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玥早已在房內等候,聽見門口腳步聲的輕響,抬眼便見神醫推門而入。
他身著一襲月白長衫,衣袂輕垂,不染纖塵。劍眉斜飛入鬢,鳳目狹長,眸光清澈如溪;鼻梁高挺,唇瓣薄而分明,組合在一起,便成了一張雕刻般俊朗的面容,棱角分明,俊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司徒玥從未見過這般純凈美好的男子,一時竟有些看呆了,心頭像是被什么輕輕撞了一下,泛起細微的漣漪。
神醫察覺到她的目光,唇邊漾起一抹溫和的淺笑,開口道:“司徒小姐,請將手放在這里,我為你把一把脈。” 他說著,從藥箱里取出一方素色手墊,輕輕放在桌案上。
司徒玥畢竟是受過嚴苛訓練的特工,雖被這驚世容顏晃了神,但也只是短短幾秒便迅速回神,暗自懊惱不已, 若是換作從前執行任務,只憑剛才那愣神的片刻,自己恐怕早已成了別人的槍下亡魂!她深吸一口氣,收斂心神,依言將手腕輕放在手墊上。
指尖搭上脈搏的瞬間,神醫的神情還是坦然自若的,可片刻后,他眉頭便微微蹙起,目光凝注在司徒玥臉上,帶著幾分探究。又過了一會兒,他眼中竟浮現出明顯的驚訝,指尖的力道也不自覺加重了幾分,顯然是發現了非同尋常的狀況。
司徒玥敏銳地察覺到他神情的變化,心頭一緊,急忙問道:“神醫,我的情況如何?”
神醫收回手,坦然道:“司徒小姐,你身中劇毒。此毒雖不即刻致命,下毒之人卻極為狠毒 —— 此毒名為‘煥心散’,顧名思義,會讓人漸漸心神渙散,從癡傻一步步變為失心瘋,最終產生恐怖幻覺,走上自殺之路。”
他頓了頓,語氣愈發凝重:“小姐中毒已深,卻還能保有神智,已是不易。本來看這毒,只需好生調理,一年半載便能好轉,可偏偏你身上還中了另一種毒,名為‘失顏水’。長期小劑量服用,日積月累,臉部、脖頸便會生出膿包似的痘痘,嚴重時會蔓延全身,最終會因奇癢難耐而自殘身亡。單是一種毒物尚可醫治,可這兩種毒物疊加,又服用了這么久,小姐還能安然坐在這里與我說話,實屬萬幸。雖說并非無藥可醫,只是過程會頗為棘手。”
司徒玥聽著,心頭像是被巨石壓住,沉甸甸的。原來原主的一生竟是這般悲哀,自小便被人下毒,一生都在被算計、陷害、嘲笑,到死都蒙在鼓里,最后還被人推入湖中溺水而亡。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她暗暗攥緊了拳頭 —— 只要自己還在這個世界,就定會替原主好好活著,讓那些曾經陷害、欺負她的人,全部付出代價!
神醫見她神色憂傷,似有所思,便溫聲開口:“司徒小姐,莫要難過。我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救治你,還請相信我的能力。這并非僅僅因為二皇子的囑托,更因為你。”
司徒玥抬眸,眼中滿是疑惑:“因為我?”
“是的,因為你。” 神醫點頭,目光誠懇,“世人都說司徒將軍的嫡女天生癡傻,容貌奇丑。可今日為小姐把脈才知,你中了如此深的劇毒,卻仍能保有神智,這足以說明小姐天生聰慧,且有特殊機緣。我身為醫者,懸壺救世,自當救治該救之人。”
他的話語堅定而有力,司徒玥心中一暖,起身微微行禮:“多謝神醫。我信你。只是…… 還請神醫暫時不要將我中毒之事告知我父親,其中緣由頗為復雜,還望你能替我保守這個秘密。” 說罷,她便向前深深行了一禮。
神醫連忙上前扶起她,道:“小姐身份尊貴,不必行此大禮,在下受不起。也請小姐不必再稱我‘神醫’,在下諸葛清風,小姐喚我清風便可。”
司徒玥點頭應下。
諸葛清風收拾好藥箱,與司徒玥道別后,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剛走出房門,就見司徒將軍正在門外焦急地踱步。瞧見他推門出來,將軍立刻快步迎了上來,臉上滿是急切。
“神醫,小女現在情況如何?她臉上的膿包可有辦法醫治?那癡傻之癥能治好嗎?治好需要多久?會不會復發?” 將軍一口氣問了一連串的問題,字字句句都透著對女兒的疼愛與擔憂。
諸葛清風心中了然,他早已在推門之前想好對策 —— 既不能違背對司徒玥的承諾,又不能讓將軍太過憂心。于是,他溫聲道:“司徒小姐的病情確實有些棘手,想要完全治愈并非易事。不過將軍放心,我已想到救治之法。現在我便隨二皇子回府,先將藥方配好,明日一早就送到將軍府上來。”
將軍聞言,臉上瞬間綻開欣喜的笑容,連連點頭:“好好好!有勞神醫了!” 他親自將二皇子和諸葛清風送到府門口,看著他們的馬車遠去,心里頭一塊大石總算落了地 ,二皇子果真靠譜,這位諸葛神醫也名不虛傳,看來玥兒有救了,自己總算能對得起水玲瓏,日后到了九泉之下,也有臉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