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馨眉心微蹙,指尖無意識地捻著腰間的流蘇穗子,目光在司徒玥臉上轉(zhuǎn)了兩圈:
“姐姐來此多久了?”
司徒玥聞言抬眸想了想道:“嗯~,沒多久,大概兩個月不到吧。”
“哎~” 慕容馨重重嘆了口氣,指尖戳了戳木桌,“果然如此。雖說司徒玥本就聰慧,可終究不是現(xiàn)代人…… 我早該想到的。”
司徒玥眼中浮起疑惑:“慕容姑娘這話是什么意思?你以前見過司徒玥?她以前很聰明嗎?”
慕容馨無奈地勾了勾唇角,忽然話鋒一轉(zhuǎn):“你猜猜,我來這個世界多少年了?”
司徒玥眨了眨眼,望著她十三四歲的模樣,試探著道:“不知道,幾年?應(yīng)該挺久了吧!京里都有你的傳聞呢!”
慕容馨道:“十五年了。”
“什、什么?” 司徒玥手驚訝道,“姑娘看著才十三四歲…… 竟已在這處待了十五年?” 她張了張嘴,半天沒合上。
慕容馨望著她目瞪口呆的模樣,又輕輕嘆了口氣,指尖劃過微涼的桌面,緩緩說起往事:
“其實(shí)我和你一樣,也是特工。我是國際間諜,專司盜取機(jī)密情報,必要時也會參與刺殺。”
她指尖微微收緊,仿佛又觸到了當(dāng)年的硝煙:“最后一次任務(wù),我在爆炸里失去了意識,代號‘黑玫瑰’的人生,原該在那時結(jié)束。”
“可當(dāng)我睜眼時,只覺得渾身冰透 —— 那是個灰蒙蒙的雨天,冷雨砸在臉上生疼。耳邊是男人撕心裂肺的哭嚎,混著濃重的血腥味,嗆得人喘不過氣。” 慕容馨的聲音低了些,“我看見個黑衣男子抱著個滿身是血的女子,他一遍遍喊著‘芙蓉’,哭聲從震天響變成抽噎,最后竟抓起身邊的佩劍,就要往脖子上抹。”
“我當(dāng)時急壞了,想喊‘住手’,可嘴里只發(fā)出‘啊啊’的不成句的聲響。想爬過去阻止,手腳卻軟得像棉花,好不容易掙開些束縛,低頭一看 !!” 她猛地打了個寒顫,“那哪是我的手?分明是只胖乎乎的小爪子,細(xì)皮嫩肉的,像剛滿月的嬰兒!”
“我這輩子從沒那么慌過,當(dāng)場就尖叫起來。結(jié)果那男子竟猛地轉(zhuǎn)過頭,瘋了似的沖過來把我抱起來,眼睛亮得嚇人。我還在為自己變成奶娃娃的事掉眼淚,他倒以為是奇跡,抱著我又是笑又是哭。”
慕容馨揉了揉額角道:“后來我才弄明白,那女子叫芙蓉,是他妻子。他們被人追殺,對方用了調(diào)虎離山計(jì),等他趕回來時,芙蓉已經(jīng)中箭死了,原本身旁的女嬰也沒了氣息,我大概就是那時候占了這身子。”
“他把芙蓉埋在一棵樹下,然后就帶著我四處漂泊。說起來是撫養(yǎng),現(xiàn)在想起來都頭疼。” 她撇了撇嘴,滿臉黑線,“一個大男人哪懂照顧嬰兒?要不是我智商在線,估計(jì)早就被他養(yǎng)死了。”
但是因?yàn)榕由眢w虛弱,不敵眾人,當(dāng)男子趕到時,正是那女子被黑衣人一箭刺穿的時候,嬰兒也被摔死,男子痛心,本想自刎殉情。
“有次我尿了褲子,擠眉弄眼地給他使眼色,手指都快戳到尿布上了,他居然摸著我的頭說:‘小馨兒是不是摔壞腦子了?怎么老做怪表情?”
司徒玥拍著木桌輕笑出聲。
“氣得我當(dāng)場就哭了,哭得驚天動地。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他愣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哦!是不是餓了?’給我灌了半壺羊奶還哭,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我尿褲子了,再后來竟成了規(guī)律,只要我一哭,先喂奶,還哭就是該換尿布了。”
司徒玥聽得入了神,眼底浮起笑意:“這般說來,你這位爹爹倒是…… 實(shí)在得可愛。”
“可愛?” 慕容馨挑眉,“等你見識過他把黃連當(dāng)糖給你喂,還說‘良藥苦口’時,就不會這么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