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說,在見到整柜的黃金,林天盛也面色通紅,心潮澎湃。果然面色通紅,要想發財,還得指望橫財。
這筆錢便是創立事業的第一桶金,同樣,這筆錢還是蝦兵蟹將的安家費,是兄弟們的血酬。
就算是原來的五毒探長,都不可能去動這筆錢,何況是林天盛?
他非常爽快,再度重申道:“照說好的分,連阿聰那份算上,一人分三十五萬。但這件事,我不希望有第七個人知道。”
“往后,不管誰出事,敢亂開口。”
馬德龍下定決心,果斷接話:“我殺他全家!”
何立盯著黃金,點頭道:“往后在警隊,是生是死,是進是退,我們都以盛哥馬首是瞻。”
“沒錯,我們相信盛哥。”劉毅道。
以他們的眼界,不用看得太遠,單這一筆錢,便足以改變命運,托付生命。
張錦榮在旁默默喝酒,看著大佬收買人心,不得不說,水塘進修三年,大佬長進不少。
除了把利益掛在嘴邊,錢,比以前舍得分。
光這一點,便沒白蹲三年。
當然,他系見過大錢的人,看不上三瓜兩棗,要的是卷土重來,要是當人上人,但大佬的長進,叫他見到曙光。
不是那種屁本事沒有,只會吹水的廢柴。
林天盛見三人信誓旦旦,表態效忠,帶著笑意道:“好了,把黃金收一下,等下換個路口下樓。”
“知道了,大佬。”
馬德龍很自然的在私下了改口,找來背包,把貨全部裝進包里,交給負責出貨的張錦榮。
人與人之間,沒有絕對的信任,但隨著利益的綁定,會有一分一分加深的感情。直到某一刻,足以為之獻出生命。
因為,人就是情感動物,將心比心,以命換命!
眾人換了個路口離開大廈后,張錦榮沒有和四人同行,獨自攔了部車,擺擺手道:“閃了。”
馬德龍,何立,劉毅達和大佬告辭,各回各家,
林天盛搭車回到上海街的榮昌大廈,打開櫥柜,沖了杯泡面,對付一頓,便回到房間沉沉睡去。
翌日,上午。
林天盛剛回警署,便見到馬德龍,何立,劉毅達已在工位,張錦榮暫時見不到人。
陳升和他了聲招呼,低聲道:“寫份結案報告給皮sir,他唔好意思來見你。”
“收到,收到。”林天盛打著哈欠,坐在位置,剛拿出筆,馬德龍便湊上頭,掏出一份文件:“林sir,結案報告,看看有沒有要補充的地方?”
林天盛眼神驚訝,打開文件,發現結案報告寫的十分工整,并且沒有一句多余的話,拿起筆,簽下名,更加欣賞起老馬。
“很好,有你幫忙,我會輕松很多。”
馬德龍帶著微笑,臉上法令紋宛如溝壑,笑著道:“都是我應該做的。”
陳幫辦坐在幾米外,循聲看來,眼神意外,但也見怪不怪。
按照警務改革后的制度,老馬作為資深警員,不獲得進修推薦,或者立下大功,想從員佐級晉升到督察,未來是十分艱難的。
雖然,林天盛得罪洋人,處處受到刁難,但至少有點背景。幾個蹲水塘的蝦兵蟹將,能調到重案組,還不是沾林sir光?
既然都被鬼佬視作耗材,那抱緊林sir大腿,是唯一的辦法。
他覺得馬德龍頂多算有點小聰明,卻料不到,他們已經命賣給林sir。
躲在百葉簾后觀察許久的皮志邦推開辦公室門扉,面色不爽走來叫道:“阿盛,昨晚的結案報告呢!”
“寫好了。”
林天盛撇撇嘴站起身,將報告遞給皮志邦,興致欠缺道:“有指教啊,皮sir?”
皮志邦語氣慍怒,奪過報告,不悅道:“你以為辦案就是打打殺殺啊?在警隊做事,要用腦子的!”
“報告上只寫擊斃罪犯,贓款贓物呢?”
林天盛納悶道:“什么贓款,大圈幫剛剛上岸,除了子彈,只有手雷。”
“追贓都不會,辦什么案?”
皮志邦拿著文件,甩給一旁的陳升:“你負責追贓。”
“我?”陳升愣神。
“就系你,難道是我啊。”
重案組的公務里,辦案追兇又累又苦,還有可能丟命。追贓抄家,又爽又閑,還不用跟罪犯交火。
正常來講,邊個辦的案子,邊個負責追贓。
雖然,追回來的錢,不能進個人口袋,但李旭東可搶過皇家鐘表行,要系能追回一批鐘表送回楊老板家里,那可是大大露臉,說不定就能讓大老板記個人情,將來升職遭貶都能用上。
膽子要是大,私吞一些,也不是不行。
皮sir叫林天盛干苦力,卻不給沾人情,明晃晃在打壓啊。余下三位重案組幫辦,剛想和林天盛敘敘話的心思,頓時熄滅,只求各自安好吧。
馬德龍,何立,劉毅達剛開始還有些緊張,后來見皮志邦純粹是在發飆,反而放松身心,暗地發笑。
皮志邦雙手插兜,踩著皮鞋,大搖大擺的離開重案組。林天盛掏出支煙,嗤了一聲,公開挑釁道:“走路比高跟鞋還響,墊了十厘米增高啊,矮冬瓜!”
陳升面帶歉意,走上前道:“唔好意思呀,林sir,搶你機會了。”
“不怪你,純粹瀨尿蝦在作怪。”林天盛拍拍他肩。
陳升揚起眉頭:“瀨尿蝦?”
“用他們威海話講,叫皮皮蝦。”林天盛指指走廊門口,陳升恍然大悟,竊笑道:“小聲些,別給皮sir聽見。”
“那個,午餐我請,砍兩只燒鵝夠唔夠?”
“客氣。”林天盛笑了笑,沒有刻意拒絕。
中午,十一點多。
張錦榮提著一個果籃回到重案組,隨手將果籃放下,便湊到林天盛的桌前,低聲道:“一切順利。”
正在吃飯的何立,劉毅達,馬德龍三人,喜色抑制不住,但好在沒有笑出聲,一味低頭扒飯,掩飾表情。
林天盛用筷子指了指桌面的燒鵝:“陳sir請的,袋子里還有一份飯,快點吃了。吃完飯,我們去醫院探望阿聰。”
“好。”
張錦榮也不廢話,打開蓋子,低頭干飯。
行動科長官辦公室里,鬼佬亨利身穿制服,蹺著二郎腿,手捏雪茄,十分不滿的質問道:“你說一個晚上搞定他們,又一天了,怎么姓林的還活著,你叫我怎么向署長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