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獵藍軍高級官員這種事情,南田洋子可以說有極其豐富的經驗。
從之前的考試院戴院長到侍從室的黃秘書父子。
南田洋子深知這些男人的喜好跟弱點。
這一次為了圍獵山城的城防司令部副司令蔣志澄,她也是做足了功課。
還沒進入山城的時候,南田洋子就利用潛伏在山城的日諜小組獲得了一些女大學生的資料。
經過她精心挑選,一個名為燕小紅的大學生進入了她的視線。
個子,長相,都很符合,加上是金陵國立大學的學生,金陵爆發戰爭后,她幾乎沒有任何親人還在世。
各種條件簡直就是為她量身定做。
于是乎,這個名為燕小紅的學生很快就在學院消失了。
一個多月后,悅舍茶館出現了一個名為燕孤鴻的女扮男裝的小伙計。
作為山城城防副司令的蔣志澄每次去茶館總會很不小心的看到這個伙計被趙富貴的老婆責罵。
在某一天夜晚,蔣志澄又非常湊巧的發現了對方的女性身份。
這種梁山伯遇祝英臺的戲碼頓時引起了蔣志澄的興趣。
一個自強自立的大學生,為了生活不得不向別人別人低頭,只為了賺錢完成學業。
這種人設放到哪里都會讓人打從心里尊重對方。
面對這樣的女人,蔣志澄從未表現的如此像個君子。
不但“叮囑”老板要好好的對待人家,還時不時的抽出時間跟對方花前月下,談論詩詞歌賦。
有那么一瞬間,蔣志澄甚至以為自己回到了二十來歲的年紀,有種跟人家海誓山盟的沖動。
用句時髦的話說,他這是墜入愛河了...
當然,對于南田洋子來說,這一切都是假的,從頭到尾只是一場鬧劇,南田洋子看上的從來不是蔣志澄這個人。
而是他這個城防副司令的官職,因為,只有他跟城防司令官能夠拿到山城布防圖。
至于南田洋子想拿到這個城防圖的理由,那是因為她還有更大的計劃。
走到二樓包廂門口,南田洋子吸了口氣,臉上瞬間浮現出一種被男人拋棄了十幾次般走投無路的感覺,推開門,一記凄苦的聲音響起:“德全先生,我想,我大抵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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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來到了民國二十七年四月份。
華夏素來是以“孝”治天下,所以,每年的三月三清明跟九月九重陽市政廳都會放假。
節后上班歷來是打工牛馬深惡痛絕的事情。
滬市,經濟司司長辦公室。
陳陽打著哈欠,推開辦公室大門,剛把衣服掛上,秘書李寧玉便沖了進來。
“長,長官,不好了,出大事了。”
陳陽皺了皺眉頭:“李秘書,要注意你的個人形象,天塌下來也不用你操心。”
“但你要是這么慌慌張張的,下面的人肯定會有些不好的想法。”
“下次注意點。”
李寧玉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道:“對不起長官。”
“但這件事真的非同小可,剛剛收到金陵方面傳達的指示,需要我們經濟司上下配合憲兵司令部聯合特高課做內部甄別...”
“啥?”陳陽愣了一愣:“甄別經濟司上下?我沒聽錯吧?”
“我這就是一個收物資,發物資的部門,什么事情還得甄別我這里?”
李寧玉拿出一份報告雙手遞了過去:“內部通告。”
“四月三號發起的清鄉計劃完全失敗,師長霍軍生殉國,副師長白亮,參謀長趙明正被俘。”
“齊司令懷疑是有人泄露了剿匪信息,導致部隊被紅黨游擊隊埋伏。”
陳陽接過李寧玉手里的內部通告,上下仔細看了一遍,刨去上面的官樣話術,陳陽感覺這應該就是個笑話。
民國二十七年四月三日,齊司令手下部隊由師長霍軍生率領,在金陵完成完成誓師儀式之后,由金陵向溧陽方向出發,準備在太湖東部地區與趕來的蘇市以及常市駐守的兩個保安團匯合。
此次清鄉運動,金陵方面總共動員了一個師外加兩個保安團,總數在三千人左右,分東南北三個方向將太湖地區的游擊隊趕到太湖西岸。
完成作戰計劃之后,大部隊會在太湖西岸發動聯合作戰,一舉清剿這些紅黨游擊隊。
為了保證任務進行順利,此前,金陵特務科已經對太湖地區的游擊隊做了完全的偵察,確定對方的人數以及裝備。
這個時候太湖地區活動的游擊隊加上周邊一些區縣的游擊隊,總人數大約在七百人左右。
以三千對七百,也就是差不多五倍于敵的人數,再加上從和平建**方面調來的物資支援。
無論是人數還是武器裝備,雙方都不在一個層面上。
而如此詳細的計劃,還沒開始就破產。
齊司令手下的主力部隊還沒到達聚集地,半路上居然被游擊隊伏擊。
而更離譜的是,連對方人數都沒搞清楚,部隊就開始亂了。
報告上說是經過奮力抵抗,最終因為雙方人數差距,部隊不得不后撤。
而在后撤過程中,師長霍軍生為了掩護部隊撤離,自告奮勇阻敵追擊,最終不幸殉國。
副師長白亮以及參謀長趙明正在撤退時候為了保全部隊實力,命令部隊分批撤離,他們留下來斷后,結果,兩人都不幸被俘。
當然,這種政府內部發出的報告你要反著來看,
事實就是,這支部隊從溧陽出發的時候遭到太湖游擊隊伏擊。
還沒等師長霍軍生下令撤退,部隊經無法控制,發生踐踏事件,而他也死于亂軍之中,甚至連他到底是被紅黨擊斃還是被自己人放了冷槍誤殺都搞不清楚。
部隊后撤三十多里地之后,事先埋伏的常市金壇大隊跟武進大隊前后夾擊,以三百不到的兵力對上偽軍潰逃的隊伍,更是一舉俘虜對方五百多人。
其中就包括來不及逃走白亮跟趙明正。
通篇報告下來,除了傷亡是真的,其余幾乎就全是假的。
畢竟齊司令也不能說是自己這些手下太過廢物,兩千人的部隊居然是被嚇壞的。
“豈有此理,簡直是豈有此理。”陳陽重重的將內部報告砸在地上。
“部隊清剿工作失敗關我們什么事情?”
“我們這個部門管的是物資輸送,所有行動細節以及人數一概不知。”
“他們居然想把屎盆子扣到一個管運輸的部門上來。”
“還能不能要點臉?”
李寧玉也不知道怎么解釋,這些人要是真要臉至于把這種責任往經濟司推嘛...
“長官,我們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