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建軍也是挑了挑眉,還真是十分意外,側首看向了云織織,說道,“聞著真香啊!”
“那就坐著,也沒有旁人了!”鐘珊笑道,看著他們那口水都快要流下來了。
谷文斌明顯也是考慮到還有兩個孩子,除了他們帶來的菜以外,谷文斌還蒸了一份肉末蒸蛋,清炒小菜,都是孩子能吃的。
“團團、圓圓有想吃的跟姨婆婆說,姨婆婆給你們夾。”鐘珊坐在圓圓的身邊,雖說在部隊這些男人也不能喝酒,但男人坐一起說話,她們就管兩個孩子。
“呼……”
正當此時,胡建軍突然重重的吐出口氣,在幾人看過去時,他沖著云織織豎起了一根大拇指,說道,“云同志,你這手藝是這個啊!”
胡建軍沒想到,一個魚居然還能煮得如此好吃。
他們部隊的后面就是海,平時他們吃魚的次數(shù)也多,但是部隊食堂做魚的方法比較單一,就是煎煮,有時候魚腥味都去不干凈,味道也很清淡。
而現(xiàn)在吃到魚肉,味道霸道,酸酸辣辣的。
魚肉鮮嫩軟滑,蘿卜酸脆可口,里面的粉絲更是泡得十分入味,那滋味簡直是一絕。
云織織其實知道,自己這酸菜魚是好吃,但絕對沒有好吃到那種地步。
但這個年代,缺衣少食,食材調料都是極缺的,而且每個人家吃喝用都是有定量的,像是什么糧票、肉票、鹽票等等,都是有限用的,只能省著用。
燒菜哪兒舍得重油重味的,畢竟一旦用完,就是真的沒有了。
乍一嘗云織織做的酸菜魚,誰吃了不迷糊。
“是啊!真好吃啊!”
幾個老爺們的口味都是偏重的,幾人就看到他們的筷子幾乎都往酸菜魚里伸,生怕自己吃少了一般。
云織織抬首,就留意到谷文斌把一個碗推到了鐘珊面前,碗里放著滿滿一碗的魚肉。
鐘珊對此似乎已經(jīng)習以為常,溫柔地沖著丈夫露出一抹笑來。
待云織織回過神時,便發(fā)現(xiàn)一碗魚肉不知何時放到了她的面前,她抬首看向了秦時郁,便見他正與胡建軍說話。
好似剛剛的事情,不是他做的一般,就算是他做的,也是那么的不值一提。
鐘珊和鄭桂枝對視了一眼,倆人都看到對方眼中的欣慰。
只要秦時郁知道對自己媳婦兒好,便是現(xiàn)學現(xiàn)用的,那都是有救的。
在秦時郁和云織織的這件事情上面,鐘珊和鄭桂枝心照不宣的站云織織和兩個孩子這邊。
秦時郁是出任務,顧不到家里的事情。
可是,云織織所受的傷害,卻是秦時郁帶來的。
“太爽了!”
幾人吃完飯后,靠在那兒伸手摸著肚子,太舒爽了!
這一頓飯,吃得那叫一個滿足。
酸菜魚被吃得差不多,所剩的只是底下的少許酸菜。
若不是他們真的吃不下了,那酸菜只怕都得一掃而空了,看看碗里見底的魚湯,就可以想象得出來,他們是真的吃不下了。
“媳婦兒,你帶著他們去屋里坐著說話,這兒交給我們!”谷文斌說道。
“成!”鐘珊也沒有拒絕,把收拾桌子的事情丟給他們后,領著云織織和鄭桂枝他們就直接進了屋。
“織織,秦時郁在家干活不?”鐘珊問道。
云織織點了點頭,“干活,今天那魚也全是他收拾好給我的。”
“就該這樣!”鄭桂枝說道。
云織織挺意外的,若真是要說起來,自己跟他們其實并不熟,反倒是秦時郁與他們相處多年,他們跟秦時郁的感情,肯定是要比起自己跟秦時郁要好的多,然而……
從自己與她們倆相處看來,他們倆反倒更站自己這邊要多一些。
“不過話又說回來,小秦人挺好的,他父母怎么那樣啊?先前沈鋒來家里吃飯時,其實與我提過小秦的事情,他出任務后,每個月都往家匯了60元,另外還有錢票之類的,他出任務,每個月的糧票啥的也用不著,他的意思是讓你婆婆給你30,余下30給家中,他娘就沒給你一毛錢?”鐘珊問道。
“若是給了,他們娘仨能餓成這樣?”鄭桂枝說道。
云織織也搖了搖頭,“我并不知道這些!”
“怎么會有這種人,兒子在外生死不知,妻兒子女在家中,不指著他們能多照顧一點兒,反倒連應該屬于你的那一份錢都給私吞了,實在可惡!”鄭桂枝罵道。
秦時郁的品性如何,她們都是清楚。
可也想不通,秦時郁怎么會有那樣的父母。
待兒媳婦不好也就罷了,竟是連親孫子親孫女,都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餓成這樣。
真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鐘珊和鄭桂枝都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正在外間收拾碗筷的幾人都聽得清楚。
秦時郁面色也沉了沉,更多的還是自責。
是他考慮不周。
“你的身子骨太瘦弱了,接下來可得好好補補才是,每天雞蛋可不能少,小秦這孩子還是有些能耐的,讓他整些魚啊野雞之類的,燉了湯給你補補身子。”鐘珊說道。
看到她瘦成這個樣子,她們瞧著也是真的心疼。
好好的一個人,瘦得脫了相,連著兩個可憐的孩子也是如此。
誰也不知道,她在鄉(xiāng)下過的到底是什么日子。
據(jù)說他們還是住牛棚里,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就是拼了命的賺工分,又能賺到多少?
再者說,她的父母能因為那事跟她斷親,指不定還會拿那事來指責她,從而讓她愧疚,讓她甘愿為那個家付出。
“會的,以前總覺得虧欠,如今想通了很多事情,沒有什么比自己和孩子更重要了!”云織織輕聲說道,隱晦的解釋了明明她有能力,卻在這三年的時間內,讓自己和孩子餓成那樣。
而今的中醫(yī)被打壓,她沒有行醫(yī)證,在鄉(xiāng)下也無法替人看診。
且發(fā)生那樣的事情,估計云織織在鄉(xiāng)下的名聲,都不知被傳成什么樣子,又有誰愿意找云織織看診?
“你能這樣想就好!”鐘珊點頭。
她和鄭桂枝想的都一樣,估計先前她一直覺得自己虧欠了她的那個妹妹,也沒少被自己的父母壓榨,想來也是受了很多委屈。
就算她真的有錯,她何嘗不是受到了報應呢!
“你覺得你嬸她們有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