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馨則坐在稍后方的華麗馬車中,她掀開帷幔,露出清麗的面容。百姓們的熱情讓她感到有些不適應(yīng)但她仍努力保持著平靜。
陽光灑落在凱旋大軍的旗幟上,金色的龍旗與銀色的戰(zhàn)王旗幟交相輝映,獵獵作響。這不僅僅是一場戰(zhàn)爭的勝利,更是一次民族精神的洗禮與升華。
然而,在這榮耀與歡呼的背后,皇城之內(nèi),一場更大的風(fēng)暴,正在悄然醞釀,等待著兩位英雄的歸來。
東方璃與慕容馨兩人,雖身披榮耀,心頭卻被一股沉重的不安籠罩。
踏入熟悉的皇城,他們敏感地察覺到空氣中彌漫的緊張與壓抑,與城外那份純粹的喜悅形成鮮明對比。
兩人被急召至御書房時,殿內(nèi)肅穆得近乎凝滯。往日熟悉的宮人與朝臣,此刻臉上都蒙著一層疏離的警惕,連呼吸都似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璃王東方璃剛從心腹口中聽聞京中半載來的驚天變故,一股透骨寒意瞬間攫住他的心臟,將征戰(zhàn)勝利的喜悅沖刷得蕩然無存。
皇帝東方玨的性情劇變,簡直判若兩人,令人匪夷所思 ,他竟親賜毒酒給本應(yīng)備受器重的辰王東方辰,將陪伴多年的令妃打入冷宮,甚至連自幼侍奉、忠心耿耿的何公公,都被調(diào)去清洗馬桶。這般舉動,讓朝野上下皆是疑竇叢生。
取而代之的,是妖嬈的媚妃成了新寵,四皇子?xùn)|方旭更被寄予厚望,皇帝甚至屢次在朝堂流露出欲立其為儲君的意愿。
這突如其來的巨變,讓璃王的心情從云端狠狠墜入冰淵。他緊握拳頭,臉色鐵青,周身散發(fā)出令人膽寒的壓迫感。他太了解父皇了,即便年邁,也絕非昏庸之輩,更不可能輕易被女色蒙蔽,甚至對親生骨肉與忠仆下此狠手。
“父皇他…… 究竟是中了什么邪?” 東方璃的聲音低沉壓抑,眼中翻涌著濃得化不開的擔(dān)憂與不解。身旁的慕容馨則保持著一貫的冷靜,目光深邃如潭,顯然在飛速分析局勢,試圖從蛛絲馬跡中尋得線索。
二人在御書房見到了皇帝,媚妃正侍立在側(cè)。見他們進來,她非但沒有回避的意思,反而帶著挑釁的眼神瞥向璃王,緩緩坐到皇帝身邊,姿態(tài)親昵。
璃王強壓怒意,沉聲道:“父皇,兒臣有要事稟告,可否請閑雜人等暫避?”
皇帝聲音冰冷,反而將媚妃往懷中帶了帶:“這里沒有外人,有事便說!”
璃王咬牙,拱手直言:“二哥究竟犯了何錯?父皇竟要賜死他?他可是云惜皇后的兒子!”
皇帝猛地拍案而起,怒喝:“什么云惜皇后?一個跟野男人跑的賤人,也配稱后?朕改日便昭告天下,廢了她的皇后之位!” 說罷,他轉(zhuǎn)頭看向媚妃,眼中瞬間溢滿柔情,“朕的皇后,自然只有媚兒才配得上!哈哈……”
璃王與慕容馨皆驚得心頭一震。璃王不甘心地追問:“父皇,這里面定有誤會,二哥他……”
“閉嘴!” 皇帝一記冷眼掃來,“別以為打了勝仗就得意忘形!只要朕還坐在這龍椅上,就輪不到你指手畫腳!你母妃對媚妃不敬,朕已奪去她的封號,終身幽禁冷宮。你現(xiàn)在過繼到媚妃名下,從此她便是你唯一的母妃!”
璃王徹底怒了,再顧不得君臣之禮,厲聲吼道:“我母妃尚在,怎能過繼他人?” 他指著媚妃,眼中迸射駭人的殺意,“是不是你這女人在背后搬弄是非,挑撥父皇與母妃的關(guān)系?”
媚妃嚇得一顫,猛地撲進皇帝懷里,哽咽道:“陛下,璃王好兇,臣妾害怕……”
皇帝輕撫她的后背安撫,轉(zhuǎn)頭便對璃王怒目而視:“你要造反不成?來人!傳朕旨意,戰(zhàn)王東方璃目無尊長,幽禁璃王府,沒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半步!”
慕容馨連忙上前:“陛下三思!璃王剛凱旋而歸,此時幽禁王府,恐寒了天下百姓之心!”
皇帝皺眉打量著慕容馨,似在回想她是誰。片刻后,他眼中升起厭煩,揮手道:“朕意已決!再敢求情,拉出去杖斃!” 他上下掃了慕容馨一眼,又道,“一個來歷不明的山野丫頭,也敢自稱戰(zhàn)王妃?朕即刻擬旨,解除你與璃王的賜婚,你打哪來回哪去,別再出現(xiàn)在朕面前!”
璃王怒火中燒,還想爭辯,卻被慕容馨悄悄拉住。她朝璃王遞了個眼色,二人默默退出了御書房。
離開皇宮后,他們徑直前往司徒府。司徒玥仿佛早已料到他們會來,已在大廳等候多時。見二人到來,她立刻引著他們?nèi)ネ≡略罚置w雨與卿書在外把守,隔絕了外界視線。
屋內(nèi),除了司徒玥、慕容馨與璃王,屏風(fēng)后忽然走出一人 , 竟是數(shù)日前 “薨逝” 的辰王東方辰!原來他早已提前服下解藥,使了一朝金蟬脫殼,隱匿于司徒府中,暗中觀察著京城的一切異動。
辰王的出現(xiàn),如黑暗中驟然亮起的一道曙光,讓二人緊繃的心弦稍稍松動。
“我能活下來,實屬僥幸。” 辰王落座后,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沙啞,緩緩道出經(jīng)過,“那日媚妃突然在父皇面前哭訴,誣陷我對她意圖不軌。父皇震怒,當(dāng)即賜了毒酒。好在我早有防備,能解百毒的丹藥一直帶在身上,因我提前服了解藥,才敢當(dāng)著眾人的面‘飲下’毒酒,對外只稱‘薨逝’,借機脫身。”
他頓了頓,眼中掠過一絲寒芒:“我死后,令妃娘娘便被貶入冷宮,張合公公只因替令妃說了句公道話,就被發(fā)配去刷馬桶。我察覺父皇的行為太過蹊蹺,便悄悄潛入皇宮探查,聯(lián)絡(luò)上了父皇身邊的暗衛(wèi)。”
“暗衛(wèi)說,父皇是突然性情大變的,宛如換了個人,但他們以性命擔(dān)保,父皇絕非旁人假冒。” 辰王眉頭緊鎖,“我一時摸不透頭緒,只能讓暗衛(wèi)先按兵不動,繼續(xù)觀察。后來我又設(shè)法見了令妃與張合公公,他們也說不出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