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書宜和沈周氏、林余氏二人逛完街。
三人一塊轉(zhuǎn)進(jìn)平西巷。
沈周氏先到家,回去了。
只剩程書宜和林余氏二人繼續(xù)往里走。
“昌哥兒真用功,放冬假了還日日在家念書。”林余氏羨慕地說:“要是我家硯哥兒也能這般用功就好了。”
書院放冬假之后,沈懷昌只玩了兩日,就收心在家念書了。
這些日子,巷子里的孩子們不管是去看戲還是滑冰,他都不去。
簡(jiǎn)直是又乖巧又努力。
叫林余氏好生羨慕。
二人正聊著。
迎面跑來的不正是林硯之和如期嗎?
林硯之提著自己的冰刀鞋,期期則抱著自己的木馬鞋,兩人玩瘋了一樣,頭發(fā)都亂糟糟的。
看到程書宜,兩人沒進(jìn)門,等在程宅大門口的臺(tái)階上。
林硯之率先行禮打招呼:“干娘,我送如期回來了。”
他這個(gè)做哥哥,帶弟弟妹妹出門玩,不管去哪兒都會(huì)親自送期期許許回家來。
上次在山里迷路,真是把他嚇壞了。
“正好。”林余氏把今日逛街買的東西和果蔬,遞了一手給林硯之,“來,替娘提著,重死了。”
程書宜笑了笑。
誰說只有昌哥兒懂事啊?
硯哥兒也是極其懂事的。
“許許呢?”程書宜沒見女兒,便問道:“她今天沒跟你們?nèi)セ鶈幔俊?/p>
哥哥搶答說:“妹妹被芳姐姐她們叫回來做衣服,在家呢。”
哥哥口中所說的做衣服,其實(shí)是一群小姑娘在給她們的木偶做玩具衣服。
小女生都喜歡這個(gè)。
仔細(xì)聽,還能聽到院里傳來小姑娘們的嬉笑聲兒。
自打許許有了自己的房間,房里還有地火龍之后,他們家就每天都有小女孩來玩。
一群小姑娘把門一關(guān),在地毯上、在玩偶堆里,玩得不亦樂乎。
“程妹妹,那我們就先回去了,該做晚飯了。”
林余氏拉著硯哥兒回家。
程書宜也牽著兒子進(jìn)門,問他:“期期,滑冰好玩嗎?”
護(hù)城河的冰很結(jié)實(shí)了。
她去盛京一味補(bǔ)貨的時(shí)候,都能看到護(hù)城河面上有人在滑冰。
甚至還有在冰面上打冰球的!
對(duì)!
就是現(xiàn)代體育項(xiàng)目的那個(gè)冰球。
不過他們打的球是木頭做的,打起來比較溫和,也沒戴護(hù)具。
不算競(jìng)技,只是娛樂罷了。
哥哥把懷里的木馬鞋和滑桿放下,拆掉護(hù)膝和護(hù)肘。
興奮地跟程書宜分享:“好玩!硯之哥哥他拉著我滑,我就蹲下來,從橋下滑過去,好好玩……”
哥哥一邊說一邊比劃。
廚房里的煤球一直在燒,上面的鐵水壺里水一直是熱的。
可泡茶,也可用來洗漱。
程書宜往盆里倒了熱水,兌好,把毛巾浸濕給兒子擦臉。
在冰面上玩一個(gè)下午,臉都快凍紫了。
“鞋子里面濕不濕?”
程書宜把手伸到哥哥衣服里摸了摸,怕他身上哪里弄濕了。
哥哥搖頭。
“行,那你先回房吧,把衣服換下來。”程書宜說:“娘做飯去。”
晚飯做到一半,許許房里的小姑娘們就陸續(xù)回家吃飯了。
裴琰禮也從宮里回來。
他和往常一樣,一回家就往程書宜身邊湊。
她在哪兒,他就往哪兒去。
只是今日一進(jìn)廚房,眨眼功夫,他又出去了。
裴琰禮去掀開自己的菜棚,查看棚里的小白菜。
果真少了五顆!
裴琰禮疾步返回廚房,看著被倒進(jìn)鍋里翻炒的小白菜,他摳了摳門框。
“你拔了我的菜。”他陳述事實(shí)。
“是啊,我拔了幾顆。”
程書宜快速翻炒幾下,小白菜嫩,和臘肉一起炒幾下就可以出鍋了。
她專注鍋里,看著火候。
沒注意裴琰禮此刻心疼的表情。
“菜還未長(zhǎng)熟。”
“啊?”
程書宜快速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起鍋,“沒事,沒長(zhǎng)熟也能吃。”
說話間,她已經(jīng)起鍋裝盤。
順勢(shì)把那盤小白菜炒臘肉遞到他手上,讓他端到正廳去。
裴琰禮看著盤子里嫩青的小白菜被大火炒的微焦,和層次分明的臘肉一起泛出肉香與鍋氣。
看起來很好吃的同時(shí),他還是忍不住小聲替自己的菜叫屈:“明明都沒長(zhǎng)熟。”
用古代水土種現(xiàn)代的菜種,種出來的菜果然鮮甜。
既保留了現(xiàn)代菜種技術(shù)改良后的抗蟲害、存活率高的特性。
又有古代水土無污染、純天然的味道。
口感更上一層樓。
非常好吃!
程書宜大贊:“王爺,這個(gè)菜圃圍得好,自己種的果然比較好吃。”
裴琰禮沉默干飯,不敢有二話。
菜本來就是種來吃的。
大不了他再種就是了。
晚飯后。
裴琰禮在房中處理政務(wù),六部不能自己做主的折子會(huì)送到他這里拿主意。
正看著時(shí),眼前突然落下一片片五顏六色的東西。
下一刻,程書宜壓著怒火的聲音響起。
“裴琰禮,你能不能管管你女兒,你看她都做了什么!”
一道控訴后,程書宜轉(zhuǎn)身去開衣柜。
“好家伙!她全給我剪了,一件也沒給我留!”
裴琰禮一頭霧水。
撿起落在他身上的碎布條,看了看。
是她的肚兜。
不過全都被剪碎了。
程書宜再次回到裴琰禮身旁,叉腰跟裴琰禮要個(gè)說法:“你女兒干的,你說吧,我打還是不打!”
小丫頭為了給自己的木偶做衣服,竟拿她的肚兜去剪。
真是氣死她了!
但她沒打過孩子,不知道怎么下手,只能先來問問裴琰禮的意見。
裴琰禮終于聽懂了。
原來是女兒頑皮,把她的衣服剪了啊。
“你舍得打?”裴琰禮打趣她。
其實(shí)她根本舍不得打孩子吧。
不然剛才在女兒房里她就動(dòng)手了,何必把這些碎布條拿到他面前來,問他的意見。
程書宜被看穿心思,更氣了。
衣服被剪得一件不剩,她不能打孩子,還被裴琰禮笑話。
她直接炸毛。
把拳頭對(duì)準(zhǔn)裴琰禮的肩背就是一通捶打:“許許是你親生的,我舍不得打孩子我還舍不得打你嗎!”
裴琰禮沒想到她會(huì)來這么一出,硬是挨了幾十下她的拳頭。
他身體結(jié)實(shí),倒不算太疼。
他更多是覺得她炸毛的樣子,好笑又可愛。
“你還笑!”
這對(duì)父女是會(huì)氣人的。
程書宜氣鼓鼓的,“我今晚都沒衣服穿了!”
裴琰禮拉起她的手,替她揉,接著沖她曖昧地笑道:“不穿便是了,反正也要脫掉的。”
“你!”
程書宜被調(diào)戲,氣不過的她威脅地說了一句:“你信不信我拔光你的菜!”
來啊!
互相傷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