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兒是姜姝的心腹,姜姝會防備旁人,唯獨不會對珠兒遮遮掩掩。
珠兒知道姜姝的苦楚,姑爺像是紙糊的一樣,過了今日沒有明日,在房事上也不中用,二奶奶總得替自己做打算。
她點點頭,信誓旦旦對姜姝打保票:“信陽侯府就這么大,我定把大爺的行程打聽得清清楚楚,絕不讓二奶奶失望。”
有些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陸長稽醉心于政務,除了夜間回府就寢,甚少有空閑時間消遣,珠兒忙碌了好幾日才打聽到了一點兒端倪。
“大爺除了處理政務就是讀書,休沐的時候偶爾會到碧云臺賞景,但也不是每次都去,前幾日倒是到茶肆喝過一次茶,但近半年來,大爺也只去過一次茶肆?!?/p>
珠兒越說越羞愧,頭也越垂越低,自覺打聽的消息一點用處都沒有,白白浪費了姜姝的時間。
姜姝輕嘆一口氣:“大爺光風霽月,身邊人口風又緊,莫說是你,便是我親自去,怕也探不到什么消息?!?/p>
“你去前院守著,待大爺回府,就馬上回來告訴我?!?/p>
話畢,姜姝移步梢間,打開立柜,蹲下身,把陸長稽借給她的手帕塞進袖兜。
山不就我,我便去就山,既打聽不到陸長稽的行蹤,就等著他下值以后去還這個手帕吧。
姜姝知道她的好處,她生得標致,身條更是萬里挑一,未出閣前因著胸脯太過于洶涌,一眼瞧過去,她就有些巍峨,時下時興弱柳扶風的身條,姜姝也曾因太過于豐滿苦惱過。
她成親后,姨娘悄悄跟她咬耳朵,告訴她男子最喜歡她這種身子,一旦沾染上了,怕是要溺死在溫柔鄉里。
姜姝想著姨娘的話,默默換了一件略微寬松的小衣,套了一件薄如蟬翼的外衫,那外衫平時倒是沒有什么特別的,可若沾了水就別有一番景象了。
姜姝穿好衣裳后,對著銅鏡自攬,見自己衣著得體,并未什么紕漏才放下心來。
剛要坐下喝茶,方玉敲門進了屋,方玉躬身向姜姝行了個禮,溫聲道:“二奶奶,趙三小姐來了,夫人請您到宴西堂作陪?!?/p>
方玉口中的趙三小姐是趙氏的內侄趙瀅蘊,趙瀅蘊是趙家嫡女,十四歲時以一首《朱門賦》名滿汴京。饒是姜姝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聽說過趙瀅蘊的才情。
姜姝畢竟是信陽侯府的世子夫人,現下趙氏雖甚少帶她出門交際,但家里來了貴客的時候,十之**會叫她去作陪。
趙瀅蘊出身大家,交際甚廣,若是能和趙瀅蘊交好,便是不用趙氏引薦,姜姝也能踏入汴京貴族的交際圈子。
懷孕的事虛無縹緲,姜姝若融入貴族圈子,便不愁在楊氏給姜容訂親之前,為姜容尋一門親事了。
想到這兒,姜姝的腳步格外輕快,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進了宴西堂。
趙瀅蘊跟她想象的幾無差別,穿著淡雅,頭上插著一支羊脂玉簪,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飾物。
她打扮的素凈卻并不簡單,隱隱透露出一股低調的貴氣。這種貴氣,只有鐘鳴鼎食之家才能將養出來。
姜姝美則美矣,身上卻無這種出塵脫俗的清貴之氣,因著有所求,她待趙瀅蘊熱絡的近乎市儈。
趙瀅蘊也有心和姜姝結交,二人都存了親近的心思,很快就熟識了。
趙瀅蘊離開時,姜姝贈了她一個荷包,并請她第二日上門喝茶吃點心。
來往來往,有來才有往,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便是在來往之間逐步增進的,姜姝邀請趙瀅蘊喝茶,趙瀅蘊總得回請一次,方合乎禮數。若是能在趙家舉行宴會的時候回請姜姝,便更好了。
送走了趙瀅蘊,陸長稽也歸了家。姜姝梳洗打扮一番,趁著夜色向迦南院行去。
不同于欣春苑的錦繡輝煌,迦南院布置古樸簡約,便連伺候的下人都少的可憐,只程用站在主屋前當值。
姜姝走上前,客客氣氣問道:“程先生,不知大伯可歸來了?”
程用道:“二奶奶來得巧,大人才剛歸家,現下到寢屋換衣裳去了,您若有要事,就先到花廳等一會子。”
花廳里十分清凈,小廝給姜姝上了一盞茶后,便悄無聲息退了出去。如此,偌大的花廳便只余下姜姝一人。
姜姝端起茶盞呷了幾口茶,待剩下的茶水變得溫涼以后,皓腕一斜將大半盞茶水灑到胸口,順勢把茶盞擲到地上。
溫熱的茶水將衣衫一點一點浸濕,輕薄的外衫貼到身前的肌膚上,清晰地勾勒出山峰的輪廓和形狀,愈發顯得那峰巒巍峨奪目。
姜姝心跳加速,耳朵也有些紅。她深吸一口氣,抬臂探到衣衫里面,將有些寬松的小衣朝一側扯了扯,微微露出一側的峰巒邊沿。
透過浸濕的薄衫,可將那白的發光的側峰瞧得清清楚楚。
門外響起沉穩的腳步聲,姜姝知道來人正是陸長稽。
她站起身,假裝在尋找遮身之物,眼光夸張地向四處搜尋,環視周邊,花廳里只有一個博古架外加六把檀木交椅,連一片簾幔都沒有。
姜姝第一次做背、德之事,唯恐被陸長稽瞧出端倪,夏日本就炎熱,因著心虛,姜姝如坐針氈,沁出了一層淋漓的香汗。
汗珠子順著脖頸蹚到衣襟里,姜姝盯著自己的衣襟,伸出手去解衣帶,作勢要去把衣裳上的水漬絞干。
時間把握的正好,她剛把衣帶解開,便見房門被人推開,陸長稽頎長的身影出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