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行嘖了一聲,“其實江致這小子人也不壞,只是不應該追你家沈老師。”
周京硯面無表情的開口,“我讓你把他弄出國,沒讓你找人給他下套,顧知行,收斂一點。”
顧知行白了他一眼,深覺這老小子有點不知好歹。
簡直就是既要又要!
“誰說我給他下套?誰敢亂說我撕了他嘴!“
“關我什么事?我不過是花了點錢在別人手里買了他幾張照片!”
“我可是正經好市民,周京硯,你就算是當官的,也不能污蔑我!”
“我還指著你給我頒發好市民證書呢!”
周京硯輕飄飄的瞥了他一眼,慢慢吐出兩個字:“就你?”
顧知行氣笑了, “周老三你什么意思?老子做了這么多,你連個好市長獎也不發給我?”
周京硯慢慢的點了一支煙,眼里波瀾不驚,“這個獎是發給真正的好市民的,你這種從小就不是什么好人的奸商,想想得了。”
顧知行氣得一直笑,“權謀和話術這東西算讓你玩透了, 周京硯,小爺算是甘拜下風。”
“不過,周書記,你一個堂堂市委書記,在這里偷看人家一晚上,你的人民他們知道嗎?”
周京硯瞥了他一眼,“滾去開車!”
顧知行:“老子堂堂一個大總裁,天天不是給你當間諜就是給你開車!”
“周京硯,老子真是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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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佳期起了個大早。
在機場的時候,江致抱著她不肯松手。
這一刻,沈佳期也是動容和不舍的。
在云城這幾年,江致對她和小姨很是照顧。
就算她對江致沒有那么多男女之愛,但上千個日日夜夜的陪伴不是假的, 那些一起經歷的事情也不是假的。
在某種程度,她已經把江致當成了家人。
一整個上午發,她都在時不時的看手機,等江致的電話。
可是,一上午, 江致都沒有打電話過來。
最后一節 課的時候,校長把沈佳期叫到了辦公室。
一看到校長笑瞇瞇的臉, 沈佳期就直覺沒好事。
果然,校長把一疊文件推到她面前:“佳期啊,我看你最后一節課是空著的,你就跑一趟市委。”
“把這個文件送到周書記辦公室里去。”
沈佳期 心里咯噔一下,微微皺眉:“我還落下了許多作業沒有批改,您還是叫別人去吧。”
校長面不改色,仍舊是笑瞇瞇的:“還是你去比較好,一是周書記家的小孩在你班上,你親自送過去,我們的申請肯定會受重視一些。”
“二來吧,聽說你朋友最近調進了市秘書辦。”
“有熟人,說話方便一些,資料也能更快的被遞上去。”
其實,這只是表面 說辭。
這幾天,校長不知道從哪里聽到一點風聲,說是這位新上任的市委書記和沈佳期是舊識。
具體是什么舊識,他是不清楚的。
但他活了五十多歲年,能清楚的知道周書記看沈老師的眼神并不只是相識那么簡單。
其實他并不是一個喜歡八卦的人,也知道沈佳期有男友。
但一想到這次的名額只有幾個,但申報的小學已經達到十五個,他就急得嘴角都起泡了。
尤其是前幾天的雨,好些孩子課間活動在操場上不是摔了,就是放學的時候淋雨生了病 。
這實在叫人難受!
所以,他打算豁出去這張老臉,必須把這次的名額拿下!
“佳期呀,你看,這幾天下雨,你自己淋病了不說,孩子們也病了不少。”
“可這申請的學校,我知道已經十來個了!”
“人家的學校都能搖人,不是有人在市委上班,就是有人在教育局能說上話,多少有機會,不像我……”
校長假裝抹了一把臉,沉聲道:“你們跟著我,都受委屈了,孩子們也遭罪……”
話說到這個份上,沈佳期臉上也掛不住了。
嘆了口氣道:“行吧,我送過去。”
“但我朋友只是一個小小的助理,最多就是幫著把文件早些遞上去,別的也行不通。”
校長馬上眉開眼笑,“好好好,能提早交上去也不錯。”
“你去吧,我給你報銷打車費!”
沈佳期:“不用,我掃個小黃車就行。”
到市委大樓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半了。
沈佳期給唐笑發了條信息,然后去旁邊的茶百道點了兩杯烏龍桃汁,提著它進了單位大門。
和工作人員說明了情況后,被引著去了秘書辦辦公室。
唐笑不在,也沒有回信息。
沈佳期一個人坐在辦公室感覺有點不自在, 便退到走廊外等著。
這大樓修起來有些年份了,防風不是太好,沈佳期站的地方正好吹得讓人頭疼。
于是往前走了幾步路,打算到避風角落的椅子上坐一會兒。
路過會議廳的時候,正巧風把大廳的門吹得半天,里面的情況一覽無余。
不小的大廳里,坐滿了平時在云城七點檔新聞里的熟面孔。
主位上的,赫然是周京硯。
而唐笑,正在旁邊的小書桌上奮筆疾書。
很明顯,周京硯正在下達什么指令,優越好看的側臉在燈光下顯得異常冷肅沉穩 。
那聲音也冷沉有力,一字一詞之間,都充滿著威嚴。
這是完全不一樣的周京硯。
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工作時的樣子。
是這樣沉穩和冷肅,輕易的就叫人心生敬畏。
她瞬間想起了周京硯的父親,那個手握一方重權,即使是在京市,也沒人敢忤逆的真正大人物。
周京硯,似乎完美的繼承了他父親在權利場上的風范以及能力。
下面坐著的, 年歲都比他高,但他卻能在主位上,領導著這群人開山闊斧。
一時之間,沈佳期看呆了,心臟不受控制的狂跳了幾下。
連冷風吹到臉上,她竟然也沒有察覺。
不知過了多久,大約有幾十秒那樣的時間,有人推著文件車過來了。
“不好意思,麻煩讓讓!”
沈佳期忙退了幾步,“對不起,擋您道了。”
清冷熟悉的聲音傳進去,里面主位上的人猝不及防的轉頭看過來。
只看到自己念想了一晚上的人就站在門外,看向他的眼神里有一絲狼狽和慌亂。
但只一瞬間,那目光忽地就變冷了。
疏離和冷淡之中,似乎還有一絲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