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嬸嚇了一跳：“不行不行。葉丫，你不能為了跟老宅置氣而斷自己的財路。這叫啥來著......”

溫玉兒道：“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對對！你可別跟錢過不去。以后他們掙他們的，你掙你的，就當吃剩下的喂了狗。”

溫葉道：“嬸子，我想好了。你若不學，我就教別人。”

“哎！”桂花嬸忙叫住，瞪她一眼：“既然如此，那......我就學了吧！”

溫葉笑道：“好。但我教的不是我們那個版的，我教的是......跟老宅的味道差不多，就是比我們自己的味道差點。但也是好吃的。”

“而且......這個生意可能做不長遠，可能也就十天半個月，這樣兒的，你們愿不愿學？”

桂花嬸忙點頭：“自然。”

溫葉說：“除了嬸子，我還想教福爺爺家、里正家和鐵柱家。”

老福頭天天接觸，已經很熟悉了，人品也沒問題。

趙鐵柱是溫元的玩伴，跟他們家關系也不錯。

溫里正雖然走得不近，但他處事公正，并沒有因為老宅有兩個讀書人而偏幫。

現在要教出去，自然不能忘了里正，賣個好總是沒錯的！

桂花嬸明白了，葉丫這是想多搞幾家出來，好分薄老宅的利潤啊。

桂花嬸想了想：“你先別叫他們。人由我來找，這個惡人我來當！到時就說是我不小心泄出去的。可不能讓你爹覺得你是為了搞死老宅才干這事。”

溫葉笑道：“好。”

說著，溫葉拿出一張紙來：“涼拌的靈魂就是醬油和調料。全都寫在上面。嬸子照著做就好了。至于味道，那便是千人千味，喜歡味重些的，就多加點料。喜歡淡的，就少放點。”

桂花嬸不認字，溫玉兒有個念書的堂哥，倒是囫圇認得一些：

“呀，這藥材竟然能煮菜？藥味不都很薰嗎？”

溫葉道：“放一塊就不熏了。還有，拌菜時放一點香油，那味兒擾的一下就上來了。挑菜也要新鮮和清爽的。”

母女倆忙點頭，給溫葉供了這么多天菜，自是懂的。

桂花嬸道：“回頭我就找找里正等三家。對了，那個竹筍你們還要不要？”

“當然要。跟以前一樣，一天30斤。”

幾人又商量了一會，溫葉姐妹就回家了。

桂花嬸轉頭便找了溫里正、老福頭和趙鐵柱家。

悄咪咪地說了做涼拌之事。

三家人均是陣陣驚喜。

雖然葉丫說只能做十天半個月，但農戶人家來錢路子本就不多，能賺個一百幾十文也是好的，就當做短工。

......

翌日寅時過半（凌晨4點左右），林氏便來敲門了。

溫蘭揉著眼打開門，林氏說：

“蘭丫的繡活放一放，今天也一起出攤。”

多一個人，就多一雙手。

可不能讓顧客等不及，跑到對面吃了。

溫蘭忙應著，卻推溫葉：“葉丫葉丫，快起。”

溫葉扁了扁嘴，困困困，起床氣，想打人，怎么辦？

前些天涼拌不愁賣，她根本不用趕早。

現在因為多了一個攤位，不早起都不行了。

溫葉打著哈欠，踢踢踏踏地出了房，見只溫元已經在廚房切菜了。

這小子全家最小，卻是全家最積極的。

啥事都要搶在前頭，天選牛馬體質。

溫老三也起了，愧疚讓他不敢多睡，天還沒亮，已經劈起柴來。

等溫葉刷完牙，所有主菜配菜已經準備完畢。

很快，老福頭就駛著牛車過來。

一行四人上車，緩緩離開。

老福頭訕訕笑著：“葉丫，那個謝謝你，昨天勝利家的已經跟我說了。”

溫葉這才清醒了點：“也就掙幾個零花，福爺爺別嫌棄。”

“哪能，我謝你還來不及。就是......我們也去擺攤，你們怎么上鎮？”

車子就這么大，牛的負重也是有限的。不可能拉兩個攤位的東西。

溫葉說：“福爺爺不用擔心。我們可以租一輛驢車。”

“那好。”老福頭喜滋滋的。

幾人來到村口，竟然看到溫老二夫婦和溫璃玥姐妹，幾人趕著驢車上鎮。

方氏雙眼微閃，笑道：“三弟妹，你們也這么早呀！”

林氏沉下臉。

方氏也不惱，看著溫蘭：“今天你們也是四個人？”

林氏直抽氣，她還有臉說？

很快就到了鎮上。

兩個攤位又擺到了對面。

方氏一邊支攤子一邊訕訕地笑著：“大家都知道這里有涼拌賣，想吃的人都涌到這邊來......咱們就擺一處吧！就像街上一溜的布莊、一溜的飯館一樣。”

林氏繃著臉不說話。

溫蘭和溫元也是憋了一肚子火。

溫葉卻很淡定。

很快，兩個攤子都支了起來。

溫葉這邊是300斤，對面是200斤。

溫葉還是原價，對面卻跟昨天一樣低一文錢。

鎮上漸漸熱鬧起來，顧客們陸續上門。

“涼拌，3文一小碗，5文一大碗！”

“涼拌，涼拌素菜！2文一小碗，4一大碗！”

兩邊像是較勁一樣，開始叫賣。

溫葉這邊圍了一層人，溫老二那邊卻因為少一文錢，被圍了三層。

溫老二和方氏笑得褶子都出來了，積極地招呼客人。

可顧客只吃了一小碗，反而轉頭到溫葉家按斤買：

“還是你家更香口。貴一文就貴一文吧！我大孫子說，就要這個味！”

“對，就是你家味兒正宗，又麻又香嘴。”

林氏立刻眉開眼笑：“嬸子是懂吃的，送您小半碗青瓜。”

“好好好。”

溫老二這邊也發現情況了，臉色難看。

昨天明明他們人氣更旺，剛開攤時也更熱鬧，可一個時辰后，反而是溫葉家生意更好。

賣了兩個時辰，溫葉家已經賣了兩百多斤，還剩小半盆。

溫老二家只賣了一半，幾人臉色都不太好。

方氏道：“拉著個臉干什么？就算只賣一半也能賺三百多文，頂你以前小半個月工錢，還想咋樣？”

溫老二瞪她：“我心里就是不得勁！”

只要想著對方賺了一兩多銀子，而自己只賺三百文，他就抓心抓肺的難受。

方氏低聲道：“急什么。放長線釣大魚，等把老三攏好，總能套出來的。”

溫老二心里才舒服了些。

而且現在一天賺三百多個大子，還是有些美的。

對面溫葉攤位——

溫葉拉了攔溫蘭：“姐，我們到縣里。娘，元寶，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

林氏驚道：“去縣里買什么？”

溫葉壓低聲音：“賣配方。”

“賣啥？”

“就是這涼拌的方子，我要賣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