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上前探查道：“是慢性毒藥，應該在被抓之前就服下了，若未及時服下解藥，就會七竅流血而死。”

辰王攥緊指尖，指骨幾乎要嵌進掌心。

“傳我命令，金吾衛(wèi)分三隊，一隊搜皇城宮墻內(nèi)側(cè)，二隊查禁軍營房與各衙署暗室，三隊沿永定門至內(nèi)城的排水溝渠排查！任何可疑的火藥味、金屬容器，都不許放過！”

金吾衛(wèi)領命時，靴底踏過青石的聲響都帶著顫?？梢蝗找灰惯^去，皇城根的青磚翻了三遍，連御膳房的柴房都搜得底朝天，別說炸藥，連半塊引火的火石都沒找到。

翌日午時，辰王帶著司徒玥踏入御書房時，龍案上的密折已堆得老高 ，全是各衙署報來的 “無異?！薄Ｋ酵跽卵g令牌放在案上，屈膝跪下：

“父皇，兒臣無能?！?/p>

皇帝的聲音沉得像浸了冰，指節(jié)叩著案上的皇城輿圖，“炸藥呢？”

“遍尋無果?！?辰王垂眸，喉間發(fā)緊。

皇帝握著茶盞的手頓了頓：“起來吧，你只想著搜炸藥，倒把最要緊的事忘了 ，那個尚書，還有可能藏在京中的同黨，抓到了嗎？”

司徒玥接話道：“陛下說得是。埋炸藥需火藥、容器、引信，皇城守衛(wèi)森嚴，運火藥入內(nèi)絕不可能不留痕跡；且奸細既已準備好赴死，定是抱著必死之心，死前說的話，未必是實情。”

“玥丫頭說得對。” 皇帝看向辰王，“他說有炸藥，是要讓你把力氣花在搜城上，好給張啟新、乃至更多‘棋子’留時間脫身。你忘了永定門的密探、李崇年的暗門？這些人才是關鍵?！?/p>

辰王猛地抬頭，額角的青筋跳了跳。是了，這三日只顧著查炸藥，竟讓張啟新的蹤跡斷了線，連太子失蹤前最后見的吏部郎中，都沒來得及細審。

他與司徒玥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愧色，二人齊齊躬身，辰王道：“兒臣…… 兒臣疏忽了，兒臣不該被奸細的話牽制，耗費人力卻忘了追查逃犯與幕后主使，請父皇降罪?！?/p>

“罪暫且記下?！?皇帝揉了揉眉心，案上的鎏金燭臺在他眼下投出暗影，

“現(xiàn)在想想，最近皇城的事，樁樁都透著古怪。” 他屈指數(shù)著，“皇城司密探被滅口，令牌失蹤；李崇年是北都替身；蘇北坤是‘舊棋’；連假太子，至今不知去向。這些事，到底有什么關聯(lián)？”

“父皇?！?辰王從袖中取出一頁紙遞到皇帝面前，“這是京兆府剛送來的，南蠻上個月在邊境扣了我們?nèi)枞~商，商隊領頭的腰牌，制式竟與北都奸細的狼紋火漆有幾分相似。且南蠻奸細在驛館被擒時，臉上的易容膏與李崇年臉上的，成分完全相同?！?/p>

皇帝的指節(jié)在龍案上敲出重響：“南蠻與北都素來不和，如今卻用一樣的易容術？他們背后，定有同一股勢力?！?他忽然看向辰王，目光銳利如刀。

辰王和司徒玥面面相覷，最后辰王還是拱手開口：“父皇，兒臣還有一事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