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誰說要跟她們一起？

亞當斯？

夏可可表情扭曲了一下，將假道士和徐晉做了一下對比之后，心中的天平毫不猶豫的傾向了看起來比較靠譜的徐晉：“我覺得還是徐晉比較好……”

亞當斯站起身，“你當我想和你一起？已經跟你說過了，不要自戀。”

夏可可的血壓上來了。

亞當斯真的有一種魔力，跟他說話的時候能讓她裝不下去那副乖乖樣，滿腦子只想把他那張嘴給撕了。

把他腦殼砸開看看里面到底是豆腐腦還是漿糊也行。

“你是外國人，可能不知道我們國家有一個詞語專門稱呼你這種人。”夏可可陰陽怪氣回去，“來我教你念，普，信，男。會了嗎？你就是個普信男，以后跟別人這么介紹自己就可以了。”

“我？普信男？”亞當斯像是被逗笑了，他的手抵在了夏可可身后的墻上，低下頭。

他的頭發比起大多數男性的頭發要長上一點，鉑金色的發絲有幾縷垂落下來，幾乎要擦過夏可可的臉頰，一股清冽的、混著檀香的氣息霸占了夏可可所有的感官，讓她身上的汗毛都要炸開了。

太近了！

太近了！！！！

這個假道士還用他那雙深藍色的眼眸鎖著她，那宛若深海中的蔚藍色寶石的雙眼中倒映出夏可可驚慌失措的放大了瞳孔的樣子。他們之間的距離甚至讓夏可可有一種能數清楚對方濃密的金色的睫毛的錯覺。

夏可可屏住了呼吸。

“你看清楚了，夏柒柒。”亞當斯灼熱的呼吸拂過夏可可的鼻尖，帶來了一陣癢意。他在夏可可的耳畔喊出了她在副本中使用的假名，“我這不叫普信。”

“這叫做陳述事實。”

……

什么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夏可可就是最好的例子。

一直到跟著美甲女上山的路上，她都是滿腦子懊惱。

她真傻，真的。她單知道亞當斯是個外國人，即使她之前在心里暗搓搓的黑過亞當斯可能是個穿著COS服的滿臉青春痘的男高中生。她不知道外國人也有中文學的那么好的，連普信男是什么意思都知道。

雙手捂著臉，夏可可無聲的嚎叫了出來。

走在他前面的亞當斯卻不知道自己給夏可可帶來了那么大的困擾，眼瞅著都要走到山頂了，美甲女還沒有停下的打算，他開口：“還沒有到目的地？”

美甲女走在前面，額頭上滿是汗水，“到了，快到了。”

他們一直跟著美甲女爬到了山的頂端，夏可可這才發現，這里竟然還有一座觀音菩薩像。

只是比起半山腰的山洞里那座足有五人高的巨大神像來，這一尊簡直小的可憐，它只有兩個巴掌大，立在一間神龕里。她的面前也沒有任何的貢品，悲天憐人的臉上滿是裂縫。

“都到山頂了還沒有？你不會還要下山吧。”亞當斯問道。

“到了，到了。”美甲女笑了起來，她說，“我們休息一下，說個故事吧。”

她坐在了懸崖邊，拍了拍旁邊的地，示意夏可可他們也坐過來。

夏可可心中警鈴大作，說什么也不愿意過去，但美甲女一副你們要是不過來我就不說話的樣子，她也只好磨蹭磨蹭到了距離懸崖有一段距離的地方。

“李家村有一個古老的習俗，叫做投石問子。”

“投石問子是什么？”亞當斯打斷了美甲女的話。

美甲女的話頓住了，夏可可橫了亞當斯一眼，越發的抓狂：“投石問子就是一種中式民俗！你中文不是好嗎？拆詞不會嗎？就是字面意思。”

亞當斯哦了一聲，“然后呢？”

“李家村代代相傳，村子的后山睡著的是觀音菩薩，只要在山頂立上一個觀音菩薩像。求子的婦人跪在神龕前，往神龕頂端的凹槽處扔石頭。”

“若是扔中了，就能懷上孩子；扔不中，這一年都不會有孩子。”

“但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村里的孕婦們都投不中了。”

“再之后又有傳言，菩薩的肚皮并不能讓她們生孩子，李家村需要在菩薩的身體里挖一個洞，再在洞里供奉一個菩薩，這樣才能得到真正的菩薩的保佑。”

“村民們按著傳言做了，而這一次祭拜了菩薩后，投石問子成功的孕婦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卻越來越硬，像石頭一樣。接生婆一摸，嚇得魂飛魄散——那不是胎動，是石頭在肚子里滾動。”

“肚子里的是石頭……”夏可可喃喃道，美甲女說到了這一段的時候她的臉色已經不太好了，總有種不好的預感，“我們住的那個房子里吊著的塑料袋不會是……”

美甲女嘻嘻一笑：“沒錯，都是村子里孕婦生下來的。”

夏可可打了個激靈。

她在摸袋子的時候就有想過萬一里面裝的是個尸體怎么辦，看到只是石頭和腐肉之后還松了一口氣，但著實沒有想到，竟然比起吊個尸體在房間里的詭異程度不相上下。

美甲女接著說了下去。

“村子里的第一個出事的是李嬸，李嬸是個可憐人，她的大兒子很久之前就去當兵了，前面幾年還有給她寫過信，從某一年開始，再也沒有過回信了。”

“村子里都說，李嬸的大兒子戰死了。李嬸和老伴抱著痛哭了一個晚上，然后，他們前往了山腰的菩薩洞里，投石問子。”

“她臨盆那一晚，產房里傳來“咚、咚、咚”的敲擊聲，像有什么東西在砸她的肚子。接生婆沖進去時，李嬸的腹部已經裂開了。”

“里面滾出來的自然不是什么嬰兒，而是一顆沾血的鵝卵石。”

“第二天，村民們在觀音洞里發現了李嬸。她跪在神像前，肚子又鼓了起來，嘴里喃喃念著：

‘再扔一次……這次一定能中……’”

說到這里的時候，美甲女的聲音沉了下去，就好像真的是李嬸在祈求觀音菩薩的保佑一樣。夏可可即便離她有一段距離，都覺得一陣冷意直竄心頭。

她壓下自己的不安，問道：“這又和你帶我們來后山有什么關系？”