎么就只有我這樣失控?”
近乎表白的話語直白熱烈的叫人難以招架。
濃密眼睫微小輕顫,江翎呼吸有瞬間的停滯。
他能感到男人朝著自己再度逼近。
下意識想要后撤的腰被扣住,毛茸茸的大腦袋就這樣抵在了他的肩上。
熾熱的氣息噴灑在脖頸,他聽到裴肆亦幾近低喃的話語。
“江教練,這不公平……”
男人的鼻尖抵在纖細白皙的脖頸處,江翎渾身僵直在了原地。
漆黑一片的世界里,視覺被剝奪的他感知無限放大,他能清晰的感受到男人的情緒。
熱烈赤誠的愛意委屈頗重,心疼愛憐的珍惜小心翼翼,得不到回應的男人此時近乎祈求般的撒嬌。
“為什么不喜歡我?”
“我帥氣多金專一體貼,身材樣貌樣樣都好,喜歡我又不虧……”
男人的攻勢像洪水決堤,江翎猝不及防被沖刷的有點身形不穩。
本已經紊亂的心跳在聽到男人如此自賣自夸的話語時止住,江翎被這人的自戀震驚到了。
繃直的唇角微勾,江翎沒忍住還是笑了起來。
“裴肆亦,你怎么這么厚臉皮?!?/p>
聽到笑聲的裴肆亦眸光微亮,扣著細腰的手收緊了些,裴肆亦將頭埋的更低。
唇瓣幾乎貼上了窄深的鎖骨。
“不厚臉皮,怎么追你?!?/p>
“江教練冰冷的不近人情,誰來都躲,誰來都拒絕,對我更是防范,我要是不厚臉皮能有今天嗎?”
江翎被堵的沒有話說。
裴肆亦確實跟其他人不一樣。
他強大肆意張揚熱烈,身份背景更是頂尖,這確實是他耀眼奪目的地方,這世上很多人應該都奢求著裴肆亦哪怕一眼的目光。
可江翎不一樣。
對他而言。
強大等于危險,肆意等于不可控,張揚熱烈等于鋒芒難收。
最重要的是,見到裴肆亦的第一眼,他并沒有看上去那樣平靜。
而這些都讓他感到不安。
感情是最利的刀刃,即使他在如何強大,也無法躲避來自背叛的攻擊。
就像那群將他綁在十字架上的舊國子民,就像那為妻子背叛他的中尉……
他已經死過兩次了。
那的感覺實在太疼太可怕,江翎不想在體驗一次。
所以感情于他而言。
是最可怕的東西……
瘦削的手腕抬起,裴肆亦被江翎撐著胸口推開。
裴肆亦:“?”
江翎看著他,冰眸空茫著勾人,“你想讓我喜歡你?”
“是?!迸崴烈嗪敛华q豫,目光堅定的看著江翎,“我想讓你喜歡我,愛上我,嫁給我!”
冰眸淺彎,薄粉的唇揚起,江翎聲音輕緩著誘人。
“那可太難了?!?/p>
清冷的信息素隨著猛烈的情緒調動滲出,絲絲縷縷逸散著勾人淺嘗深嗅。
手心下的胸膛肌肉緊繃,江翎能感受到裴肆亦陡然加重的氣息。
胸口如玉白細的指尖收緊,裴肆亦被拽著衣領與江翎靠近,最后隔著一個拳頭的距離,他能清晰的看見江翎輕顫的眼睫。
扣著腰身的大手收緊,裴肆亦紅眸暗如墨染,隱隱有豎立的趨勢。
“江教練,這是什么意思?”
蓬勃熾熱的氣息噴灑在眼角,江翎察覺到過于近的距離,下頜繃緊著未退,他第一次對一個人說。
“我這人,最不信感情。”
“裴肆亦,表現給我看吧?!?/p>
“讓我喜歡你,愛上你,嫁給你……”
*
蘇云卿離開病房后還是覺得臉熱,她一邊扇風一邊往陳陽張峰二人的房間走去。
江翎那邊她問過醫生。
沒有什么大事,只不過大腦受到撞擊導致了短暫失明,主要是摔的那一下有點狠,后背整片整片的淤青紅腫,手腕也被抓的脫臼。
好在劉蕓只是想抓江翎回去,并不想將人打死,所以保鏢們下手都有分寸。
不然那一下江翎真不一定受得住。
陳陽和張峰二人也受了點傷,不過多虧裴肆亦來的及時,劉蕓看到他時人都是傻的,在裴肆亦離開后便迅速帶著人跑了。
陳陽坐在床邊,看著自己手臂上的擦傷,冷笑,“當著三爺的面欺負江翎,她跑得了嗎?”
張峰傷了腿,現在還動不了,“裴三爺肯定是不會手下留情的,主要就看江教練的態度了。”
“江翎也不可能手下留情。”
蘇云卿想起江翎的話,“畢竟他說過,要滅了江家。”
陳陽二人訝然著還未反應。
剛到門口的裴肆亦率先開了口,他倚著門框,眼角眉梢都肆意著挑起,周身散發著蘇欲矜貴的霸權氣息。
“哦?我家寶貝,是這樣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