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過稀疏的杉樹枝椏,在崎嶇的山路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每走一步,腳下的碎石都發出 "嘎吱" 的輕響,像在訴說著這片土地的苦難。
"都跟上!踩著前面人的腳印走!" 王林壓低聲音喝道,汗水順著額角滑落,滲入眼角帶來刺痛。他借著月光回頭望去,七十多個紅軍戰士像幽靈般在山路上移動,每個人的綁腿都沾滿泥漿,破舊的軍裝在夜風中飄動,眼中卻閃爍著劫后余生的慶幸和對未來的迷茫。
半昏迷的政委突然抽搐了一下,王林趕緊停下腳步。借著慘淡的月光,他看到政委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干裂起皮,胡子上凝結著黑色的血痂。"文塘... 阻擊... 掩護主力..." 程翠林虛弱地吐出幾個斷續的字,聲音輕得像風中殘燭。
王林摸出水壺,小心翼翼地喂了政委兩口。冰涼的水滑過喉嚨,政委干裂的嘴唇微微顫動。水壺里的水已經不多了,這是他們從民團那里繳獲的唯一物資。"堅持住,政委,我們很快就能找到大部隊。" 他輕聲安慰,盡管連自己都不知道這話有幾分可信度。
"營長,前面就是石塘鎮了。" 偵察組長張紅土突然從前面折返回來報告,他貓著腰跑得飛快,粗布軍裝被荊棘劃破了好幾處。
王林示意隊伍隱蔽在灌木叢后,獨自匍匐到山腰一塊巨石后觀察。石塘鎮像一頭沉睡的野獸臥在山谷中,十幾間土房圍著一個小廣場,鎮中心幾間瓦房還亮著燈火,炊煙裊裊。通過腦海中的 3D 地圖,他清楚地看到鎮內廣場上分布著100多個藍色光點,旁邊祠堂位置則聚集著一大片紅色光點 —— 那是被押送的紅軍俘虜。
"桂軍 24 師一個連,配備兩挺捷克式輕機槍," 王林喃喃自語,手指在虛擬地圖上滑動,"祠堂西側有三個哨兵,俘虜被分關在兩間屋子里。" 地圖上顯示周邊十公里內沒有其他敵軍,"看來師長在新圩已經被伏擊了,這是在新圩被俘的。"
127 名俘虜,必須解救出來。但對方是桂軍一個滿編連,而自己只有二十條槍。硬拼無異于自殺,他想起歷史書上關于湘江戰役的記載,34 師正是在這片區域全軍覆沒。
"營長,打不打?" 陳阿海湊過來問道,這個曾經的機槍手此刻正用破布擦拭著繳獲的中正式步槍,眼中閃爍著戰斗的渴望。在三倍成長速度的加持下,他已經從一個普通士兵迅速成長為能夠獨立指揮的班長,手指上磨出的厚繭見證著他的蛻變。
王林沉思片刻,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打,風險極大;不打,看著同胞被押送就義,良心難安。"打!但不能硬拼。" 他突然有了主意,在地上用樹枝畫出簡易地圖,"張紅土,黃木生!"
"到!" 兩個偵察組長齊聲應道,身體繃得筆直。
"你們帶偵察組從右側山路繞到鎮子南邊," 王林指著地圖解釋,"那里有片樹林可以隱蔽,等子時過半就開槍打他們那邊的哨崗,記住用單發,打三槍換個位置,把他們往南引。桂軍現在正猖狂,肯定會派兵追擊。" 他特別叮囑,"保持距離,利用地形周旋,拖到寅時再撤。我們這邊完成救援會直接往正東走,不去新圩了,師長他們已經過了新圩了,桂軍回撤后你們往東追趕我們"
"是!保證完成任務!" 張紅土敬禮時,破舊的軍帽差點掉下來。
"陳阿海,鄭水生!" 王林轉向兩個戰斗班長。
"到!"
"你們各帶一個班,埋伏在鎮口兩側," 王林加重語氣,"看到桂軍主力追出鎮子五公里后,你們立刻從左右兩翼突入,先用手雷,后開槍,趁敵人沒有反應過來,快速突擊。殲滅留守部隊后一班救人,二班整理繳獲的裝備。記住,速戰速決,十五分鐘內必須結束戰斗!"
"明白!" 兩人異口同聲,眼神中充滿信心。
部署完畢,王林看著戰士們迅速行動起來,心中不禁有些忐忑。這是他穿越以來第一次獨立指揮戰斗,成敗不僅關系到兩百多人的性命,更可能改變 34 師全軍覆沒的歷史命運。他摸了摸腰間的駁殼槍,冰冷的金屬觸感讓他稍微鎮定。槍套上的血跡已經干涸發黑,那是原主在文塘阻擊戰中留下的最后痕跡。
凌晨一點,石塘鎮突然響起幾聲清脆的槍響,在寂靜的山谷中傳出很遠。鎮中心的桂軍營地立刻騷動起來,火把迅速亮起,映照著一張張驚慌失措的臉。一個穿著少校制服的桂軍軍官提著褲子從瓦房里沖出來,破口大罵:"媽的哪個不長眼的打冷槍?"
“連長,南邊有赤匪,朝我們前哨開槍,看樣子想救人。”
“得來全不費工夫,都是功勞,兄弟們留一個排看家,其他給我抄家伙,打過去,幾把槍就想救人,這是給我們連送大洋來了”
很快,一支約八十人的桂軍隊伍沖出鎮子,朝著槍聲傳來的方向追去。張紅土和黃木生帶著偵察組邊打邊退,像狡猾的狐貍,不斷利用山坳和密林變換位置。"狗娘養的白狗子!" 引誘桂軍深入山區。
"就是現在!" 王林看著地圖上桂軍主力漸漸遠離,藍色光點已經移動到五公里外的峽谷地帶,果斷下令。
陳阿海和鄭水生帶領兩個班如猛虎下山般撲向鎮口。留守的桂軍顯然沒料到紅軍會殺回馬槍,大部分還在圍著篝火打盹,幾個哨兵也抱著槍靠在墻角打瞌睡。陳阿海一揮手,戰士們紛紛投出繳獲的手榴彈。
"轟隆!轟隆!" 幾聲巨響過后,桂軍營地陷入一片混亂。"殺!" 陳阿海一聲怒吼,率先沖進桂軍營地。紅軍戰士們士氣高昂,三倍成長速度的效果在此刻顯現 —— 原本需要數日訓練才能掌握的戰術動作,他們在實戰中迅速掌握。一個新兵精準地利用地形掩護,連續射擊3槍打倒兩名桂軍,動作迅猛,配合默契,儼然一群老兵油子。
戰斗很快結束,三十多名留守桂軍被全部殲滅,無一漏網。王林帶著隊伍沖進關押俘虜的院子,看到一百多名紅軍戰士正驚愕地看著他們。祠堂的木門被炸開,俘虜們擠在門口激動得淚流滿面。
"同志們,我們來救你們了!" 王林高聲喊道,同時解開軍裝領口,露出里面的紅布條 —— 這是紅軍的身份象征。
俘虜中立刻爆發出歡呼聲。一個身材微胖、穿著破舊軍裝的中年男人擠出人群,他的眼鏡缺了一條腿,用麻繩系著掛在耳朵上。 他激動地握住王林的手,掌心的老繭磨得王林生疼,"王林,你還活著,太好了"
“老鐘,見到你恍如隔世啊!”
王林簡單說明情況后,立刻開始整編隊伍。繳獲的桂軍裝備足夠武裝一個連:30 支漢陽造步槍、2 挺捷克式輕機槍、500 多發子彈、120 顆手榴彈,還有大量糧食和藥品。"現在,你們正式改編為102團三營一連!" 王林站在一個土坡上,高聲宣布,晨光已經染紅了東方的天空,"陳阿海任 1 排長,鄭水生任 2 排長,鐘光邦任 3 排長兼后勤主任!"
“老鐘,你本是團部干事,先屈尊一下”
“說什么呢,我是那么講究的人嗎?”
老革命就是不一樣,王林給鐘光邦樹個大拇指
戰士們爆發出熱烈的掌聲。王林看著眼前這支煥然一新的隊伍,心中充滿了希望。雖然前路依舊艱險,但他知道,只要有這支隊伍在,就有希望。
"出發!往東走!" 王林一聲令下,隊伍浩浩蕩蕩地消失在晨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